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名窃誉者比比皆是,李悠并不在乎,虽然自己没什么损失,还有薄名相赠,但你刘大耳借吾之名刷存在感就是不行,无他单纯不喜尔。
游龙剑还鞘,一声令下:“全速前进。”
话罢追风一声嘶鸣陡然加速,百步距离呼啸穿行而过,阵阵马蹄扬起烟尘眯眼。
路过时看也未看刘备一眼,也未招呼典韦跟上。
刘备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虽然脸带微笑,但面部表情已经快挂不住,腰间双股剑已被握的咯咯作响,空气中写着大大尴尬二字。
典韦来洛阳之前就已听过刘备之名,而且最近风头正盛,还多有勇厉仁义传出,对其印象不算差,
不过自家主公不喜此人,他典韦自然也不会去搭理。
但有些话还是要讲清楚,自家主公不屑说明其中原由,也不能让高秀这厮蒙混过关,要不然传出无礼跋扈之名,岂不是百口莫辩。
李悠穿行走远,一旁高秀松了口气还有些窃喜,那可是征西将军,
自己全程可以算是不卑不亢,还有些针锋相对,面皮不仅未丢,还会得一傲上美名。
转头一看身旁刘备,可见心中郁结之气,眼睛一转,刚想出口寒暄,被一声大喝打断,
“汝就是领军将领高秀?”
转眼一看,典韦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眼前,还明知故问,高秀端坐马上居高临下,一拱手,
“是本将,适才多有冒犯,还请将军见谅。”
到是识趣张口就是道歉,但这不咸不淡的口吻,还有轻飘飘的语气,
典韦怎么听都觉不舒服,当即火冒三丈,一抬短戟前指又问:
“可是你扬言要我家主公,下马受缚跪地接受盘查的?”
“不错,无极侯未竖旗帜,又未得探马通报,本将领了将令前来盘查自无不可。”
高秀每句话说的都没错,有理有据,
但典韦听进耳朵里就觉很不舒服,不过嘴笨又不知道如何反驳,直气的哇哇乱叫,
典韦哪里知道这叫,傲上而不辱下,欺强而不凌弱,重士卒而轻士大夫。
明显是做给身旁吃了瘪的刘备看的,毕竟现在的刘玄德可是一郡太守,还有个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的名头傍身。
没什么意外的话,往后应该是平步青云,二人同师卢植勉强算是同窗,刘备落魄时还给过帮助,今天又遇李悠给的尴尬,这种种加持,高秀觉得做此态度正合适。
一番做作,刘备久经世故岂能看不出,眼下正缺人手,高秀虽算不得将才但领个几千兵马还不成问题,当即拱手微笑以对。
转眼看向典韦,也是越看越顺眼立马拱手再话,中山靖王之名,
但典韦似没听见,理也不理,一指高秀:
“吾身为亲卫大将,主辱臣死,今日要么汝与俺决一死战全你名声,要么依你之言,下马受缚跪地与我主公赔礼认错,如若不然今日必断你一臂。”
高秀闻言,脸色微变,本以为李悠不好打发,万没想到眼前之人会不依不饶,
与他决一死战,开什么玩笑,下马自缚跪地赔礼认错也绝不可能。
冷哼一声:“本将一切听令行事并无不妥,若有不满,可到中军大帐分说清楚,吾弟出言不逊,以被断去一足已做惩戒,如此将军可还要不依不饶否?”
高秀一推二五六,所有的事都跟他没关系,出言不逊得也是高快,刘备都忍不住看其一眼。
典韦嘴笨无从反驳,但手中双戟可不跟你扯皮,大喝一声“来战!”登腿就上,
高秀头皮发紧,出口再言:“吾自读圣贤书,岂能与你这莽夫斤斤计较,来啊,给我拦下此人。”
赶紧拔马就走,身后兵丁也不犹豫,一拥而上。
武人没一个不好战的,典韦更甚已月余未与人动手,手痒难耐的紧,如此正合他意。
当即兴奋上头也不客气,双戟挥如风车,一戟抽飞数人,再戟撩到一片,
中者无不滚地哀嚎,这还是留有余地,要不然就是骨断筋折,非死即残。
几下破开一条路,登腿前冲,几步追上高秀,
大手一抓马尾,嘿嘿一笑:“哪里走!给我回来。”
单臂一发力,战马一声惊叫挣脱不得,打个趔趄扑通摔倒在地,高秀扑面吃了一嘴灰,
刘备全程看在眼里,眼睛瞪的老大,力拽战马当真勇夫也,心下似猫抓狗刨一阵火热,
翻身仰头,还未喘匀气息就见大手持一物靠近,啪的一声,直接贴脸打的高秀眼冒金星,
“胆敢口出狂言,可看清这是何物?”
见其只顾闭眼晕头转向,还不回话,典韦又来回抽了好几下,牙齿都掉了数颗,才肯罢手。
有兵丁怪叫上前助阵,典韦一举手中天子令牌,上前兵丁立马伏地跪拜,
刘备见之也赶紧翻身下马拱手行礼,唯独高秀还在挨揍。
李悠不担心典韦会吃亏,高秀不是张秀,就算是张秀,有双戟在手没准曹老板还能缓上一缓,提枪再战一合,然后从容离开。
一路跑马,直到中军大帐前一里处才勒马停缰,坐等通传,该有的规矩不能破,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典韦也赶了上来,还抢了一匹战马,一见李悠呲牙一笑:“主公幸不辱命。”
这次没有不开眼的,上来就让自缚跪地接受盘查,也亮出了令牌。
未等多久,就见一将被众人簇拥跨马而来。
一身气度鹤立鸡群,不是卢植是谁。
李悠也翻身下马取下恶面,抱盔在手以学生之姿静待,无他就因为来人叫卢植。
卢植性格温厚,为人正直又清正廉洁,还文武兼备,功名利禄为他视为云烟,可以说是东汉时期唯一的完人。
又与自己师父蔡邕有旧,虽未得见但闻其名已久,也心生敬重。
卢植靠近也翻身下马,一见李悠如此作态也是一愣,但也拱手大礼:“北中郎将卢植,恭迎天使莅临。”
李悠赶紧侧身一躲,抱盔在手微身还礼:“卢公折煞小子也,此非中军大帐,怎的行朝堂之礼,晚辈李悠李长生见过卢公。”
卢植捋须摇头微微一笑,如此便也伸手虚扶。
细看李悠,面如冠玉,英姿勃发,一身墨黑盔甲当真是丰神俊秀,不由点点头:
“伯喈兄当真寻了个好弟子啊!天下青年俊杰,当以你李长生为首。”
李悠一听,好家伙卢植居然给他这么高评价,当即一拱手:“卢公缪赞!实不敢当此名。”
“哎…!长生无需自轻,单凭一句:民之所利,望乞余心,君之一念,民之一穗。你李长生就该当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