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古月真的请到圣旨要去炽焰山颁布之后,段长歌整个人都有些云里雾里,一时间觉得自己这次楚都之行太值了!
于是他立刻给家里修书,将自己的“丰功伟绩”一一呈报父亲,并且着重提到了古月即将到访而且多半会有很大回报的合作项目。
这封信没多久便到达了段宗主手里。
而这个段长歌的老爹直接得瑟出了天际,他用宗主的权限召开了全宗大会,目的竟然只是将这封信读出来让每一个人听到,这种行为可是让所有长老都颇有微词。
当然,信的具体内容被长老们知晓后,那些不满的情绪立时烟消云散。
且不说这是陛下的封赏,那无论多少都是皇恩浩荡,单单只是古月的到访还需要进行合作,这就让一众长老们没法淡定,因为他们虽然山居却并没遁出红尘,尤其是有家世背景的长老或者真传弟子都是时常得到家里的情报互通有无,古月的大名早就是这山上最大的谈资。
不少家族子弟很乐意将得到的情报广而告之,就像是跟他有什么关联一般,而听众们的确很乐意。
至此,炽焰山上下一片欢乐祥和,就连那些对段家的位子始终有惦记的长老也表现出了最大的善意。
在众人齐心之下,从山门外三十里开始便有人打扫整理设下茶水铺权当先行驿站,整个欣欣向荣实在是多少年没有见过的光景。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短时间里,还在路上奔波的段长歌,一颗心不断上下,已经忐忑到快要窒息。
为何如此?明明是他让全宗欢欣鼓舞,怎么他自己反而开始紧张?
很显然,是这个队伍的阵仗让他始料未及。
原本他听到古月说要去颁旨,那么正常流程里带一队军士也是合情合理,更何况古月走到哪都不会太平,所以他身边有高手护卫更是必要,尤其是到了炽焰山范围,若是让这位大人出点什么小意外,那就直接让喜事变丧事了!
之后古月又说要带家人出游,正好看看风景。
这种“以公谋私”的事情也不算什么,段长歌立刻表示自己可以作为向导,届时让诸位夫人好好领略炽焰山的绝景。
事情说到这里,就忽然变了点味道,因为古月加了一句,皇后娘娘也要去。
这是好事吧?段长歌很想这么认为,但他也知道楚国皇室多少年没有踏足炽焰山半步了,怎么突然就有皇后娘娘的出行呢?而且谁都知道,皇后娘娘被废了,却还是太子和公主的生母,而且也是这古大人的岳母,可她毕竟住在学院里,古大人一家出行少不了她也是理所应当?
接下来的事情却开始越偏越远。
“陛下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所以我找岳父上官会长借调了秦护卫长,结果岳父一家听说要去南边游玩便也跟着了,同时皇甫大人家里得二公子夫妇也跟着了他们是我夫人的姐姐姐夫,唐家姐妹也跟着了……”
这一个个“跟着了”古月说的很平静似乎没太在意,可段长歌听到后就没法淡定了,因为这些人都不是寻常老百姓!
更何况秦烈可是天阶武道大会的冠军,自己父亲都未必胜他多少,而古月的老婆里还有个慕容荻带着那田光,这可是足足两名天阶大圆满高手,好像整个炽焰山里也就自己父亲一人达到了这个境界?
段长歌不是一个愣头青,他有着相当的敏锐观察力和足够的野心,所以他能够看出古月的主动示好,同样,也会在意这么庞大的队伍上了山又会如何。
而这份担心,在出发的时刻变为了恐惧,因为唐问天出现了。
作为天阶后期,段长歌其实早就发现了不少混在军队里的高手,而他自然认为还会有更多自己都没法发现的,毕竟要护卫皇后娘娘也算说得通,可唐问天都出现了,这叫什么事?!
更何况,还有那个没见过会如何出手的全藏,听闻也是一个天阶大圆满,只不过在天阶武道大会上主动认输了……
这样的阵仗,真的是护卫么?如此这般直接上到炽焰山上,万一动起手来谁能拦得住?难道陛下有意要对炽焰山动手?!难道古月这次是打着颁旨的幌子暗地行事?!
不,也不至于,毕竟这些女眷是真的随团,听说古月最是护犊子,以他的性子不应该置这些人的安危于不顾,所以只要这些人真的是跟着一起上山,应该就不会出现最坏的那种情况了吧?
不对!也不能如此武断,因为唐问天!
这一位可没人能望其项背,若是古月真的有所打算,特地用自己家人当幌子来让父亲麻痹大意,真正面对面的时候唐问天突然暴起又该如何?!
“我得赶紧通知父亲早做准备!不管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另有目的,总归要防范于未然!”
不得不说,喜欢蝇营狗苟的人总会为了一点点自己认为的“蛛丝马迹”而不断揣摩,直到自己骗了自己。
不过这也不能怪段长歌,就连古月也没想过全藏回来,更不可能知道唐问天都会出现,这样的阵仗要真用来踏平炽焰山,好像也不无不可?
归根结底,段长歌对古月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忐忑,因为这四位高手可没有一个是真的听古月自己的。
秦烈算是以长辈自居,也相互以礼相待,上官会长对他不薄,上官铃兰对他很是尊重,所以他才会对古月另眼相看,而且这个后辈的确并不难相处,很懂事。
可古月真要秦烈去杀了段长歌的老爹,他会动手么?
换做田光,若是慕容荻让他去杀谁,多半刀山火海眼都不眨,可慕容荻干嘛去给陈国惹事?
至于全藏,陈皇和慕容院长才有机会请动他,当然,古月也不是请不动,就是需要放血……
唐问天嘛,要是听说古月想踏平炽焰山,他多半会带着自己一家人直接飞走,也不走远,就在另一个山头好好看戏。
但是这些,段长歌都无法想象,也不敢断定。
正所谓庸人自扰,很多时候就是想太多让自己神经过敏偏偏自己骗到了自己而深信不疑……
于是,在唐霁凰的琴声中,段长歌认为这是不是在刻意表演好让自己误以为他们真的很放松?
紧接着楚后和项无忧的琴声也让段长歌更加确信,这是一种配合?
上官铃兰和慕容荻的歌声是那么甜美,在段长歌耳朵里却成了佐证,因为“这一家人其乐融融”,所以古月想要干什么她们都会照办!
“可是……我怎么送信呢?这个时候都在路上了,特地说一声差人快马加鞭让山上准备更充分?好像有点道理却很容易打草惊蛇!那我自己先跑?怎么可能跑得掉……”
段长歌很想哭,他觉得是自己大意了,而且送了一封信回去让父亲也会大意!
“这一切都是古月的毒计么?!怪不得他会让我去比武……”
若是古月听到了这句判断,他会觉得自己很冤?倒也不至于,因为古月本就动机不纯。
可要说他会对炽焰山有什么企图,那也不至于是连根拔起,毕竟根本就没什么交集,无仇无怨去动人家的土何苦来哉?
就这样,在不断的忐忑和形如交割的自责下,段长歌成功将自己逼到吐血。
“报!大人,段少宗主吐血了!”
“啥?!”
古月很意外,这叫什么事?难道那什么鬼秘法还有更深的副作用?不能听歌听琴?不能看烟花?这就很奇怪了……
虽然诧异,但古月并不会对段长歌不管不顾,何况这是去他家,万一见到他爹的时候这家伙是平的,可就尴尬了。
命人直接将自己送到了段长歌的马车里,也没有弄轮椅那么麻烦,古月看了一眼之后便越发诧异,“段兄你这是怎么了?身体的状况倒像是刚刚和人大战三百回合一般,是不是外面的歌声琴声又或者烟火的爆炸声令你不太安神?”
段长歌也没想到自己会吐血,不过古月立刻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倒是更意外,这是不是一个机会?若是挟持了古月是不是就能保存自己更能保存宗门?
可,这一步很险,且不论古月这家伙到底有没有防范,毕竟路数不同自己根本判断不出来他现在到底是不设防还是留有后手,关键还是在于外面可有足足四个天阶大圆满高手虎视眈眈,他们会不会就是在等自己突然暴起?!
“我……”一时陷入更深的纠结,段长歌直接又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赶紧躺下,把这个吃了,是不是旧伤没有好利索?也不至于啊,我看你身体内外都好了,倒像是心力憔悴?你有心事?”
递上一颗三品止血丹后古月让段长歌先躺下,因为他看出这家伙很现实忧思过度,往简单了说就是过分紧张。
“不瞒古大人,我这是有点,有点……”
“紧张?”
“啊?啊!是是,就是紧张了,怎么说呢,毕竟之前是古大人您要去炽焰山,我已经通知家父了,不曾想这次还带上了皇后娘娘等贵人,更何况还有唐大将军亲自护送……”
“这事吧,怪我……”古月听出来了关键点是唐问天,但他并不知道段长歌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猜测这唐问天和段长歌的老爹是不是有渊源?
“其实吧,我真不知道这么多人都会去,原本我是想借着给你们那颁旨的名义顺道去南边办点私事,就是我那个夫人,陈国的慕容公主你见过的,她的父母当年战死在了大楚南边,是独孤老将军亲自葬的,这趟我准备去接他们回楚都好好安葬,不曾想让很多人以为我是真的去玩,就搞成了现在这个阵仗……”
段长歌听了古月的解释,可他就这么直接信了?不,他只认为古月这是用更多的说辞来麻痹自己!
可惜,他是在不敢也不能“拼死一搏”,当然,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怕死……
之后的时光里,一路鸟语花香闲情逸致,倒是比之前赶去陈国的路途让古月放松,按照楚国的疆域,楚都南边也的确比东边辽阔,更何况带着一大团的人员,赶车的将士们都很合适地控制着行进速度。
“大伙快看快看!炽焰山已经能够看到了喔!”
唐晓焱就差没有直接跳上车顶了,若不是她老爹在一旁“虎视眈眈”她还真保不住会做出什么更夸张的举动,不过大声喊叫也算克制了。
只见绵延的官道延伸,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映入眼帘,而它之所以名为炽焰山,恐怕是这通体的红色所致。
“四季常青倒是见过,四季常红还真特别。”
目测这山是真的高,古月有些庆幸自己能坐马车了。
当然,多半到了半山腰就得下车,但总归不会有人指望古月自己爬上去。
目标就在眼前,行进的速度不由快了几分。
“恭迎皇后娘娘,古大人……”
负责接引的是一名长老,这特地设置的茶水摊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
可这名长老闭着眼睛喊话却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马车顶上居然坐了一个人,而那人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让他从头到脚不寒而栗!
“恭恭迎大将军!”
毕竟是长老,而且会被安排到这里第一个迎接也自然有他的水准,因为他是世家子弟,功夫自然没到家但是眼力见就能甩开那些山居之人几条街。
可他万万没想到还没见到楚后或者古月,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唐问天本人!
这是怎么回事?!
宗主念的那封信里可没写过大将军也要一起来啊!而且这车队仔细看看是不是太庞大了一点?
“在下古月,这位朋友怎么称呼?是炽焰山宗主派您来接引我等的么?”
听见了那紧张到颤抖的声音,古月也很无语,他实在不想自己头顶那人把炽焰山的都吓到了,不然这一趟正式工作还没开始恐怕就会惹出不必要的戒备。
“回古大人,小的严笠,斗笠的笠,是太师大人家里人,如今在炽焰山宗门忝为长老,今特奉宗主之命在此迎接诸位贵客的到来!”
原来是严太师家族的子弟,怪不得会被安排这个差事,而他一眼就认出唐问天,恐怕在楚都也是没少待过,而这样的人竟然在炽焰山又是长老,这就说明是个有眼力见能干事懂人情世故的关系户。
“有劳严长老了,段宗主也是费心,这还有不少距离吧?”
“不远了,还有不到十里而已,您看要不要先喝口茶水歇会再继续前进?小的已经令人备齐了山上特产茶水,还是热乎的刚好适合品尝。”
“这感情好,在下就多谢了,麻烦给将士们先来点吧,他们这一路也是够辛苦的。”
“得嘞,小的这就安排!”
严笠立刻感觉这个古月的确如传闻中的“好相处”,至少他表面上看着的确和和气气,也就总算从唐问天带来的震惊中解放出来。
“您也别这么客气了,不知严太师在您这怎么称呼?”
“啊,严太师是小的爷爷辈的,家父是他老人家的侄子。”
“那咱们就算同辈人了,也别那么多计较,我喊你一声严兄可好?”
“这……古大人太折煞小的了……怕不太好吧……”
严太师自然不会把自己外孙被古月当着贵妃的面给揍了这事到处宣传,就是严家自己人也是不清楚的,可是,严太师特地提到过,如果严家人碰到了这个叫古月的,一定要能多“谦让”就得有多“谦让”。
“没事,我这人一向懒得在意太多繁文缛节,自己家的辈分都乱得很,也没法纠结,咱们就平辈而交便好,这一路可还得有劳严兄好好带小弟这些家眷去欣赏一下炽焰山的绝景。”
“好!既然古兄如此爽快,那在下就不矫情了,这就先给将士们解解渴,来人,上茶!”
古月的目的很简单,他觉得这个人有自己的章法,而且是严家人,所以很显然听到过自己和严家之间的事情,而严太师是个聪明人,他不愿意和自己再生事端所以这个他家的人多半可以利用一番。
而这位严笠也的确有自己的门道,古月让他先给将士们奉茶,他满口答应了,必须得答应,因为那是古月在施恩,但真的把这么大一票达官显贵都晾着跑去给当兵的先喝茶么?那自己也太不懂事了。
于是他安排所有弟子一起给全员奉茶,而自己优先给马车里的一个个贵人递上,毕竟很多规矩弟子们是不会懂的,尤其是这些马车里一定很多女眷,可不能轻易失了分寸,没把古月招呼好反倒先得罪了可不行。
“严师兄你都当长老了啊?晓焱还真是太久没回来看看了。”
似乎这炽焰山宗门里,要说那个人是谁都不会得罪而且赶着讨好,那就非唐晓焱莫属了,所以对她好的师兄她也自然不会吝啬多说几句话,自然也包括这位严厉。
“晓……唐师妹?!这还真是好些年没见了,你都出落得亭亭玉立成大姑娘了啊!”
严厉心里不住打鼓,大将军就在一旁,虽然是坐在车顶上岿然不动,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晓焱师妹”,是不是显得太亲昵了点?大将军会不会多想?万一一个不高兴自己会不会当场暴毙?!
“什么小不小的?晓焱已经很大了好吧!倒是严师哥你现在已经有天阶的实力了么?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当长老吧?”
“没有没有,唐师妹说笑了,我这长老就是挂个名,负责为宗门出点力而已,手上功夫可比不得你,而且咱们这并不是用武功高低来选长老的对吧?不然大师兄早就是大长老了,话说,大师兄呢?”
严笠一开始就觉得奇怪,按理说段常青作为半个主人应该主动第一时间出来算是指引才对,怎么到现在反而是看不到人了?
“你是不知道,大师兄之前和……就那个,那辆马车外坐着的,那可是天阶大圆满高手,上一次天阶武道大会的亚军,那人叫田光,是陈国的,他的确不得了,那次大会就败在了秦烈叔叔的手上,诺,那位就是秦烈叔叔,是上官姐姐家里人。
咱们大师兄和田光比武的时候有来有回,可是给咱们宗门挣了面子,不过也受了重伤,好在有月哥哥照顾,不过似乎伤的很重,这几日路上颠簸又有了反复还吐血了的!不过没事,月哥哥第一时间又给大师兄诊治了,回到宗门后多休息休息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原来是这样……”
严笠听懂了,也没听懂,因为刚刚唐晓焱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给自己介绍了足足两个天阶大圆满高手,这什么情况?算上大将军,这车队里不是有三个大高手坐镇?!他们还即将一起上到山上去……
严笠心中有点慌,这可不是信中曾提到的场面,难免更加紧张了。
“没事,严师兄你先忙吧,晓焱好久没回来了,老实说要给月哥哥他们带路看风景还真有点不确定,有你在就万无一失了,毕竟不能耽搁大师兄休息。”
“没问题,唐师妹你就交给我好了!”
严笠一边和唐晓焱搭话,手里的工作可没停,而且每一个马车都是鞠躬行礼不会唐突分毫,这自然也被古月看在眼里。
没多久严笠就来到了段长歌的马车外,“大师兄,您感觉还好么?”
“严师弟你来了!”段长歌表现得很是激动,特地下了马车和严笠好好抱了抱,却暗地里用劲捏了捏严笠的胳膊,随即偷偷在他手里塞了一截小布条。
严笠不敢声张,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和段长歌寒暄了几句后便继续自己的工作。
在井井有条的安排下,车队人员都品了品炽焰山的特产茶叶,休息也算充足了,便开始继续前进。
严笠完成了自己使命走在队伍最前面开始带路,这时他才敢偷偷地瞄了一眼藏在袖子里的小布条,毕竟段长歌弄得如此神秘可绝不会是开玩笑!
“谨防有诈!”
“血书?!”严厉差点从马上摔倒,这几个字太有冲击力,而且赤色猩红都还没干透……
这什么情况?
严笠有些不敢猜更不敢想,因为他知道段长歌这是在发出警告,而这种委婉的方式自然说明段长歌自己都不能声张!
就字面意思而言,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了,毕竟这车队里足足三名天阶大圆满高手在那跟着,严笠不用去想也知道段长歌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可自己呢?自己应该替段长歌将小布条交给宗主么?
于情于理好像是应该交上去,毕竟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状况,宗主也好歹有所防范,尤其是面对这样的阵仗若是毫无戒备,恐怕一个照面就直接什么都没了……
但,自己真的应该交上去么?
万一古月这次真的是打着游历的幌子欲行雷霆之事,自己此时的举动对他而自然是一种阻碍,可多少准备才能拦下三名天阶大圆满高手?更何况还有大将军在里面!
若是原本一招制敌却由于自己传递的消息而让宗主有了防范甚至不惜用全宗之力抗衡,届时势必血流成河,而自己又怎能豁免?
自己事小,家族事大!
严笠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严太师传下的命令,那所谓“谦让”到底是什么意思?严家人何曾有必要对谁谦让了?!
自然,这里面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这次,自己就算以身殉宗,若是让古月查出了蛛丝马迹最后发现是自己通风报信让他的计划多了阻碍,自己真能一死了事?
古月这人对敌人可从来不留情面的,而且严太师特地在家里定下规矩,只要陛下还用得上古月一日,就不能和他对立!
于是,严笠做出了自己的抉择,他小心翼翼地缓缓放慢了自己的速度,渐渐靠近了古月的马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