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
楚明君躺在床的里侧睡的正酣。
小满吹了灯带上了门,嘴角带着笑。
秦昭睡不着,之前在外时常风餐露宿,夜晚时常在各种想象不到的地方对付一晚,这样温暖柔软的地方,他反倒是睡意艰难。
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他是不会承认的。
呼吸声渐渐重了起来。
那一双软软的脚悄无声息的贴到了他的小腿上,冰的他浑身一哆嗦。
怪不得要泡脚,他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翌日一早。
楚明君一夜无梦,睡的别提有多舒坦,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正对上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秦昭一脸的哀怨。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楚明君有些莫名其妙。
“我昨晚几乎一夜都没睡。”秦昭咬牙切齿的。
楚明君脸一红,“院子里又不是只有这张床,你去别处睡就是。”
秦昭捂着胸口一脸伤心,“夫人真是心狠,用完了就丢。”
“你胡说什么,我用···你什么了。”楚明君紧了紧里衣。
这家伙的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秦昭掀开被子,指着自己的腿,“我刚要睡着,你那寒冰脚就贴上来。
他甚至还做出了动作,“就这样,精准的挑开我的裤脚,贴到我的皮肤上。”
那种冰冷的触感能让他瞬间清醒,毫无睡意。
楚明君抿了抿嘴,有些尴尬的扶了扶额头。
她自己脚冰这个毛病一直都在,之前秦昭在的时候天气尚暖,如今天冷的时候,自然又犯了起来。
“抱歉。”
秦昭可怜巴巴的模样,“抱歉要是有用还要衙门做什么。”
楚明君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不敢嚣张,只问,“那你还想如何。”
秦昭打了个哈欠,眼下青黑,“昨晚没怎么睡,困的头脑昏沉,再补觉就是。”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忙,被窝里可不是最舒服的地方了。
楚明君点头,正要下床又被一把抓住了,“不能走,要赔偿的。”
“嗯?”
秦昭倒是没有解释,只是大手一挥,楚明君又躺了回去,只见他长腿一卷,被子好好地裹在了两人的身上。
“一个人很冷的,罚你给我暖床。”
楚明君觉得热,被子热,他的怀抱更热,于是伸手一下下的推他。
他们这样未免有些太过亲密了。
均匀的呼吸声从耳后传来,秦昭似乎真的睡了,楚明君的手忽然就停下了,接着慢慢落了下去。
日上三竿。
伞儿在门外鬼鬼祟祟的看,小声嘟囔道:“你说郡主会不会晕倒了,不然怎么现在还没起来。”
小满无奈的将她拽走,“郡主就不能多睡会儿吗。”
伞儿:“你什么时候见郡主赖床赖到现在了,不然还是看看去吧,万一真晕了,怎么办。”
她说完作势要进去。
小满拍了拍额头,死死抓着她小声道:“那连四爷也晕了不成!没有吩咐不能上去捣乱。”
伞儿见小满急了,忽然间茅塞顿开,接着一脸坏笑道:“我知道了···嘻嘻,我都懂得。”
小满:“···”
这边人还没起,消息的就已经传到了樨香院去,太夫人直呼,“我就说好柱子快来了吧!”
唐妈妈看着屋里的柱子摸不着头脑,“这柱子坏了,那可了不得,可要叫人来修修,不然砸着人就不好了。”
太夫人高深的摇摇头,“修?修不好喽。”
从根里就烂的,就只有脱胎换骨才行,她当然想秦家子孙后代皆出能人,但人生又怎能如此万全,万事强求不得,唯有接受。
太夫人一副顿悟的模样,转头又吩咐,“叫上两个小丫鬟,咱们再玩几圈。”
唐妈妈求饶道:“您快饶了老奴吧,眼看就到了年关,前后事儿忙着呢。”
太夫人叹了口气,“一眨眼又过是一年啊。”
在时辰终于快接近晌午的时候,夫妻两个终于是醒了。
当然,绝对是饿醒的。
楚明君和秦昭相视一眼,默契的喊丫鬟。
“小满,叫厨房上多上几道菜,再加个椒香羊汤。”
秦昭在一旁插嘴,“之前的饼再来两张吧,放到汤里好吃。”
两人一拍即合。
小厨房的菜早早就备好了,这会儿一听号令就开始做,不多时一道道美食佳肴就端上了桌。
楚明君一口羊汤下肚,感觉人此才活过来也一些。
“你不回来还好,睡到这个时候,成何体统。楚明君有些嗔怒的语气。
秦昭勾了勾嘴角,将撕成一块块的饼放到了羊汤里端到她面前,“尝尝?”
一口下去,楚明君那点嗔意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用完饭已经是下午,府里也不用他们夫妻两个做什么事儿,于是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待在屋里。
榻上铺了厚厚的垫子,躺在里头又软又暖,伞儿从厨房搞了几根红薯,回来兴高采烈的放进了炭里,不多时就满屋子都是香甜的味道。
后来惹的楚明君书也看不进去了,主仆几个围着炉子吃烤红薯。
秦昭:“西城有一种红薯是紫色的,味道与这好红薯有稍许不同,口感更干。”
楚明君很是向往,“盛国地大物博,只恨不能亲自领略。”
秦昭只笑着说,“快了。”
那时的楚明君只以为是秦昭的安慰,根本想不到他说的是实话,而且真的快了。
快到连她都措手不及。
伞儿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喜欢扯家常,她总说这是乡下带来的坏习惯,但却总也忍不住。
“听说捉月院的那位如今仗着自己有身孕,天天颐指气使的,还没显怀呢就挺着肚子,不知道有多嚣张。”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必然要如此。”楚明君丝毫不意外。
要是不借着这肚子得些什么好处,那李雯希才是真的蠢了。
“初夏呢。”
一说起这个李雯希可就来了兴致了,回道:“初夏现在在书房说话可顶事了,有事的要找都要经过她同意才行,一个丫鬟也敢拿这样主子的做派,她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下人的谁不清楚这些主子的脾性,李雯希也就是当着少爷的面才有好性儿,平日里对下人可苛刻。
初夏是被杀鸡儆猴的那个,谁还敢动这样的心思。
伞儿只觉得初夏傻。
楚明君没有附和,只是笑着柔声说:“初夏能有现在不容易,往后告诉院子里的小丫鬟们,多多敬重着些。
说不准,捉月院就要出一个姨娘了。”
伞儿忍不住拍了拍巴掌。
这岂不是要比过年还要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