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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入骨瘾 > 第209章 铃铛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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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尧翊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在元知酌的身上。

这是他唯一不能容许的。

“酌儿,以后别再动逃跑的心思了,你甩不掉我的。”迟奚祉警告了她一句,又闷又沉的嗓音像是被沙砾摩挲过的玉石,最后的尾音隐没在了空中。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若是再跑,带上他,他也就不气了。

怪世空壳,她生气铮铮,只消一眼便见红尘滚滚而来。

迟奚祉屈手替元知酌擦掉眼尾的泪水,捏了捏她绯红的脸颊。

温香软玉,还是生杀予夺,只要是她,只要她还要他。

——

“秋蕊,替我备水。”透过薄纱,晨曦初起的曦光朦胧进眼底,元知酌撑着沉重的身子起来。

旁侧的桌案传来沙沙的书页声,想来是“秋蕊”在整理昨日她翻乱的话本。

只是半晌,“秋蕊”也没有答应,元知酌从外榻拣了只如意枕垫在腰后,一声声清脆的铃铛声闷在从脚踝上传出来,她抬了抬腿,那条金色的脚链上坠上了颗一枚小巧清泠的铃铛。

她的脚踝纤细,覆满了鸽血玛瑙的镣铐顺着莹白的小腿下滑,将原本掩着的那道咬痕漏了出来,那抹艳色嵌在她的肌肤上,实在太具冲击力了。

像是被人豢养的名贵鸟儿。

元知酌脸色不大好看,她掀开锦被,视线顺着蜿蜒的链条想要找到镣铐的另一端,她起身往床尾探去——

床柱顶端的紫龙嘴里含着一颗夜明珠,而脚链的尾端就锁在那龙嘴里,她尝试着拽了拽。

没有什么效果。

强力拉扯的几下,金链摩擦碰撞在那龙的利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可龙嘴咬的很牢,像是把脚链嵌进去再请工匠镶的夜明珠。

除非把龙头砍下来,否则凭元知酌这点功夫,蜉蝣撼树般的无用。

元知酌搞累了,她半靠回在床头,身上未拢严实的纱衣顺着肘腕下滑,肌肤凝脂,红痕如棠,密密匝匝点缀在一片一片的青紫色上。

铃铛的温度很凉,贴着她的肌肤,像是某人冰冷的手指。

元知酌的脑子里闪出那些放浪淫乱的场面。

原本镣铐上是没有戴这枚小铃铛的,在中途,迟奚祉说她的声音太甜太软了,要配一些别的来解解腻,于是才起身给她戴了颗小铃铛。

他任由她的腿架在半空不上不下,而风每吹拂一下,清越的铃声都会随着她娇吟而响。

美人图易画,可情致难摹啊。

元知酌略微带点潮湿色的眼尾晕上殷红,耳根慢慢热起来,她支着额角揉了揉,想要清除这些不堪回首的画面。

她缓着情绪复又朝外唤了一声,“秋蕊——”

没听到“秋蕊”的回应,昨夜轻懒浪荡的声音从榻外遥遥传进来,“酌儿不必再唤,秋蕊已经回宫去了,这院里只有你和我。”

迟奚祉坐在暖洋洋的熹光里,潋滟漂亮的狭眸低垂着,很是认真。

一帘银纱金绸般的光晕打在书案上,覆上他骨节分明的长指,他不动声色地翻动着手里的话本,指腹轻压在页脚,有意无意的摩挲将翘起来的书页边抚平。

那是元知酌的书。

迟奚祉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他很喜欢得空的时候翻元知酌碰过的东西,比如她写的牢骚,她打发时间的闲书,哪怕是她昨日戴过的簪子他都能够无聊到把玩。

他很喜欢用她的痕迹填满自己生活。

就像是不经意间,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手背,带着些许的潮意,辗转,暧昧,湿润,说不清道不明的痴缠。

很隐晦的,他想要她占有、印刻自己。

迟奚祉摩挲着薄薄的纸张,穿透的光打在一行行错乱的字上,所有的嗔痴、怨载悉数陈案。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这样病态的举动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也是一种勇气吗?

过了会儿,迟奚祉听到元知酌下榻的声音,似乎还有衣料相缠上她的肩头,以及那被咬住的、长长的细链拖沓在地上的声音。

元知酌披着外衫,她脚步有些虚浮,布满掐痕的一只手拢拉着不让衣衫掉下去,留有齿痕的纤指轻轻拨过珠帘,轻缓的步子停顿在桌案的前面。

她浑身漫着一股没睡醒的迷糊和破碎,微垂的脖颈露出后面凸出的骨头来。

虽是一朵柔弱的花儿,可偏偏又傲人的开在寒气里。

迟奚祉轻笑了声,没有抬头,“想好怎么质问我了吗?”

“秋蕊去哪了?”

“她欺君罔上,帮着你骗我,我就把她遣走了。”

元知酌直直地盯着他,她身上虚虚掩掩的纱衣将连成一片的绯红印记露出来,灼色未褪的刺青随着她的起伏没入心口,想了半天,她留有余地地问了句:“她还会回来吗?”

燃香漫起,北面的花窗裁出远处的青山,落在她的身后,迟奚祉轻轻仰起视线。

青山高寒,雾色薄命。

她太单薄了,总让人觉得她的肩都挂不住那件纱衣。

“不回来了。”迟奚祉漆黑的眸子没有波澜,静的像是一摊死水,“以后只有我陪着你,你再也不用为其他人费心。”

元知酌蹙了蹙纤眉,没说话,她抬手掩唇轻咳了两声,没几下她眼角就泛起了泪珠,眨动间滴落在手指内侧,又被她默默藏起来。

多么我见犹怜的破碎,连睫翼的颤抖都完美的像是蝴蝶振翅。

可他知道这抹凌乱不堪的媚色下面是把锋利的刀。

似真似假的演绎那稀如朝露的不舍,是她一贯的戏码。

美人心计。

倒不是说她和秋蕊没有主仆真情,只是元知酌这人没有那么缺感情,她三分的不舍也能装出十分来。

况且她早将他视作暴君阎王,怕是巴不得秋蕊能够离这是非之地远远的。

“和我在一起不好吗?”迟奚祉嗓音稍稍沉了些,看她是眼神里多了分深意。

“不好。”元知酌屈指拭去眼尾的泪痕,软软的腔调拖着,隐约还能听出昨夜用过头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