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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娃屯长小跑到指挥位置立定转身,羞涩地扣了扣后脑勺。

“那个....那个...”

一开始,他犹豫得不知从何说起。急得这群期待他讲述的战士们心里直骂娘。

他自然也从众人焦急的表情里看出了隐藏的话语,不出意外的话,全都是;‘你倒是快说呀!’‘墨迹个什么呢?’

“咳!咳!那个,那我就开始说了!”

终于,他理清了思绪,开起了头。

“其实,那天我....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愿意来的啊。反正换成以前,我是肯定不敢的!实在是饿急了,再不吃顿饱饭的话,就要饿死求了。”

“那天队长说今天就开始行动,那个时候我都还迷迷糊糊的。稀里糊涂的就跟我大哥陈大出发了。”

“具体是什么个行动计划,当时我也不清楚,可能队长说过了,但饿得我可能又忘记了,我只知道我跟着大哥一起,藏在..诺...”

陈二娃一边回忆着,一边转身指向远处山涧:“顶顶上的那片树林头。”

“直到看见马山那个杀千刀的带着的一群人,我才意识到我们马上要干什么..”

那天惊心动魄的一幕浮现在陈二娃心间,叙述的节奏开始流畅起来。

“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劫粮杀人了!”

“你们知道嘛。当我有这个意识的时候,我害怕极了!”

“不怕大家笑话啊,爬在松树渣渣上,我整个人都在抖,要不是好长时间没喝水了,说不定我尿都吓出来了..”

讲述到这里,配合着陈二娃心有余悸的表情,众战士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甚至李大风,李大年等几个同样参与了行动的人,还高声打趣。

“我证明!当时我就在他旁边,挨着我们的两根枯树,都被他抖得差点断了。要不是我把按住了,行动还没开始就暴露了!”李大风笑容满脸,说得极其夸张。

李大年马上接话:“哪有,你也在抖!是我把你们两个按住的。还有,你当时明明已经吓尿了,我都闻到尿骚味了!”

又引来一阵大笑,整个训练场的气氛,经过这两场哄笑,变得格外轻松。

“你俩就不要吹牛皮了,闭嘴!”陈二娃继续说道:“当时虽然害怕得很,但行动都开始了,我内心就只有一直在告诉自己,‘陈二娃,不要怕,反正都要死。’‘陈二娃,就算死,也要当饱死鬼’‘陈二娃,他们欺负你家里人这么久了,死之前还不敢拼一次命吗?’。”

“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让自己不那么害怕。直到听见队长喊了一声‘砸!’。”

说到此处,他开始激动起来,表情夸张,双手舞动:“当听到‘砸’的声音响起,我当时那个...”

“那个热血上涌啊!脑袋里啥想法都没有了,就只有‘干’。”

“我拿起准备的石头就开始砸,就朝着马山那个方向砸!也不知道能不能砸到,反正是用尽了全力,手都感觉甩脱节了。”

“一大堆啊!我记得我准备在我身边的,有十几块石头,全都被我砸完了!”

情绪起得高,听故事的人就很容易带入进去,战士们随着情节的变化,表情也在变化。

“意识到石块被我砸完了,我才从热血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你们猜我接下来看见什么了吗?”

完全沉浸在他的故事当中,仿佛自己亲身也亲身参与了似的,对于陈二娃的提问,立马就有人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声音。

“看见了什么?”

“看见啥了?”

陈二娃这么卖了一个关子,些许有些得意:“我看见,山窝窝里,躺着四五个人。肯定是我扔的石块砸中的。”

他一脸肯定的表情,像是在炫耀,而一起参与事件的其余人则是嗤之以鼻。

“接下来就是最紧张的时刻了,不是还有几个人运气好,躲过了我们砸的石块嘛。这个时候队长余良又下达命令了。他喊我们跟他冲,生死当头,千万别手软。”

讲到这里,听闻情节变化,战士们又全都紧张了起来。

“我拿起柴刀,紧张极了。犹豫了,不对,不对,我没有犹豫。”

意识到讲述的情节可能有点毁形象,陈二娃竟还杜撰了当时的心情,但也无伤大雅。

“我看见大家都叫喊着冲了下去,我一点都没有犹豫,跟着大家往下面冲。”

余下的情节,可能陈二娃都觉得再杜撰的话就没人信了,他老老实实地讲述道:“冲到了那几个大汉身前,我哪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呀?举起柴刀就是一顿乱砍!”

“而且,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后背还被砸了一棍子,但不知怎么滴,当时就是感觉不到疼痛。一心想的就是砍死他们,要是砍不死他们,我就要死在这里。”

“砍到没力了,喉咙都在冒烟后,我才停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场景了!”

他一边讲一边也在回忆当时的经历,直到现在回想起,他的脸色还是会煞白,心有余悸。

“那些大汉终于被我们砍死了,他们就倒在地上,一个个的,身上全是小指宽的伤口,呼呼的冒着鲜血。”

“那场景....”

“那场景....”

他伸手抚摸着前胸,由上而下反复均匀的划动,以此来顺波动的气息。

“真的,那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瞪着眼,张着嘴,他们躺着地上,都还在凶狠的看着你。”

“我那时..我那时...简直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把他们全都砍死了。以至于我清醒以后,看着他们,整个人都在抖。”

“是的,止不住的抖,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反正就是抖!”

“我都告诉自己不要抖了,可就是要抖。我明明都想到了张扒皮平时怎么欺负自己的,平时怎么个凶神恶煞的!可就是止不住呀!”

“呼!呼!”他喘着粗气,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就讲这么多吧,讲不下去了。”

陈二娃的讲述完了,一时间场内还是安静的气氛,直到余良带头,由他一个人孤单的掌声起,一刹那变成一场整齐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