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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入骨瘾 > 第193章 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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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直勾勾地盯着她,“你又想要跑到哪里去?”

没由来地,元知酌迷迷唤了句,“霁哥哥——”

黯色的男子神情蓦地一怔,眼里闪过兴味和喜悦,刹那又变作一丝的笑意,他微眯着凤眸支起了身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俯身看她,“是我。”

元知酌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幻模糊,她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指尖牢牢地抓在了他的衣袍上,没留意,指尖掐进了他的皮肤里,对方“嘶”了一声,将她横抱起来。

此刻,元知酌心里突然想起了迟奚祉,害怕和一丝背叛的情绪涌上心头,看着这个黑寂的皇宫就像是牢笼,她越来越来难受。

“霁哥哥,我不要在这里——”残留的一丝神智让她不至于疼晕过去,她舌根发苦,脸上虚汗淋漓,“我得离开这里。”

她必须离开燕京、离开迟奚祉。

朦胧的月色穿透枯树,拓落在男子的半张脸上,一阴一阳间,凌厉逼人,看她的眼神却止不住地怜惜,“那你想要去哪儿?”

元知酌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我要出京城,然后顺着护城河往南坐船——到景淮镇。”

似乎有些心疼她这副难受的模样,男子冷白的长指抬起,轻轻替她抚平了眉心,“好,依你。”

——

宣乾元年梅月二十一日。

皇帝以病告假,不再早朝,大小事宜交与内阁,有急奏,请杨宗谔入乾宁宫,他人不得见。

宣乾元年梅月二十五日。

楚王府大设宴席,召文武大臣三百余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会饮至夜分。

宣乾元年梅月二十六日。

街道上的衙差增至两倍,官员闭门不出。坊间传闻,妖孽祸国,荧惑守心,一时间百姓大肆囤积粮食,人人自危。

——

景淮镇——地处两江三湖之间,西北面是高峻的山脉,抵挡南下的寒风,东南可往广陵、苏杭,与世隔绝,难得的一片安宁祥和之地。

一方宅院内,檐角红灯,光转彩绘,门上贴了春联,窗牖外窗花红艳,垂头枯树上挂了彩旗,风吹如林,萧萧作响。

元知酌纤瘦的肩上披着件氅衣,她的小脸透着绯色,藏在狐毛之间,手间的帕子轻轻擦拭着一把袖标。

迟奚祉从屋外进来,拢了一身的风雪气,他眸色冷淡,将手里的药碗送到小桌上,屈指敲了敲桌面,“趁热喝。”

“我不喝。”元知酌头都没有抬。

迟奚祉蹙眉,将药碗端起来,送到她的面前,挡住她认真的视线,薄唇上下一碰,“喝。”

闻着那股难闻苦涩的药味,元知酌轻“啧”了一声,将他的手推开,依旧摆弄着手里的袖镖,“我的好哥哥,今天除夕,这么好的日子你别扫兴行不行?我不想喝。”

“你身子这般羸弱,有再多的暗器又有什么用?”迟奚祉低睨着她手里的活儿,话语里夹枪带棒。

“霁岱!”元知酌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狸猫,整个人炸起来,许是太过激动,连连咳嗽娇喘了两声,她恶狠狠瞪着他,“你别蹬鼻子上脸,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迟奚祉喟叹了声,伏微做小放低了身姿,蹲跪在她面前,瓷勺舀起黑黢黢的汤药,轻吹了会儿,送到她嘴边,“你是祖宗成么?”

他都肯服软了,元知酌放下手里的帕子,乖乖喝了一口,难受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喉管,见他再次舀起汤药,“算了,我自己喝。”

迟奚祉微挑了下眉梢,将药碗递给她,她拿开瓷勺,很爽快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像是进到了心肺里头,全身都浸在了药罐里般。

迟奚祉盯着空了药碗,殷勤得将琉璃盏里的梅饼送到她唇边,清甜的味道压过了那阵子的药味,元知酌嗓音含糊,“你就仗着我耳软心活。”

迟奚祉没辩驳,替她将氅衣的细带系好,嗓音低悦,像是外头枝桠上的霜霰融化开,透着几分玩味,“是啊。”

他捏了捏她的雪腮,“所以,主子可以出门了吗?”

“准了。”元知酌笑意盈盈,一双杏花眸柔俏绰约。

——

夜幕已至,爆竹声声,街市人流熙攘,车水马龙,店铺摊位张灯结彩,时不时烟花在景淮镇上空绽放,硝烟弥漫在鼻尖,元知酌有些兴奋。

“霁岱,你看河对岸的那个大鱼好生灵活。”她站在桥下,指着河对岸的鱼灯表演,灯火璀璨在她的眼底,柔娇俏的模样像是精养出来的闺阁小姐。

迟奚祉的手虚护在她的腰后,防止过路的人撞到她,掀起眼皮扫过去,没有多大情绪的气氛,只是微微颔首以表认同。

元知酌没转头,却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子寡淡的轻慢和无趣,她的小指勾了勾他温热、干燥的掌心,“你好奇怪呀。”

又绵又软的嗓音随着一声腾起的爆竹散开,传到迟奚祉的耳朵里只剩上扬的尾音,“嗯?”

“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小,而且我总感觉你对我冷淡了好多。”元知酌面容依旧,她盯着远处掉落、散开,而后发光亮起的盒子灯,迟疑地唤道:“霁岱,这么多年没见,你是不是——”

她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次城楼之上,他挥鞭策马离开,一去就是几个春秋。

而这次相遇一如当年道观般,慌乱又匆忙。

元知酌话还未说全,迟奚祉握紧她的微曲的小指,顺着骨节往上,包裹住了她的整只小手,“没有,别瞎想,只是分开太久,我也很久没有来逛过这样的热闹的集市了,我只是不太习惯。”

不习惯你这般待我。

身边是一声赛过一声的惊叹,高高悬起的盒子灯一下接一下地落下、擦亮而后被下一盏代替,眼前的景象一亮复一亮。

元知酌也感觉自己处在人流架起的漩涡里,被裹挟、被冲散、被驯化,她脑袋乱的不能再乱了,像是一锅糊掉了的粥。

即使这样,她面上依旧是笑意流转,“那也不许走,你答应了我的,每年除夕都会陪我来看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