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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温氏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挑眉道:

“你去问问,整个侯府谁敢不知所谓的敢掌掴你啊,昨晚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还不是因为你眼红嫉妒侯爷去了雅竹院,心生不满,这才找上门去,想要对容姨娘动手,谁知道人家先发制人,被人打了,也是你活该。”

“你整日霸占着侯爷,若是个肚子争气的,能尽快的给侯爷开枝散叶便罢了,可偏生这么久了,肚子硬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没本事,不能生养,但是也不能耽误了别的姐妹替侯爷传宗接代啊,为了尔等小事,大闹雅竹院,被底下的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花釉知道夫人温氏向来偏袒容栀乔,顿时心里越发恼火起来。

反正这个温氏迟早要病逝的,便让她先得意几年。

等日后她终于熬出头,当上了风光无限的侯门主母,看谁还敢小觑了她。

夫人温氏借故训诫了花釉几句,又细长的眉眼扫视了底下的几位姨娘一圈,微微挑眉道:

“我听闻容姨娘脸上生了红疹子,到底怎么回事?”

旁边的秦姨娘看了对面的花釉一眼,微微皱眉道:

“夫人有所不知,这容妹妹经常从院子内采摘一些新鲜的花瓣还有野果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便胡乱的倒腾成胭脂涂抹在脸上,这不就出事了。”

“她还使唤底下的下人四处从阴沟内翻一些腌臜的东西吃,妾身就没见过像她这般馋嘴贪吃的。”

温瑾榆刚欲张口说点什么,紧跟着,一抹身罩酱紫色衣袍的高大颀长的身躯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几位女子见状,忙纷纷起身,眼眸泛着一抹翘首以盼的亮光,朝着那身影恭顺行礼。

温瑾榆微微顿了顿神色,笑盈盈道:

“侯爷,大清早的,怎么突然过来呢?”

沈柏砚撩开衣袍,往她旁边坐了下来,语气轻缓道:

“下个月便是太后的生寿诞了,爷寻思着让你赶紧的给太后备一份贺礼,到时候陪着我一块入宫参加宫宴,给太后贺寿。”

温瑾榆微微沉吟了一下,眉目温润道:

“这几日,妾身正在琢磨此事了,每年太后的寿诞对于咱们这些世家贵族来说乃重中之重。”

“这送礼嘛,不能送的太重了,妾身知侯爷行事向来低调,太过扎眼了不好,也不能送的太轻了,还以为咱们沈家薄待了太后,倒是左右为难,这心意最好送到太后的心坎上。”

“妾身记得去年齐国公府送的一幅《百寿图》,上面用上等的金羽线密密麻麻用上百种的针法勾勒出的经文,倒是别出心裁。”

“加上太后平日里喜欢礼佛,甚为讨太后欢心,妾身寻思着不如今年咱们也给太后准备一份绣品如何?”

“再说,太后平日里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咱们侯府寻常的那些名贵珠宝恐怕难以入太后的法眼,还不如准备一份特别点的礼物。”

沈柏砚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行事向来稳妥,你自己看着办便是。”

温瑾榆转目看了看底下的禾姨娘一眼,吩咐了一声道:

“禾姨娘,你好歹是从宫里头出来的,见多识广,又曾经做过绣娘,咱们侯府就属你绣工最为精致了,这几日你好生琢磨一下,先把绣样给打出来。”

禾姨娘赶紧起身,诺诺的应答了一声,暗自思量了一番,又恭顺道:

“夫人,只是那幅《百寿图》所用的金羽线,极其珍贵稀少,还有所用的底子也是上等的江南云锦绸缎,均乃皇室贡品,这两样东西不是寻常人家可以轻易拿得到的。”

温瑾榆微微沉吟了一下,皱眉道:

“你先把绣样打出来给我瞧瞧,若是到时候缺什么少什么的,我自会替你想法子办到。”

禾姨娘轻轻的应了一声,落了座。

沈柏砚黝黑狭长的眼眸无意间落在了旁边花釉的面上,微微皱眉道:

“你这脸怎么回事?谁打的?”

侯爷突然这么一问,花釉越发泪光点点小声啜泣了起来,那模样看起来甚为楚楚可怜。

她正欲张口告状。

温瑾榆抢先一步,神色淡淡道: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两姐妹发生了点口角之争,花姨娘气不过先对容姨娘动手,惹得容姨娘失手扇了她两巴掌。”

“好在一点小伤,无伤大雅,回头涂抹上等白玉膏几日后便可痊愈,都是妾身御下不严,才惹得底下的姐妹不和,还望侯爷恕罪!”

温瑾榆不愧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侯门主母。

三言两语直接将花釉的话给堵住了,惹得花釉敢怒不敢言,一脸憋得通红。

花釉知道,侯爷即便宠爱她,可也绝对不会当着众人的面,不顾分寸的下夫人的脸面。

沈柏砚朝着旁边候着的刘管家,吩咐了一声道:

“等下给花姨娘送上一盒上等的白玉膏,千万别落下疤痕了。”

刘管家恭顺的应答了一声。

***

这一日,初楹和云烟刚从后山采摘了一些野菜,准备打道回府,无意间撞见,侯爷正在后山武剑。

男子身姿矫健,衣袖翩翩起舞,手上的一柄长剑宛如长虹,又如白蛇吐信,刀锋泛着冰冷的寒光,嘶嘶破风,落叶缤纷。

初楹不由低垂着脑袋,脚下加快了步伐。

忽地,寂静空荡的后山内响起一道醇厚清亮的男性嗓音:

“那个谁,赶紧的给侯爷沏一杯茶过来。”

此人正是侯爷委以重用的副将展钰。

初楹无奈只好恭顺的应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过了半晌后,初楹低眉垂眼端着红木托盘恭顺的走到了侯爷面前。

此刻,沈柏砚满头大汗,深邃暗沉的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先是拿了湿帕子,擦了擦额前流淌下来的豆颗大的汗珠儿,尔后又轻抿了几口茶汤。

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矜贵清冽的气质,倒是没有半点糙汉身上的粗野之气。

旁边的展钰双臂悠闲的环抱在一起,半眯着狭长的眼眸打量了初楹几眼,神色略显几分惊愕道:

“我怎么觉得这丫头有点眼熟啊,我们是不是之前在那见过啊,你叫什么名儿?在那个院子当值的?”

因为这丫鬟生的花容月貌,难得见到底下的丫鬟生的这般好颜色,所以展钰便忍不住多了几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