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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问音帅气地装完叉之后,是头也不回地赶紧跑了,也不管这炸开的镜子碎片会不会划伤自己了,真是生怕“一一六”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揪着自己的辫子给拽回去。

强光刺的眼睛紧眯,黎问音抬着手,挡着点飞溅的碎片和强光,奋力往外一跃。

脚一腾空,身体持续下坠。

“?”

不是吧,刚逃出生天就要摔死了?“一一六”那个该死的东西不会把镜子出口摆悬崖边了吧?这也太贱了吧卧槽。

意外落入了一个紧实的怀抱。

黎问音闻到了扑鼻的清香,睁眼,看见松颜桐站在自己面前,脚边落着一圈镜子碎片,而她右手握拳,拳上扎着些许小碎片和不少划痕,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方才徒手击碎了镜子导致的。

松颜桐眼眶通红,直愣愣地看着黎问音,垂在身侧的手滴滴答答的流血,她却像一点都感知不到一样,慌神地看着黎问音,哭了出来。

“太好了...出来了......”

说完,松颜桐就像登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往侧边倒了下去。

这可把黎问音给吓坏了,连忙就要伸手去扶,这时她才发现旁边有医生护士等候着,他们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脱力晕倒的松颜桐,娴熟地把人送去医治。

“不用担心她,这里是医院。”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

黎问音这才发现,自己是坐在一个人怀里的。

一回头,是真正的尉迟权。

他坐在病床上,牢牢地抱住她,黎问音正一肚子问题呢,还没开口,忽然一愣,注意到一个非比寻常的小细节。

尉迟权的眼尾红了。

黎问音一下子就慌了。

“又...又......”

怎么哭了啊,不要哭哇,黎问音还是第一次见他真的要哭呢,不要啊,怎么回事。

她扑腾着翻了个身,面对面坐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着摸摸他的脸。

尉迟权的状态肉眼可见的非常不好,眼睛末梢红红的,脸蛋冰凉冰凉,目光直直地盯着黎问音,似是不舍得移开一分一毫,钉人入骨,有些按耐不住地牢牢箍住她。

坏了,家猫怎么一会不见就病入膏肓了。

尉迟权很难受,想做什么,但看见她,依旧是想要保持着温柔,两者冲突剧烈斗争后的结果就是微促着呼吸,缓缓低首伏在她耳边说话。

“没事了,你回来了就好。”

话轻轻的,却不知蕴藏着多少苦不堪言。

“又又,”黎问音回抱住他,“我们怎么在医院?那个镜子......还有小狼,都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什么吗?我应该是被抓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遇到了一个黑魔法师。”

还有他,他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发生什么了,他也遇到黑魔法师了吗?

“有求必应镜,”尉迟权缓了缓,确认房间无其他人,施法关上房门,布置了什么禁制,然后开始柔声说,“是萧语留下的十大禁器之一,你被带去了镜中世界。”

萧语......

黎问音恍然大悟,那难怪那镜子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自己也比那个黑魔法师还摸透了一点镜子的用法。

尉迟权沉着目光看着她,薄唇轻启,柔声道:

“问音,你知道吗,你在里面待了五天五夜。”

“......什么?”

——

黎问音人都傻了。

她知道自己记忆应该是被清除过几次,时间比自己印象里过去的久,但没想到是这么久,居然有整整五天五夜。

那自己是被重置启动过多少次啊,“一一六”应该只能动自己进入镜中世界后的记忆,那他会不会把自己逼疯过几次,觉得玩脱收不住了再清除重来。

不对,以自己的性格,应该是自己连连逼问把他逼疯才是。

五天五夜啊。

“居然这么久......”黎问音茫然,“我只记得最后一次我成功出来了。”

尉迟权低低地“嗯”了一声,抱着她慢慢说:“这几天我找到了资料。被带入有求必应镜的镜中世界后,只有两种办法出来,要么带你进去的人主动带你出来,要么,只能和至纯体质的人内外配合,按规律击碎镜子,才能开一道门。”

接到松颜桐的消息后,他掀了那家店,把有求必应镜夺了过来,下令逮捕所有涉事人员。

可是已经进去的黎问音,怎么办,他如果直接打碎了镜子,她就要永远被关在里面了。

于是尉迟权找来了其他三个至纯体质,和自告奋勇要救黎问音的松颜桐一起,让他们四个人轮班守着镜子,自己一直在旁边守着,一刻也不敢合眼。

里面的黎问音什么都不知道,外面的人反复地按照规律敲击镜面,里面的人必须精准抓住时机做出回应,才能够打碎它。

他们只能赌,赌里面的黎问音能够尝试去砸镜子,赌她能够凑巧在最恰当的时机动手。

希望非常的渺茫。

他们差点以为黎问音要出不来了。

一日一日,一夜又一夜,时间一点点流逝,希望也一点点被泯灭。

眸光似烛火,一盏盏暗下去。

人在最无能为力的时候被心灼逼疯。

——

“原来是这样,”黎问音愣神后悟了,“难怪它说的那么精确,定在三十秒之后。”

这个有求必应镜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萧语留下的十大禁器......

箍在腰上的手臂收紧,尉迟权有些失态地微微垂首,暗着眸光,轻轻地蹭着黎问音的脑袋。

黎问音感受到了尉迟权前后动作上的强烈反差。

箍在腰后的手收的非常紧,紧的成了一种强势限制行动的镣铐一样,不见半分他一贯以来的矜贵自持。

但是面向黎问音的身体行为,非常非常轻柔,安安静静地垂眸看着她,分外珍惜失而复得后她的一点一滴,目光一寸一寸地移着,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处给勾勒刻画下来。

同时,黎问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为什么尉迟权说,樱桃耳夹和蓝莓领带夹碰在一起,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原来他说的不是魔器的功能,而是他们的姿势。

当黎问音的樱桃耳夹碰到他的蓝莓领带夹时,她被紧紧地拥在怀里。

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任何魔法,她就可以听到他怦然澎湃的心跳声。

他好像......真的吓坏了。

——

想想也是,二人视角差别太多了,对于现在的黎问音而言,她被反复重置过好多次,印象里自己大概只被困了小半天就出来了,但对于外面的尉迟权来说,自己是整整被困了五天五夜。

还是那种渺无希望的困住,绝望的找不到解救办法,只能寄希望赌一把求着里面的黎问音能够凑巧找到一线生机。

黎问音张了张嘴,想了想后,用着比较欢脱轻松的语气,想着活跃一下气氛,说道:“我来详细跟你说说我还记得什么吧!”

“嗯。”手被轻轻握住。

黎问音绞尽脑汁地通顺讲解了一下自己和黑魔法师“一一六”的斗智斗勇,费劲地用着快乐轻松一点的调调,还暗搓搓地夸了一下自己简直是超级无敌厉害,什么人类历史上智慧闪烁的高光时刻。

尉迟权温柔耐心地听着,会给予宛若平常的回应,会噙着浅笑柔和地看着她,但箍着她腰的手一点都没有见松开,反而变本加厉地强行扣住了她一只手,在她手心温热的感触中寻找真实。

像是越是看她那么鲜活灿烂,越是害怕地像想用力抓住梦幻泡影一样。

不行,气氛活跃起来了个鬼,黎问音嘴秃噜皮地一路臭屁到什么“经此一役,魔法史书上理应有我一笔”都说出来了,尉迟权依旧怀着温柔耐心地纵容赞扬,认可她的说法。

纵容至深就有些若隐若现的疯意了,尤其黎问音深深感觉到他神情和行为的强烈不一致,面上温润柔和地笑着看着她,手却牢牢地摁着她。

很明显,家猫有点崩坏的意思了。

黎问音感觉自己再说下去就要“我宣布,我是魔法界之主”,尉迟权都只会“嗯,你是”。

“......综上所述,我认为我最后一次怀疑有求必应镜会识别我内心所问这件事,并不是偶尔,很可能是我前几次失败后留下的潜意识,是我自己在疯狂提醒我自己去这样想,所以才能获得成功......”

“嗯,”尉迟权轻哼,“很厉害。”

黎问音是自己也觉得哇塞自己真是超级厉害啦,但是......

她无奈地伸手抓住了一撮尉迟权垂落下来的长发,没有用力地轻轻扯了扯:“又又......”带着无措的鼻音,轻轻哼哼,焦躁不安地不知道怎么安慰。

自己都把内心提问他是不是新奥尔良烤翅这件事讲给他听了,他居然只是微笑点头应了下来。

不对劲,十分有万分的不对劲。

黎问音双腿一蹬,破罐子破摔地直接说:“又又,你实在难受,要不咬我一口吧。”

尉迟权笑着低眸看她,问道:“很多天没吃饭了吧?稍微等我一下。”

他轻轻地把黎问音放在病床上,叮嘱了两句之后就悄声离开了病房。

黎问音靠着枕头仰天长叹,看着窗外漆黑夜色,感觉确实哦,自己虽然记忆只有半天,身体确实挺饿的了,他不说黎问音自己还忽略了。

半分钟不到,尉迟权就带了一个人回来。

“上官医生?”黎问音惊讶,“你不是从不上晚班吗?”

上官煜带着医疗包走了进来,他无奈地笑了笑:“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

“......”

黎问音默默看了一眼绕到她床边坐下的尉迟权。

“不过我也诚心地恭喜你逃了出来,”上官煜打开医疗包,取出各种仪器对她进行检查和治疗,“恭喜你迎来了新生,非常厉害的壮举,与你相识是我的荣幸。”

治愈魔法温和厚重,在被检查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不适,黎问音被夸爽了,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子:“也没有那么牛啦哈哈哈......”

上官煜做完检查和常规治愈后,告诉她,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身体呈虚弱是因为五天的不吃喝,然后皮外伤有一点碎片划伤之类的,已经被他用魔法治好了。

然后因为饿极了,不宜猛然暴饮暴食,他建议先饮用注射着魔药,慢慢吃些易消化的温和性食品,精心调理一下就好,总体上不是什么大问题。

黎问音乐呵呵地笑着点头,转头就说:“又又,你听到了没?我没事的......”

这话在看到尉迟权沉默中如有实质的眼神后,顿时戛然而止。

尉迟权依然是温柔微笑着优雅坐着的,看上去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细致耐心地温柔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黎问音却一秒感觉到了他完全不对劲。

她转头去看上官煜,眼睛里写满了“医生救救,家猫有点不对劲”。

上官煜遗憾地回看了她一眼,表示他无能为力,也用眼神回应“这个我真没办法,而且其实我一直不懂这人怎么有脸天天说我疯的”。

上官医生检查完开完药赶紧走了。

黎问音:“......”

喂!医生!

可恶,怎么跑的那么快!

——

尉迟权在旁边安静地坐着,低头按照上官煜刚才说的配方,给黎问音配置精良的营养药。

黎问音被魔法治愈过一遍了,倒也没感觉很饿很虚脱了。

就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心莫名有点虚。

“又又。”

“嗯?”尉迟权抬眸。

黎问音试探发问:“你是不是心里哪里不舒服啊?你这样我有点慌。”

“不会,”尉迟权回答,“我很开心。”

“我怎样......”黎问音有点着急,“我怎样做你才能稍微好一点呢?你不要这样,我好慌,你看,我在呀,我好好的,毫发无损,最多就是有点饿,你别饿着我了就行,我......”

小狗着急,小狗不知道该怎么做,小狗绞尽脑汁尝试一切后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尉迟权看着她:“你问我如何才会更好一点?”

黎问音激动:“对对对!”真的实在不行要不咬她一口吧。

尉迟权深深地看着她,平静地注视良久后伸手护着她的脑袋,轻轻地再次将人揽进怀里。

他还是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长久的沉默后只剩下一句。

“欢迎回来,音,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