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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燕回到清远院后,便赶紧的将初楹给唤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将今日跟花姨娘的一番话,简单的跟她说了一遍。

初楹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道:

“女儿之前确实送给凉大哥一些衣裳,靴子,还有香囊之类贴身物件,没想到有人居然拿此事大做文章,可女儿向来拿他当大哥对待,从未有过半点越礼之处啊。”

“况且,如今凉大哥为了救侯爷身负重伤,至今还昏迷不醒,命悬一线,她们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诬陷他的清白之名,岂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吗?”

“都怪女儿一时疏忽,要不女儿等会趁着天黑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溜进他的屋子,将之前送给他的那些东西全部给处理一干二净— —。”

洛云燕瞅着女儿神色慌张的模样,急色道:

“你现在找出来有什么用,指不定你送给他的那些东西,早就被她们牢牢的攥在手里了,你若是趁黑摸进去,岂不是恰好让她们如意,来个瓮中捉鳖,抓奸在床。”

“记住了,这段时日,不要跟凉川有任何往来,另外,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你找个适当的时机,跟侯爷坦白成宽,主动交代清楚缘由,总比到时候旁人恶人先告状要强许多,争取从宽处理的机会。”

初楹神色踟蹰的看了看母亲,微微皱眉道:

“什么抓奸在床,如今凉大哥生死未卜的躺在病床上,女儿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跟他行苟且之事啊。”

“再说,这种事,您叫女儿如何主动跟侯爷坦白交代,说女儿跟凉大哥私相授受许久,这些年送了不少的衣裳和靴子,甚至贴身的香囊给他,男女之事只会越描越黑,您确定侯爷知晓后,能轻饶了我?”

洛云燕无奈的拿着手指戳了戳她饱满的额头,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道: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先干嘛去了,娘早就提醒过你,让你跟凉侍卫保持点拒绝,你把娘的话当作耳边风,这不,被人暗搓搓的盯上,想要拿此事大做文章,追悔莫及吧。”

“越是这种事,越耽搁不得,拖的越久,对你越不利,你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想方设法的寻求侯爷的庇护,他现在对你正在兴头上,自然舍不得你为此丢了性命。”

“只要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此事原委说的清楚明白,指不定侯爷还能饶了你这一条小命,要不然此事若是闹大了。”

“不但你自身难保,恐怕就连凉侍卫也有性命之忧,娘是过来人,这男女之间有了误会,就该立刻解释清楚懂吗?”

“不能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故意拿此事作为攻击挑拨你跟侯爷之间关系的一柄锐剑,这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跟你主动交代能是一回事吗?”

初楹暗自思量了一番,觉得母亲说的有几分道理。

只是她一想到要主动跟侯爷坦白从宽,心里就无端的有几分犯怂。

侯爷向来脾气阴晴不定,她担心为此激怒了侯爷,惹得他动了雷霆之怒,直接将她拉下去给砍了。

若是现在不说,指不定她还能多活几日,此事还有旁的转机。

上次因为刘安企图对她行不轨之事,恰好被侯爷当场给撞见,当时她吓的惊魂失色。

当时,从雅苑出来后,浑身直冒冷汗。

没想到现在还要重走一遭,她顿时感到后怕不已。

内心纠结徘徊了许久之后,她红唇颤抖道:

“娘,您觉得侯爷他真能饶了女儿吗?上次刘安的事,是因为女儿的运气好,这次还能逃过这一劫吗?”

洛云燕看了看她,安抚了一句道:

“怕什么,就算天塌下来,还有娘替你顶着呢。”

***

夜色妩媚,月色皎洁。

晚间,沈柏砚正在桌案旁眉目专注的处理公文。

旁边初楹低垂眉眼,温顺而乖巧的正在给他碾磨。

屋子内静谧一片,只能隐约听到外间传来知了聒噪的叫唤声。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沈柏砚有些神色疲倦的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略显几分慵懒倦怠道:

“对了,这段时日,爷总是见不到你人影,你怎么老是往老夫人院子内跑?身为丫鬟如此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沈柏砚瞅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好半天都未曾有所回应,顿时神色不悦的呵斥了一声道:

“爷在跟你说话呢,你心不在焉的究竟脑瓜子在想些什么呢?怎么伺候的越来越不尽心了。”

初楹冷不丁的猝然拉回了纷乱的思绪,缓了缓神色,心中一颤道:

“奴婢刚才在想凉侍卫身上的伤势,一时之间有些走神,还望侯爷见谅。”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小心翼翼探了探侯爷的面色,又轻声道:

“实不相瞒,奴婢听闻凉侍卫为了救侯爷一命,而命悬一线,奴婢早年间便跟他相识,也曾得过他一些救济帮衬,实在忧心他的安危。”

“便偷摸去瞧过几眼,没想到即便侯爷亲自下了旨意,让府邸的府医务必竭尽全力地救治他。”

“可毕竟像咱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奴仆命如草芥,死了便死了,就算为了救侯爷而死,也是死得其所,光耀门楣的好事。”

“因此,那些府医也只是简单随便的给他用草药包扎处理一下伤口,便把他扔在那里不管不顾了。”

“奴婢想着侯爷在外头行军打仗,向来宽宥善待底下的一兵一卒,将他们视若您的家人,想必应该也不希望凉侍卫因救主而亡。”

“因此,奴婢只得央求母亲给凉侍卫开了几剂药方子,好让他能尽快的痊愈,母亲还劝导奴婢,说奴婢眼下已然成了侯爷的人,所谓男女有别,即便心忧他的安危,也要懂得避嫌才是。”

“奴婢确实也觉得自己一时心急,方寸大乱,莽撞无知了一些,之后奴婢便没去过了,没想到倒是被有心之人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背地里乱嚼舌根,传一些闲言碎语。”

“硬说奴婢跟凉侍卫有染,私通苟合,奴婢真的冤枉啊,奴婢也知道人言可畏,如今奴婢恐怕跳进黄河内也洗不清了,都是因为奴婢的缘由,这才牵连到了凉侍卫。”

“奴婢罪不可恕,死了便死了,不过一条贱命罢了,可凉侍卫可是因护驾而受伤,如今还奄奄一息的躺在病榻上,哪能担得起此等污名啊,奴婢该死,玷污了凉侍卫,还望侯爷责罚!”

初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请罪,泪光点点。

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