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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缘剑劫 > 第74章 暗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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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剑之点点头,忽觉嗓子干痒,连连咳嗽,慕容离这才看出他是口渴,低头四下去找能盛水的器具,但地上除了石块、杂草,再无其他。

慕容离略一思索,起身走到潭边,双手掬起一捧清水,走到他身旁,说道:“你且先喝些水。”

梅剑之看着她手中清水,心中暖意流淌,却又觉不妥,连忙道:“姑娘,我...我自己来。”

慕容离见他欲撑起身子,摇了摇头,“才说了你不能乱动,我来喂你。”

梅剑之只觉一暖,内心狂跳,不自觉紧张起来,他按住躁动,沉了口气,两条臂膀撑起上半身,不再推脱,张开嘴,喝下慕容离手中清水。唇指相触,慕容离手心微微一颤,登时面颊绯红,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间。

清水入喉,梅剑之顿觉舒爽不少,目光落到慕容离身上,瞧她脸红,心中暗喜,又重新趴在草甸上。

彼时已过戌时,除了梅剑之身旁篝火,再无光照,巨大的黑幕盖在峡顶。

慕容离轻身坐到梅剑之附近,仰头静看天空闪烁繁星。

梅剑之侧头注视着她,白衣胜雪,风姿端丽,一股幽兰淡雅香气,竟瞧得痴了。他从未想过,在这样的绝境之中,能与自己心仪的女子共赏星辰,仿佛一切的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你看我干么?”慕容离打破宁静,转头问道。

梅剑之回过神,笑了笑,说道:“姑娘生的好看,叫人移不开眼。”

“油嘴滑舌。”慕容离眉头轻蹙,顿了顿又道:“只是因为生的好看么?”

梅剑之未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突然一愣,随即正色道:“自然不是,旁的姑娘再好看,我梅剑之也不会多看一眼。”竟是不觉间表露了心迹。他梅林初见慕容离时,的确被其出尘脱俗之姿吸引,脑中印记,挥之不去,后来三番四次救他于危难之际,心生感激,几番相处下来,又觉她性情外冷内热,浑不似寻常冰冷之态,只觉有趣,倾慕之心更加几分。

慕容离哪里听不懂,唇瓣微阖,不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良久才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梅剑之有些失落,他期待着慕容离能回应些什么,却见她一言不发,心里暗暗叹气:“慕容姑娘仙姿玉貌,武功高强,又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慕容庄主,怎会瞧得上我这种人?是我生了非分之想罢了。”

梅剑之游思妄想半晌,渐渐睡去。直过了不知多久,后背巨痛,牵连周身,四肢这时也逐渐有了知觉,但感左边小腿胀痛,竟是再也睡不着。他看了看一旁慕容离,见其倚着巨大石块,浅浅睡去,不敢发出声响,默默忍耐钻心痛楚。

夜色浓烈,万籁俱寂。梅剑之虽极力忍耐,但背上的伤口却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撕扯着他的神经。他紧咬下唇,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打湿了身下的草甸。

慕容离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梅剑之紧皱的眉头和额头的汗水,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走到他身旁。

“你怎么了?”慕容离轻声问道,手轻轻搭在他的额头上,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

梅剑之强忍疼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没什么,只是伤口有些疼。”

慕容离看着他强忍痛苦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撩开梅剑之背上盖着的衫子,只见包扎着的伤口渗出斑斑血迹。

“你且趴好。”慕容离轻轻说了句,手心触上后背皮肤,顿时一股暖流从慕容离的手中传来,梅剑之只觉得背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梅剑之终于感觉到疼痛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和舒适。他侧头看向慕容离,只见她脸色微白,额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耗费了不少内力。

慕容离调息经脉,缓缓才道:“你若是痛得受不住,大可唤我。”言罢又道:“我在替你疗伤之时,发觉你体内有一股内力相冲,可是修习过什么内功心法?”

梅剑之听罢,说道:“义父曾授我一本武当内功心法,叫做《太乙内丹功》,并叫我日日勤加练习。”说着手上不由地去摸身上册子,却只摸到光洁的身子。

慕容离想到什么,从不远处石块上拿起那两本泡了水的册子,递到梅剑之身旁,解释道:“你我从崖上跌到潭里,这两本册子也被浸湿,我便取出来将它晾晒....”

“不要紧。”梅剑之说道,“这里面的内功心法,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只是这另外一本,是寒儿当日自觉命不久矣,存在我这儿的,也不知道如何了。”

慕容离闻言,心里一咯噔,疑道:“是《广陵散》么?”心下却怅然若失道:“水寒当真待他情深,不惜以性命保护的《广陵散》都给了他。这般情谊,我又怎生相比?”

梅剑之心性聪慧,看出慕容离顾虑,于是说道:“我身体动弹不了,阿离姑娘可否打开检查一番?若是安然无恙,日后还是要还回去的。”

“你唤我什么?”慕容离不悦道。

“阿离姑娘...”梅剑之笑道,随即试探地问:“我能唤你阿离么?”

慕容离一怔,暗怪此人怎地这般无赖,若不同意,反而显得自己小气,当下说道:“你想怎么喊,便怎么喊罢。”

梅剑之嘴角上扬,狡黠一笑,又道:“那阿离能叫我一声梅大哥么?”

“你....”慕容离登时脸红,扭到一旁,不再搭理他,轻巧仔细地打开已经风干了的油布包,露出一卷绢面曲谱,封面用金黄色细线缝了三个大字“广陵散。”

“还好,这曲谱是用绢布制成,绢布透气,想来里面无甚大碍。”她只觉易水寒对此物极为重视,必定贵重,这时未得她同意,怎好打开翻阅?说罢又轻轻用油纸重新裹紧,交与梅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