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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才兄虽说话没有说全,但王昭月也能知道文才兄想要表明的意思,这要是换做是她,她也不会还未了解事情全况,便将事情大包大揽下来。

毕竟在这个时代,要想过的好,还是与家族的安危,有很大的关联。

而且按照文才兄的性格,事情要是没有眉目,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二人在房中边说着事情边吃着饭,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大喊着帮忙,这个时候,书院的学子们都出去吃饭了,而王昭月和马文才没去饭堂吃饭,则是因为夏荷觉得她家小姐学习辛苦了,便让马统和她一起去了一趟饭堂,将他们两位主子的晚饭,都打包送了过来。

“好像是王兰姑娘的声音?”

王昭月放下手中的筷子,侧耳倾听着。

“嗯,是王兰姑娘的声音。”

王昭月想到文才兄去山长那里时,她在书院里闲逛,曾碰到与王兰姑娘去后山采药的荀巨伯,这个时候王兰姑娘才回来,还大喊着救命,怕是荀巨伯出事了,而荀巨伯在这书院里,与她关系还算不错,王昭月便准备去看看。

“文才兄,咱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马文才不甚乐意的放下了筷子,直到王昭月拉住他的手,他像被接通了电源似的,轻挑了一下眉毛,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整个人又变得乐意了起来,好似刚刚不乐意的人,不是他一样。

王昭月拉着文才兄出了院子,发现院外并没有王兰姑娘的身影,王昭月疑惑的看向文才兄。

马文才勾了勾唇角,指向身后那边的草丛里。

顺着文才兄指的方向,还真看到黑漆漆角落里,有两个人影。

“王兰姑娘?”

“是。。。是我,王公子,你快来帮帮我,荀公子被蛇咬了。”草丛里那边,传来王兰姑娘虚弱的声音。

文才兄扛着昏迷的荀巨伯,王昭月扶着一瘸一拐的王兰姑娘,四人就这么赶往了医馆。

之前外面灯光昏暗,听到王兰姑娘声音虚弱,王昭月还以为王兰姑娘,是从山上将荀巨伯抬下来累着了。

此刻到了医馆内,才发现王兰姑娘的状况,只见王兰姑娘的手臂有多处刮伤,身上衣物也都多处刮破,两只手掌更是满满干涸的血迹,手心处还有血侵出。

“王兰姑娘,你这。。。”

“我没事,都是荀公子在护住我,他受的伤比我严重,快将荀公子放到榻上,我用银针帮他将剩余的蛇毒逼出。”

王兰姑娘顾不得手上流血的伤口,一瘸一拐的拿着医箱,来到了昏迷的荀巨伯那边。

床榻上的荀巨伯,果真受的伤比王兰姑娘还要重,身上的衣衫,都被刮的破破烂烂,就连脸上手上腿上都有多处刮伤,文才兄放下荀巨伯的时候,昏迷的荀巨伯还闷哼了一声,可想而知,身上应该还有多处撞伤。

荀巨伯这身上又是刮伤又是撞伤的,手掌还被蛇给咬了一口的,属实有些惨,也不知道二人在山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此刻也不是问清的时候。

王昭月看这里也没有她能帮上忙的事情,便去寻后院寻了小惠姑娘过去帮忙,她则是和文才兄二人留在了后院熬药的地方,替荀巨伯和王兰姑娘,烧了一大锅擦伤口的热水。

说是二人一起烧的水,其实不过就是王昭月坐在一旁,看着文才兄烧火,原本这活是王昭月想干的,但是文才兄不让,非说什么玩火小心尿裤子。

啧,她又不是小孩,哪里来的玩火,就会尿裤子的说法,不过,被人当小孩看待也不赖。

木柴烧着后,噼里啪啦的响着,文才兄烧着火,时不时的还要抬头看看王昭月,问渴不渴,饿不饿的。

毕竟他们来医馆之前,还正吃着饭,晚饭都还没吃几口呢。

王昭月笑着摇了摇头,端着小板凳,坐到了文才兄的旁边,握着文才兄空着的那只手,配着一起烧火。

荀巨伯也是福大命大,被王兰姑娘扎了针,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不过一醒过来,就抓着王兰姑娘的手不撒手,嘴里一直念叨着。

“王兰姑娘,没想到我死前,还能再见上你一面,真好,这样我去地下的路上,还能想着你,呜呜呜呜呜。。。。只是。。。只是我还未对你说出我的心意。。。。呜呜呜呜。。。王兰姑娘,我。。。我想对你说。。。”

荀巨伯凄凄惨惨的哭诉着,不时的还猛吸着鼻子,王昭月好奇的也凑过头看去。

荀巨伯发觉旁边有阴影,说话的声音顿了顿,转过头看向一旁:“昭。。。昭月兄,你怎么也来了?呜呜呜。。。没想到,我死之前也能看到昭月兄你,昭月兄,我可惨了,我还未正式的,去向王兰姑娘表明心意呢,我是真的很喜。。。。文才兄?文才兄你怎么也来了?我为何会见到你?不应该啊?”

马文才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荀巨伯,伸手按了一下荀巨伯额头的淤青。

“啊!好疼好疼!文才兄你这是做什么!”荀巨伯捂住脑袋,疼的直抽抽。

一旁的王兰姑娘,赶紧拿了一个帕子,替荀巨伯捂着有淤青的地方。

“荀公子,你没事吧,我来替你按按,淤血好化的快。”

荀巨伯哀嚎的声音,立马停下,整个人犹如晒熟的虾米一样,僵硬的拱着身子,慢慢转头看向围在床边的几人。

“你。。。你们,你们怎么会听到我说话?不是人死了说话,活着的人听不到的吗?”

王兰姑娘手上准备敷淤血的帕子,立刻改了道,‘吧唧’一下子,盖在了荀巨伯的嘴巴上:“荀公子切勿乱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啊?!那我刚刚说的话,岂不是,岂不是都被你们听见了?”荀巨伯一脸羞愤的捂住脸,不敢与床边的几人对视。

也不知荀巨伯刚刚说了什么话,惹得文才兄出声打趣着:“嗯,都听见了,听的真真的,尤其是你说,你对王兰姑娘的心意,现在王兰姑娘就在你面前,你不如就现在说了吧,也不用等以后了。”

荀巨伯臊红着脸,瞪眼看着马文才:“你。。。你还是我认识的文才兄吗?往日里,你不是都不爱说话的吗?!怎么今日话这么多!”

“哦,平日里不爱说,今日倒是想要说点什么了。”

“你?哈哈哈哈~”

荀巨伯先是盯着马文才看了几眼,然后突然嗤嗤的笑出了声,他觉得今日的马文才与平日的马文才很不一样。

平日里他都是叫着文才兄文才兄的,那都不过是因为昭月兄,他客气罢了,但是今日,他却觉得平日里他可真的是眼拙了,文才兄也不是那么冷血无情吗!

今日在文才兄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友人之意。

“怎么?不好意思?那算了,昭月我们赶紧回去吧,你晚饭还未吃了,可别饿坏了肚子。”

马文才牵起王昭月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荀巨伯笑着摇着头,看着离去的二人,指着二人的背影,与坐在一旁的王兰姑娘打趣着:“哎,文才兄这话说的,搞得我像是赶人走似的。。。。”

说笑的荀巨伯,转头看到王兰姑娘的脸后,立马收起了玩笑的神情,因为王兰姑娘正一脸认真的盯着他。

“王。。。王兰姑娘。”

王兰姑娘放下手上的帕子,正襟危坐,看向荀巨伯:“说说吧,你想要对我说什么?现在我在,我不想以后听别人告诉我,你想对我说的话。”

屋内静悄悄的,二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直到荀巨伯被王兰姑娘看红了脸,这才结结巴巴的诉说了心意,而王兰姑娘听后,既没说答应的,又没说不答应的,只说让他将学好好都上完再说。

荀巨伯听到王兰姑娘说的话,先是失落,又立马高兴了起来,他觉得王兰姑娘这是在给他机会,看他表现。

屋外墙根处听墙角的小惠姑娘,听到姐姐的回答,忧伤的嘟了嘟嘴,感慨着她姐姐这是也有喜欢的人了,两人还互述了衷肠,不像她,现在还在单相思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和祝公子,互诉衷肠。

小惠姑娘忧愁的叹了一口气,就准备回房再睡一觉,来抚慰抚慰她那受伤的心灵,谁知一抬头,就瞧见她娘在她身后,也扒着墙角偷听着。

吓得她叫了一声,被她娘一把捂住嘴,拖着她就往旁边躲着。

“娘!你怎么也偷听啊!”

“说什么呢,你娘我这是关心自己的女儿,过来听听怎么了,就是你以后,你娘我也是要听听,替你们把把关的。”

“娘~哼!我走了,不跟你说了。”小惠姑娘想到了祝公子,娇羞的跺了跺脚,回房去了。

山长夫人,瞧着一脸娇羞离开的女儿,又看了看屋子那边,笑了笑:“哎,儿大不中留啊~”

这边离开医馆的王昭月和马文才二人,想着屋内的吃食,此刻肯定早已凉透了,二人便没有回房,而是往厨房走去。

王昭月晃了晃被文才兄抓着的手,靠近文才兄小声的说着话:“文才兄,你刚刚是故意帮巨伯兄的?”

文才兄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不甚在意道:“没有。”

明明文才兄是在帮荀巨伯,但是文才兄却不好意思承认,这样别扭的文才兄,让王昭月只觉得更加可爱了。

山下一处茅草屋门口,一位身着墨蓝长衫的男子,接过屋内女子递过来的茶碗,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角,笑着对女子表示感谢。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说是得知女子是这里制作桃花胭脂的好手,想要买手中帕子上这个味道的胭脂。

女子接过帕子闻了闻,笑着说这样的胭脂不太好,不是出自她这里的,帕子上的桃花胭脂很普通,里面都是一些廉价的油膏,多用这种胭脂的,都是水边一带的渔船姑娘自制的,而这帕子上的胭脂还加了其他的东西。

女子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该男子,笑着说这男子怕不是来买胭脂的,而是想找人的。

男子笑了笑,没有否认,从怀中又掏出了一个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了银钱,递给该女子,女子掂了掂手里的银钱,这才继续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原来这个胭脂里还添加了治疗桃花藓的药水,而用这个胭脂肯定桃花村那边姑娘的。

男子一听很是感兴趣,询问她为何知道里面加了治疗桃花藓的药水,让女子一一道来,然后将手上的钱袋子,递给了该女子。

女子接过钱袋子,将所知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说她能知道这个味道,是因为她也曾得过桃花藓,一般的大夫都不知该如何治疗,只有河西边的那个老大夫知道,所以一般有这方子的人,也就少之又少。

而她刚好知道,会制作这个香膏的,还得过桃花藓的渔家女子是谁,那个会自制桃花胭脂香膏的姑娘,还是得她指点一二的,那就是桃花村桃花林附近的一名捕鱼为生的女子---谷心莲。

男子得到想要的信息,又得到女子指路,很快就到了谷心莲家,只是到了才发现,那个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又花了点钱,从附近人口中得知,原来谷心莲带她娘,前几月就已经离开这里了,说是在书院里找到了一个好的活计,至于是在哪个书院,他们便不知道了。

尼山书院

自从山长找过一次文才兄后,山长便没有再单独找文才兄提过这件事情了,虽说不找了,但是每次碰到,山长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时候也会盯着王昭月瞧着,似乎也想拉着王昭月单独谈谈。

王昭月看山长那样,也曾疑惑过,同为太守之子,为何山长只找文才兄,却不找她,直到有天她跟文才兄聊过此事之后才得知,原来山长也曾想找她的,只是都被文才兄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