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喇叭声响,萧良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却见许建强从车窗探出头来,朝他挥手,却是直接将车开到实验室楼下,才通过寻呼台给他留的言:
“你这也太鸡贼了,都到秣大了才给我留言,我想耍赖都不行啊!”
“这不是防备你鸡贼嘛,只能比你更鸡贼才行啊!蹭一顿饭太艰难了,”许建强在楼下笑道,“是你下来,还是我们上去?”
“你还拉了谁啊,今天不会想把我吃穷了吧?”萧良问道。
“带上我们,会不会把你吃穷?”隋婧这时候与徐亚云下车来,抬头看过来问道。
萧良这才知道朱祎琳她在飞机上遇到的人是谁了,说道:“蹭饭都没有你们这么积极的,这才几点钟啊?你们先上来坐一会儿吧,我先约一下罗阳。”
片刻后,许建强、徐亚云与隋婧上楼来。
萧良差不多有一年半没见隋婧,此时的隋婧要比之前清减不少,身材都窈窕起来了,还是很随意的牛仔裤加t恤、板鞋穿扮,站在窗前犹有炽烈之感的晚阳下,肌肤白皙如玉,容颜越发的明艳动人。
“怎么这时候回国来了,是打算回国工作?”萧良好奇的问道。
“还没有确定,刚读完书就想着歇一段时间。”隋婧说道。
“不带我们参观参观你大隐隐于市的实验室?”
之前也就许建强来秣大见过两次萧良,徐亚云还是第一次走进秣大的联合实验室。
相比东洲工学院直接提供了一栋实验楼,秣大这边的条件就要简陋多了,联合实验室位于材料物理系实验楼的四楼,总面积不到一千平方米。
萧良在实验楼里的独立办公室甚是简陋,仅有十五六个平方,空间狭仄。
除了一堆资料围住一台笔记本电脑的老式办公桌、两张靠墙摆放、塞满各式书籍跟资料的老式玻璃柜外,也就窗前摆放着一套会客的小圆桌、椅子;最引人注目的是办公桌对面的墙面,嵌着一整块大黑板,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化学分子式。
徐亚云好奇的问道,
“现在谁见你都难于上青天啊,你在实验室是不是招了十几二十个貌美如花的女博士,对你吸引力这么大,一直躲这里不出来?”
不要说其他人,徐亚云也很费解萧良竟然耗费那么多的时间待在实验室参与技术研发。
以萧良的商业才能,从市场多赚点钱,什么样的科研人员招不回来?
萧良笑道:“都是一群比我还要糙的大老爷们,你们要参观,走出去过道两边就是实验室与公共办公室、独立研究室,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很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做实验、研究学术,确实要比貌美如花的女博士有趣得多。”
“要不是菲菲说过某人带着美女秘书跟美女总裁夜跑的故事,我差点就信你了。”隋婧说道。
“好啦,这些事孙菲菲说出去的,我们今天晚上就不用顾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也不用千方百计帮着萧良圆谎了,好像你在秣大真就整天埋头做实验似的。”徐亚云笑道。
“唉,不跟你们这些脱离不了低级趣味的人瞎扯了,”萧良胡扯说道,“你们就等着看学术界新的泰山北斗在你们眼前崛起吧!”
一方面他前世对能源电化学二三十年间的发展方向,只有一个大体的脉络,很多细节需要他参与实际的研究工作之中,才能一点点梳理、挖掘出来。
另一方面蜗巢科技研发体系的根基较为薄弱,周轩、张叔毅、邵芝华以及沈奕这些人资历都比较浅,技术研发经验也谈不上成熟,但萧良却是以他们为核心,初步形成了蜗巢科技的研发体系。
虽然蜗巢科技后续会不断引进王驰骛这一级别的技术大拿,去负责越来越多的技术研发领域,但蜗巢科技未来将专注于新产品、新技术的研发与创新,萧良不亲自深入参与进来,随随便便高薪聘请几名、几十名技术大拿就能形成统一高效的庞大研发体系?
只是有些事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萧良只能咬牙说学术是他最大的兴趣所在。
事实上呢?
谁不想天天会所嫩模啊?
这时候有个研究员敲门走进来,拿了一叠演算稿,一脸兴奋地告诉萧良他刚推出恩益液锂技术采用新型添加剂在负极表层形成钝化膜的反应原理了。
采用最顶尖的分析仪器,恩益液锂技术所采用的正负极材料都很容易判断,甚至电解液主要溶剂、溶质成分也好确认,但这些都不是恩益液锂技术的关键。
仅仅搞懂这些,只能做出六七十年代欧美实验室产品,完全不具备商用的可能。
更关键的还是对电极材料的表面处理,以及电解液里微量添加的辅助剂等商用核心技术。
辅助添加剂含量极微,加入电解液后又迅速起了反应,填充进电池结构里,又与正负电极发生二次钝化反应。
这时候不仅要将成分搞清楚,还要进一步彻底摸清楚钝化机制,才能为后续的技术开发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也是萧良这段时间在实验室所做的一项核心工作。
萧良让许建强、隋婧他们在办公室里暂等,他直接将黑板擦干净,拿着研究员的手稿在黑板上演算起来。
“好像这么推是能通的,”
萧良也不是很确定,他现在相比较手下的研究员,理论基础已经不能算多扎实了,跟研究员说道,
“你拿去给王驰骛教授再确认一下,这两天我们讨论一下,争取尽快做两个实验验证一下,把钝化机制彻底搞明白了,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做了!”
看着萧良将黑板上一堆密密麻麻的分子式擦净,积了一身粉笔灰,徐亚云讶异的问道:
“你在这里,真的每天都在做这些事?”
“要不然呢?天天玩美女博士吗?”
萧良扭头跟许建强笑道,
“你得好好重塑一下徐姐已经很有些危险的思想啊,你得告诉她,男人偶尔也是有一两个好东西的,不是谁都跟你似的。”
“去,去,我比你正经多了,你污蔑不了我。”许建强笑道。
“今天港股破位大跌,你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还打算继续蛰伏下去?”徐亚云好奇的问道。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不要真以为我躲在这里避世隐居似的。”萧良说道。
“你跟我爸打出脑花来,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有什么话不用遮遮掩掩,也不用担心我会跑到我爸那里通风报信。”隋婧瞥了萧良一眼说道。
“你之前在国外就听说一些事了?”萧良好奇的问道。
他掀桌子这事,绝大多数人都讳莫如深。
就算是孙菲菲不时会跟隋婧联系,但萧良相信孙菲菲就算知道些什么,也不大可能会主动跟隋婧提。
他还以为隋婧昨天刚回国,都还不知道这些事呢。
“你掀桌子那天,我爸就打电话给我来着,但吱吱唔唔、家长里短说了一堆话,都叫我受宠若惊了。我当时在英国,怀疑东洲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就给菲菲打了电话,知道了一些事情,但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菲菲说的那些事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隋婧手托下巴,好奇的问道,
“我现在纯粹就好奇你们怎么大打出手了,还差点连脑花都要打出来了?”
萧良微微一怔,他还以为那天掀桌子后,钟云峰羞恼成怒,会第一时间想办法找小鞋给他跟罗智林穿上,却没有想到他会第一时间给隋婧打电话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萧良挠了挠脑袋,跟隋婧笑着说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还将脑花打出来?孙菲菲她是怎么跟你说我的,有把我说得多十恶不赦?”
“你也别把菲菲说的那般不堪,”隋婧横了萧良一眼,说道,“她就算说的事,不一定是真,但也主要是受她哥他们的误导,又或者她确实对你有些偏见,却没必要对我说谎。”
“她是怎么说的?”萧良说道,“我这段时间确实不怎么关注外界的情况,也不知道外界怎么评价我的。”
隋婧说道:“菲菲确实不是太了解细情,她知道春节前后,东洲、省里突然掀起很多对罗书记不利的声音,各种传言都有,总之没有什么好话;对罗书记在东洲推动的一些建设项目也是大肆攻击。她也知道她哥孙仰军跟温骏他们在幕后推波助澜,然后就是今年三月初,罗书记被省里调出东洲。五月上旬你掀桌子这事,菲菲主要也是听她哥说是你跟罗书记在背后搞鬼,说服了华茂集团中断古江口深水港及狮山湾成片开发项目,令省委推动江北地区交通命脉大发展的计划彻底落空,搞得刘省长、姚常委也彻底下不了台,非常狼狈,事后省里还被迫处理好几个干部。当然,菲菲也没有完全听她哥的话就是了,毕竟大家都是有脑子的,华茂这么大的项目,真有心想做,就算罗书记在任上想破坏,他们还会找省里争取,不可能是你们在背后鼓动一二,说不做就不做的。至于你在秣大这事,我昨天回到省委家属大院也听到有好几个人说了,有人说你这段时间躲在秣大不敢回东洲,是怕被我爸打击报复;有人说你躲在秣大,专心收集我爸的黑材料要搞大事情;也有人说你在秣大,是看上这里的一个美女老师,整天在校园里打情骂俏,非常逍遥快活………”
“这个绝对不是我说的。”徐亚云立马澄清自己道。
“搞你爸的黑材料,我是有在做,我承认我有时候还是有点小心眼的,但跟美女老师打情骂俏这个,绝对是污蔑,”萧良对不实传言进行了坚决的否认,很是感慨的说道,“看来我现在是不出去不行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被诋毁成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