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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戴云的发问,清雅有一种无奈的感觉,点点头,说:“当然不是了,只是这么大的宅院一时难以适应而已,我会慢慢适应,做好戴家女主人。那个戴家玉令牌做什么用?”

戴云拉着清雅的手坐下来,冲着她微笑,严肃地说:“这玉令牌可调动京城之内戴家所有私兵,可掌管戴家古宅一切事务,戴家私兵是陛下恩赐的殊荣。见令者定要听号令。京城那些大的世家都不想见到这块玉令牌。”

清雅的瞳孔瞬间扩大,完全是一副吃惊的样子,“这么厉害呢!下次再借小女子玩一玩!很好玩!”

戴云收起玉令牌,笑着说:“这是关键时刻救命的令牌,不是随便可以展示的。记住了!”

清雅又一次被教训了,心里还是不服气。“今日我和雪儿都来古宅了,心悦斋那边还留下谭丽姑娘,她的身份比较敏感,一旦被发现,怎么办?”这是清雅的担忧。

戴云低声问:“近一月来心悦斋的回头客有多少?有没有居心叵测的探子?”

清雅回忆着近一个月来的客人,用缓慢地语气说道:“目前还没发现,每天来那么多人,谁会在意一个早已死去之人的身份?”

戴云低声说道:“就怕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找事,我现在赶到心悦斋做安排,这些时日你和雪儿不要去心悦斋,心悦斋我另有安排。”

清雅用心记住这些,低声说:“公子,叔父要亲自接管心悦斋吗?薛大哥也要回来了。”

戴云笑着说:“你真聪明!”

清雅笑得很开心,偎依在他的怀里,温柔地说:“公子,你总是愿意保护那些无辜的人,这也是公子受人爱戴之处。”

戴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晚上等着我啊!我先去心悦斋!”他松开清雅,将凌风剑挂在腰间,大步走出客厅,心头压着一件大事,现在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清雅看着他健硕的身影,呵呵一笑,心想:“比起那些喜欢玩阴谋诡计的人,公子高风亮节,真诚待人,更受众人的尊敬和爱戴。我一个小女子只能这么做了,安心地做一个漂亮的快乐的戴家女主人。”

戴云坐着马车赶往心悦斋,驾车的人是郑四山,一路上戴云瞧着街面上的路人,沉思片刻,大声说:“郑大哥,再快一些,今夜必须把戴素梅小姐转移到文肃侯府。”

郑四山第一次问了一句多余的话,“大人为何要帮助一个素不相识之人?”

戴云严肃地回道:“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皇权之下无故冤杀的人很多,救助一个心地良善之人必有福宝,戴家先祖早有祖训要锄强扶弱;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谭小姐是故人所托,必须要救。”

郑四山似乎明白了他的话,不再说话,低头驾着马车,马车很快到达心悦斋。戴云和郑四山一前一后走进心悦斋,只有谭丽一个人坐在柜台前算账。戴云慢步走到谭丽面前,低声说:“戴小姐,文肃侯戴将军两日后要回京述职,现在请小姐速回文肃侯府等待戴将军归来。”

谭丽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听懂了戴云的话,笑着说:“义父要回来了,本小姐要回家歇息两天。”

戴云将谭丽拉到一边,小声说:“你马上跟着郑四山去文肃侯府,只要到侯府,你就安全了。心悦斋已经被各方势力盯上了,叔父和薛大哥已在路上,明日到京城。马上去二楼收拾东西,马车就在外面。”

谭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走上二楼收拾东西,不到一刻钟便走下楼,上了郑四山的马车。戴云走到马车前,对郑四山说:“今夜把戴小姐安排好再回古宅,路上遇见刺客一律格杀勿论,出事情本官扛了。”

郑四山施礼道:“请大人放心,文肃侯府小人太熟悉了。”

戴云一挥手,郑四山驾着马车驶离了心悦斋一直消逝在黑色的夜幕中。

戴云转身回到心悦斋,看着空荡荡的心悦斋,有一种失落的感觉。突然间从后院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公子,在下没有来迟吧?”这是薛恒的声音。后院的灯一直亮着,想必是戴云的叔父戴一膺回来了。

戴云看到薛恒笑着走进心悦斋,高兴地说:“薛大哥,这一去时日可不短,你和叔父的伤都好了吗?”

薛恒拉着戴云一同进后院拜见戴一膺,三人又是一通闲聊一直到戌时。

戴云笑嘻嘻地说:“叔父,戴家古宅那边事情多,心悦斋这边就拜托叔父和薛大哥,可以多招几个伙计来帮忙。眼下我已成为京城各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方便常来心悦斋,以后有事情我会让郑四山做信使,郑四山是文肃侯的亲信,可以值得信任。”

戴一膺坐在客厅的木椅上笑着点头,说:“老二这十几年混得不错,云儿,有他帮你,我也就放心了。经营一家小小的心悦斋,我还是可以的。薛恒这小子,只要你需要,随时跟着你,没人和你打斗练剑,你的剑法和武功很难提升。”

戴云拉着薛恒的手,说:“薛大哥,明日酉时来戴家古宅,两日后就是我和清雅的大婚,到时少不了麻烦薛大哥。”

薛恒大笑道:“好啊,能参加公子的婚礼,我可比戴毅有福气,他整日待在军营里,哪有我过得逍遥快活?”

正在此时,郑四山迈着大步走进后院客厅,施礼道:“大人,文肃侯府那边戴小姐已安置妥当,这是路上遇到几名刺客,盘问方知是璟王府的人,统统被在下斩杀了。”

戴一膺冷哼道:“又是璟王府的人,等老夫伤痊愈了,必定取璟王父子的性命。你就是老二的亲卫郑四山,不错,一看就是忠心为国的校尉。有机会我见到戴将军,一定要推荐你去战场杀敌。”

戴一膺看人的眼光很毒辣,郑四山确实是蔡州城驻军曾经的校尉,在战场上屡立战功。

郑四山施礼道:“在下多谢于前辈举荐之恩!”

戴云似乎明白了什么,带着郑四山辞别戴一膺和薛恒离开心悦斋。马车一路上跑得很快,郑四山的心中满是欢喜,他感觉戴家人都是明事理善良之人,他的将来会更好。

从心悦斋到戴家古宅原本只需要半个时辰,现在因夜市的人流大,前后用了一个时辰,待到戴云和郑四山回到戴家古宅,已是亥时,郑四山将马车拉到一旁安置,戴云慢步在古宅内走着,走到凉亭时停了片刻,又向后宅走去,一直到后院住宅客厅。

此时清雅和花雪儿正坐在木椅上闲聊,花雪儿瞧见戴云走进来,笑着跑过来帮忙解下凌风剑挂在客厅的挂剑处。清雅走过来,低声问道:“今夜戌时有两个人要强闯进来被仆人赶走了,他们自称是太子殿下的人。小女子是不是又犯错了?”

戴云拉着清雅坐下来,挥手示意花雪儿离开,花雪儿识趣地离开客厅。

“清雅,以后只要我不在府中,都不要接待任何人,叔父和文肃侯是自家人,可以随时进来,其他人若敢硬闯可直接赶出去。监察御史监察百官,自然不能和京城各方势力走太近。若是我在府中,自会接待宾客。记住了吗?你是戴家的女主人,大婚就是走一个过场,官府文书都批了,拿出女主人的气势来。”

戴云的一番话打动了清雅,清雅忍不住点了三次头,说道:“公子,那我们就简单一点儿,穿着新婚喜服祭拜戴家先祖,见过叔父和文肃侯,再聚在一起吃顿饭,就可以了。”

戴云想了想,问道:“这也太简单了!你会不会觉得太委屈?”

清雅不紧不慢地说道:“若是平常遇到陛下赐婚定是大操大办,眼下京城太乱了,还是一切从简,雪儿今日还抱怨开支太大呢。明日早些起来,我们试一试新婚喜服。今夜文肃侯府就送来了两套新婚喜服,公子的挺漂亮,大红色的帽子,大红色的衣服,小女子的是绿色的喜服,还挺好看。”

戴云在这一刻感觉清雅长大了,抱着她慢慢地走进内室,这里曾是他父亲和母亲居住的地方。他看着这些家具和饰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清雅松开他的手,坐在梳妆台上,开始梳妆,这是传了一百年的梳妆台,其中的圆镜还是那么明亮。

“公子,你来帮我梳梳头。”清雅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戴云倒也没有生气,慢步走到梳妆台前瞧着镜中清秀的清雅,拿起梳子为她梳理长长的头发,闻到一股清香,香味和他身上佩戴的香囊相似。梳妆完毕,清雅继续说道:“公子,日后每夜都要帮我梳妆,可愿意?”

戴云瞪着清雅,假装生气地说道:“这是你的丫鬟干的事,不要得寸进尺!仅此一次!”

清雅故意示弱,“公子,莫要生气嘛。”戴云轻轻地抱起她慢步走向大床前,将她放在床榻上,轻轻地脱了衣服,放下床两侧的帐幔。戴云紧紧抱着满脸羞红的清雅,彼此亲吻着,内室的烛火早已熄灭,只看见帐幔内有人影浮动。此时挂在夜空的月亮悄悄地遮住双眼躲藏起来。

历经一番云雨过后,清雅躺在戴云的怀里,温柔地说道:“公子,清雅很开心,愿一辈子都这样陪着公子。”

戴云笑着说:“明日需早起,你这个小丫头竟敢如此诱惑我,罚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不许你逃走!”

“公子真霸道!学武霸道!学文霸道!成亲也霸道!小女子好无辜!好可怜!”清雅装成一副可怜的受气包模样。

戴云紧紧搂着他,温柔地说:“霸道是男人的专属,男人的霸道只对女人有用。你不信啊?”

清雅咯咯笑着,倾听着他的每一个呼吸,心中全是对他的爱慕和喜欢。这就是一个女人对倾心男人的真心告白。

两人相互拥抱着,彼此说着甜甜的情话,在不知不觉中睡着。

两日后的酉时,清雅穿着红绿撞色的喜服,深红霞帔点缀祥云凤鸟,衫上暗色纹路更显低调华贵;头上的凤冠彰显精湛的点翠工艺,饰满珍珠极其耀眼,头顶上盖着一块红布。戴云穿着红色喜服,金色龙纹盘居衣间,腰间革带收腰显形,珠链腰饰温润雅致,头上戴的帽上缀以红色花朵配饰。花雪儿紧跟在清雅身后,薛恒紧跟在戴云身后,四人缓慢地走进戴家祠堂。此时戴俊来和戴一膺站在祠堂中,戴素梅笑着站在戴俊来的身旁,瞧着两人慢步走过来。

待到清雅和戴云走到祠堂桌案前,戴俊来大声喊着:“承蒙陛下赐婚,戴家十世孙戴云与孙媳清雅祭拜戴家先祖!”

清雅和戴云在身旁之人的帮助下跪拜先祖,跪拜先祖之后就是跪拜长辈,清雅和戴云恭恭敬敬地向戴一膺和戴俊来跪拜献茶。接下来就是清雅和戴云被仆人送进内室,提前准备好的洞房,内室的桌案上点着两支红色蜡烛,还有一些花生红枣等干果。

戴云看着坐在床榻上的清雅盖着红盖头,轻轻地走到床前,用红色的喜秤挑开红盖头,透过红色的烛光看到美如艳的清雅,放下喜秤,将她搂入怀里,彼此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和欢愉。

突然间有人在内室外拼命敲门,戴云松开清雅,笑着说:“我去看看,等我回来,今夜谁敢来破坏大婚,我定用凌风剑斩了他。”

清雅笑着点头,戴云拿起凌风剑,快步走出内室,打开房间,看到了敲门的薛恒,问道:“什么事情?今夜是我的大喜日子,不能换个时辰来。”

薛恒低声道歉:“公子,方才璟王府的人来送礼被叔父撞见,叔父和璟王府的人打了起来,在下过来禀报,请示如何善后。”

戴云手拿凌风剑,虽然生气,但还是跟着薛恒来到了古宅大门口。此时戴一膺和戴俊来正和璟王府的来人打斗在一起。戴云手拿凌风剑直刺璟王府派来的张冲,生气地大声骂道:

“今夜是本官的大喜之日,璟王世子殿下派你们来搞破坏吗?本官可一剑斩了你,本官无意与璟王府为敌,但璟王府执意与戴家为敌,本官绝不放过杀害先父的幕后真凶,那些坊间流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快滚!快滚!”

张冲收回长剑,施礼道:“戴大人,殿下听闻今夜大人成亲,特意送来贺礼,烦请大人收下贺礼。”

戴俊来瞪着张冲,说道:“戴家不收仇人的贺礼,我哥哥的大仇早晚要报,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再不滚,本侯爷的剑不长眼!”

戴一膺一把长剑当时杀了两名璟王府的仆人,大声骂道:“还不滚!血手屠魔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要来试试吗?”

张冲叹息一声,施礼道:“戴大人,小人告辞!”他命令仆人抬着尸体和装着礼物的箱子离开,眼神中全是失落。

戴云望着张冲离去的背影,感叹一声,这一声感叹饱含着对人世间悲凉凄苦的叹息,还有几分无奈。他本不想以这种方式驱赶那些无聊之人,只想以绵薄之力守护百年世家的福泽和气运。

正是:

纷纷世事无穷尽,人生茫茫不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