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另外三名女子听闻这话,都微微一愣。
随后谢嘉宁最先反应过来,轻轻一笑,又咳嗽了两声,温声道。
“这有何不可?”说着,余光微微给了秋白一个眼神,轻唤了声,“秋白。”
秋白当即领会其意,走上前对邱无霜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奴婢秋白,今日得邱小姐赏识,能有机会与您比武对练,乃是秋白的荣幸。”
邱无霜面上浮出真切的笑容,直爽地道:“不必客气,这京城之中习武的女子还是太少了,我平日里都是不得不与府中侍卫对练,今日难得遇见同样会武功且身手俱佳的女子,实在是如遇知音。”
邱无霜习武十数年,方才于冰湖上遇见秋白,一眼就看出她武功的根基极为扎实,必也是练武多年,否则运转轻功之时不会如此灵巧。
邱无霜从小到大没有旁的爱好,唯独善武,因此最爱与旁人请求比武,可惜习武之人多为男子,她至今还没遇见几位会武功的女子。
而京城之中,她之所以会有一“将门虎女”的名号,皆因她此前一看见哪家公子会武功,就逼迫对方必须与自己比试。她生来力气极大,又与府内侍卫对练多年,身手非是寻常世家子弟可比拟,最后将京城一众武将世家的公子都打得落花流水,纷纷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若说京城之中,诸位世家贵女见了恶名远扬的晏铎纷纷要绕道而行,那么反过来,世家公子们见了有将门虎女之名的邱无霜同样也是退避三舍,这也是为何今日邱无霜救下江妙之后,只有女子围上去夸赞,男子不约而同避开的原因。
谢嘉宁应下邱无霜的请求后,瞧见她面上发自内心的欣喜,心中微动,缓缓开口道。
“无霜妹妹,今日毕竟是在江府,我等为客,不好于此地施展身手。无霜妹妹若是得空,不若改日前来定国公府,我府上还有另一丫鬟也同秋白一样习武多年。秋白善轻功与身法,我那另一丫鬟春雨尤善刀剑,且力气不输于寻常侍卫,想来也能与你对练一二。”
邱无霜听闻这话,果然眼前一亮,不自觉走上前两步,唇边扬起一抹喜悦,追问道。
“当真?谢姐姐,若是这样,我明日就可以去府上同她们二人比拼一番!”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些,着实失态,于是她赧然地错开与谢嘉宁对视的眼神,微微垂眸,改了口试探地道。
“抱歉,我是想说,若是谢姐姐相邀,无霜随时都有空前去定国公府做客,定不辜负姐姐的一片心意。”
谢嘉宁见她性子率真纯粹,一心扑在武学上,实在可爱,唇角不由也随之上扬几分。
沈莲心在一旁听到二人对话,得知谢嘉宁邀请邱无霜前去定国公府做客,当即也跃跃欲试地央求道。
“嘉宁姐姐,我可以同无霜一起前去定国公府拜访姐姐吗?”
沈莲心说完微微瞪了眼好友邱无霜,略有几分醋意地道,“明明是我先认识姐姐的,姐姐怎么能只邀请无霜一人呢?我琴艺可好了,我要给嘉宁姐姐弹琴听。”
谢嘉宁面上笑意更盛了,眉眼浅弯,当即应允道:“莲心妹妹若愿意,当然也可以可以来国公府做客,今日回去之后,我就立即派人为邱府与沈府送去请帖。”
这边三人有说有笑地交谈着,气氛融洽。另一旁,江常津与晏铎重新汇合后,连忙急切地追问他。
“你刚才都和那谢家嫡女说什么了?怎么聊了这么久?我看你们气氛像是有所缓和,你不打算继续为难她了?”
江常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晏铎听了蹙起眉头,有些不耐烦,瞥他一眼简短地问。
“你那么好奇这些做什么?”
江常津其实是想从他嘴里打探出,谢嘉宁有没有因为晏铎刚才的行径而迁怒于自己,于是心急如焚地道。
“你快告诉我吧,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私下里同你骂谢嘉宁的话说漏了嘴,我能不着急吗!”
晏铎轻嗤一声,不以为意地道:“知道便知道了,又能拿我们如何?你未免太在意旁人的目光。”
说罢,这才回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同谢嘉宁的相处,隐有几分烦躁地回应,“谢嘉宁的确如你所说,是个极为嚣张的女子。”否则也不会一直无视他。
江常津连连点头,附和了句,等待起下文。
晏铎却不说话了。
江常津一愣:“然后呢?这就没了?”
平常晏铎若是看不惯谁,点评两句之后,必然就要开始思考该怎么折磨那人。
怎么今天不按常理行事?
晏铎有些不善地看向江常津,冷冷反问:“你还要知道什么?”
江常津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一哆嗦,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那谢家嫡女了。”他算是看出来了,晏铎似乎格外不想提及那女子,再问就要翻脸了。
江常津立即识相地转移了话题,他偏过头,目光巡视向湖岸众人,正巧看见了与其他人笑着对话的沈沐青,眼神一阴。
“沈沐青这小子倒是还有脸来江府做客。”
晏铎也随之朝沈沐青处望去,瞥见那一身青袍的颀长身影,却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沉下面孔,满是戾气地走上前找茬,反而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下意识往湖边另一处偏移去,似是在找寻着什么。
江常津见晏铎仍旧默不作声,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拍了下他的肩膀。
“兄弟,你不会把我上次说的话都忘了吧?”
晏铎回过神,有些不满地斜睨他一眼,一把打开江常津的手,“不就是说要在这次聚会上收拾沈沐青一事吗?”
江常津闻言点头,再次看向沈沐青时,扬唇坏笑道:“局我已经给他布好了,就看这小子什么时候上钩了。”
晏铎瞥他一眼,淡问:“你做什么了?”
江常津慢条斯理地答:“我叫府内侍从给他送了一张字条,伪装成仰慕他的世家女子的口吻,邀请他前去别院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