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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清风像被刺了一下,“你说什么?”

顾连辞定定看向他:“需要我说得很清楚吗?”

“你叫林子清,祖上在岭南做木材生意,是家中次子,五年前,因家中亲人亡故改名换姓来了临安城。你来的原因,是想找到杀害你父亲和哥哥的凶手。”

“你……”清风别过脸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早就派人去了岭南,将你的一切调查了个仔细。包括你亲人的死因……”顾连辞坦言。

清风矛盾至极,既不愿承认,又想知道所谓的真相,所以一时间沉默起来。

偏偏顾连辞逗弄起来:“你想知道吗?”

许久之后,清风痛苦了点了点头。

顾连辞呵呵一声:“你凭着一块布料与临安城的标识断定那些是皇上的人。但是你可知道,当时皇上派了这支护卫为他办事,全缘由四皇子负责。”

原来,当时四皇子带着这批精良部队抓捕几名重罪之臣,跑来这里时断了线索,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筯出了错,竟认定为林家父子窝囊嫌犯。

清风的哥哥气愤至极,骂了两句,就被恼羞成怒的四皇子一刀捅死了。林父大惊要去劝的时候,被他一刀断掉了头。

于是林家父子就这样葬送在了四皇子手中。

“这便是全部的真相,你若是不信,我会给你一个亲口问他的机会。”顾连辞说。

“真的?”清风激动起来,“他会承认?”

顾连辞皱眉:“你蠢吗?自然不能直接问,用点计谋想来你拿手吧。”

“是,我可以……”清风说完后恍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跟着顾连辞的套路在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认下了一切。

“你……你为什么帮我?”他无力说道。

“我?”顾连辞笑了笑,“只不过是看你蠢,竟把杀人凶手当成伙伴,觉得太可怜了而已。”

“你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顾连辞呃了一声:“你能有什么?我需要靠你得到?”

“我……”清风想了想,挺直了脊背,“我定是有我的价值,否则,你不可能派人千里迢迢去岭南查我家的事。

顾连辞笑了笑:“你倒聪明,难怪能助范以安从岭北回到临安,想来,以后跟着我,只怕能更灵活些。”

清风垂下眼睑:“只要我查清家人之死真与四皇子有关,并能报仇,我就答应跟着你。”

“倒是挺狂妄,不过,冲着你这份狂妄,我应下了。”顾连辞翻身上了马,“那你就好生等着消息吧。”

清风站在原地,双手无力垂下。

他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报仇,反正家中又出了变故,母亲和妹妹只怕遇到了难事。可能是亲戚欺负孤女寡母,可能是生意遇到了难事。

回去也来不及,不如坚定做好当下之事。

而他不知道的是,老家的事根本就是假的。家里人还好好的,根本没出事……只不过顾连辞根本没打算告诉他而已。真正的知道,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清风回了范宅时,范以安刚刚清醒过来,已服下汤药,全身上下敷了厚厚的药,因为面积大,用纱布包裹了好多圈,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裹起来的尸体。

偏偏这尸体眼睛和嘴能动,所以当它看过来,蠕动起来的时候,莫名有些瘆人。

“唔……去哪里……了?”

“大人你醒了,可有好些?”清风走到床榻边,“小的担心你,所以出去走走。”

范以安努力表达:“无、无事,公主她……留有余地。”

清风眼里闪过一抹讽刺,很快就掩饰过去:“是,公主她只是生气,但并未下死手,大人你莫担忧。我们还有机会。”

范以安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走出房门的一刹那,他神色冷漠下来……范以安有心眼,但浮于表面。准确地说,他的脑子不足以支撑他的心眼。所以好多事情,才会一步步变糟糕。

自己终是选错了人……或许之前意识到了,但毫无办法,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但现在,有了其他选择了。

四皇子么……清风眼里浮起一层阴霾。

如果真是他,那事情可比现在好办多了!

几天之后,端亲王府新添嫡孙满百日,大肆宴请宾客。临安城有头有脸的官员都去了。毕竟端亲王是当今圣上最亲近的兄长,是大周国口碑风评最好的王爷。

皇上携同皇后与众妃,以及几位皇子公主也都来了,所以席面热闹非凡,堪比宫宴一般。

自然,四皇子也在其中,只是他脸色不太好,与周围人没有什么交际,坐在席面上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大家也习惯了,没敢去打扰他。

酒过半巡时,桌上的酒瓶空了,婢女端了托盘应声而来,为他换上了新酒。可走的时候却被自己的裙摆绊住,不小心打翻了刚上的酒壶。

于是一壶酒就哗的一下,全倾倒在了四皇子的锦袍上。

“你这贱婢怎么做事的?”他拂袖呵斥起来。

正要发作,一旁的德妃示意起来:“皇上正在看呢,算了,谅这下人也不是故意的,你下去换身衣物就是。”

他们寻常出门赴宴,为防突发状况,总是会带上备用衣物,四皇子也不例外。所以此时带了小厮拂袖而去,在端亲王府管事嬷嬷的指引下,去了旁侧的偏房。

谁料一去,就看见顾连辞从偏房出来。周回渊本想不理,可顾连辞已经笑着打起招呼:“殿下,倒是巧得很。”

周回渊从小到大就不喜欢顾家这位,因为无论是小时骑射还是长大后去战场,他样样都压自己一头,数次得到父皇夸赞,出尽了风头。

所以这会儿只是敷衍地点了个头就要进去。

偏偏身后这人不识相地唤住了他:“殿下,我半月前去了趟岭南,听说到一件可笑的事。”

周回渊顿住,面无表情瞥他一眼:“你是在跟我说话?”

“是,”顾连辞叹了口气,“你可知岭南做木材生意的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