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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小公子讲的句句在理,可是五柳先生的坟墓,的的确确就在桃花林后,难不成我这刚说完,坟墓就自己出来了?”陶渊明先生,侧着身子看着桃林后方。

“那是因为之前,其他书院也曾有人过来寻您呗,您嫌烦,便自己弄了一个墓罢了。”

“哼,枉你巧舌如簧,人死了便就是死了。”陶渊明先生又‘哼’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已晚,城外晚上不安全,你们几位小公子,今晚便住在我这里吧,等明日天一亮,自行离开。”

“多谢先生。”梁山伯赶紧鞠躬道谢。

王昭月瞧见陶渊明打量过来的眼神,拉着文才兄,一起伏了伏身子:“多谢先生。”

“多谢。”

祝英台站在一旁,神情哀默的打量着王昭月,似是不相信刚刚王昭月所讲的,而起身的王昭月,刚好眼神也与祝英台对视上,王昭月面色淡淡的垂下了眼眸,心中对祝英台刚刚失态的样子,也都了一些猜想。

“嗯,你们这些小公子,还算有礼,不过我这边空房只有一间,你们有五个人,那。。。那就挤挤吧。”陶渊明先生恶趣味的笑了笑:“快跟上。”

“一间?”文才兄听到只有一间房,皱了皱眉,不是很满意,一脸担忧的看向王昭月,想要说点什么。

王昭月看到文才兄的神情,便知道文才兄这是在担忧她,笑着偷偷的握住文才兄的手,挠了挠文才兄的掌心:“别担心,这不是有文才兄在吗~”

“嗯,到时候,你睡在我身旁。”马文才并未因为昭月说的话,而放下心来,眉头依旧紧锁着。

“公子你放心,还有我呢。”夏荷也凑了过来,在王昭月耳边说着小话。

“昭月兄,文才兄,你们也快跟上。”梁山伯转头招呼了一声,拉着失魂落魄的祝英台,跟着陶渊明先生往木屋后走去。

“好了,空屋子就这这间,我这常年也没什么人来,所以被褥也没多少,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找找。”陶渊明先生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

夏荷瞧着屋内也还算干净,并没什么灰尘,想来屋子主人也常打扫,就是屋内只有一张床榻,床榻也没多大,顶多便只能睡上两个人,那就意味着会有三人需要打地铺了。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着,想着该如何分配,谁睡床榻上,谁打地铺。

“那个。。。英台身子娇弱,不如让英台睡床榻?我打地铺。”梁山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行,我家公子自小身子也娇弱!那我家公子也得睡床榻上。”夏荷跟个护崽的母狮似的,站出来,立即否决着梁山伯的提议。

梁山伯看着夏荷笑了笑:“这样刚好,那就让你家公子和英台,一起睡床榻上不就行了?”

“不行!”

这次出声不同意的,则是马文才。

马文才脸上的皱着的眉,自从听到几人住在一间房,就不曾抚平过。

“啊?这。。。文才兄,你也要睡床榻吗?我是觉得咱们俩身体强壮,而昭月兄和英台,他们二人则是身体柔弱,这半夜地上湿气较重,到时候惹得他们二人生病就不好了。”梁山伯傻眼的看着马文才,没想到平日里不屑争这些小事情的马文才,今日竟然也争起了床榻之位。

一直在神游的祝英台,此刻突然出声了:“马文才,我才不要与你共睡一张床榻上,你要是不怕我半夜梦游打人,那你便来试试。”

“呵!”马文才冷笑了一声,眼神冷漠上下打量了一番祝英台:“你是什么东西?我偏偏要与你睡一张床榻上?!”

“你!”祝英台面红耳赤着,属实没想到马文才会这么直白的羞辱她。

对啊,她都忘记了,这一世她与马文才并未有太多的交集,这一世在书院里,马文才经过她身边时,都当她是透明,不曾与她说过话,一个陌生人,又怎么会在乎对方的面子呢,是她将上一世与这一世过混了,总是以为马文才对她还有非分之想。

“哟,几位小公子这是为了一张床铺,大打出手呐?看来,几位小公子都是官宦之家呀~吃不了这打地铺的苦,这吃不了苦,还出来寻人做什么,早些回去便是,回去便可以舒舒服服的了。”陶渊明先生手里抱着几床被子,打量着的屋内的众人。

“先生,我们不是。”屋内的马文才与祝英台二人,还在僵持着,梁山伯便赶紧解释着。

王昭月走到陶渊明先生面前,伸手想要接过其手上的被子,陶渊明先生迟疑的看了一眼王昭月,松了松手。

王昭月拿过被子,发现只有三床被子,拿了一床被子递给了梁山伯,梁山伯不明所以的接过。

“这是?”

“床,你和祝英台睡吧,这床被子是你们的。我和文才兄,夏荷三人打地铺就行。”

“啊?不用,我打地铺就行,昭月兄你和英台睡榻上吧。”

“不行!”马文才不爽的瞪向梁山伯。

“为何不行?莫非文才兄你还是想睡床榻上?可是这。。。。。”

“看来,马公子你还真的就是官宦子弟呢,一身的官宦子弟的脾气,哼,瞧这神气,威风八面的,想来你们家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吧。”陶渊明先生本就看不惯官宦,现在让他瞧见这些,忍不住的就想说道一二。

马文才转身,怒气冲冲的看向陶渊明先生。

陶渊明先生往屋内走了两步,装作一脸害怕的样子,躲了躲:“哎哟,好大的戾气啊!”

祝英台似是怕陶渊明先生受到伤害一般,快步走到了陶渊明旁边:“马文才,他是五柳先生,你别这样。”

“哎哟,这位小公子可不要乱说,我可不是什么五柳先生。”陶渊明转头看向祝英台,像是开玩笑的又继续说了起来:“马公子是吧,这马负千金,人负百斤,不知这是马骑人,还是人骑马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先生,您怎么又这么说了。”祝英台捂住嘴,笑了起来。

“嗯?又?我之前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真的是,这场面,看的王昭越心中怒气噌噌的,之前看电视剧,看到陶渊明与祝英台二人说话这么针对文才兄,没想到今日又让她亲身经历了一遍。

王昭月一手握住文才兄的手,一手安抚的撸了撸文才兄的胳膊,转头看向那笑着的二人,也笑着回怼着:“祝英台你在笑什么?难不成你也赞成这五柳先生的话,可你不也是官宦子弟吗?想你祝家可谓是富甲一方,难不成也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

“王昭月你在乱说什么?!”祝英台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王昭月。

“哎哟哟,瞧瞧,怎么就生气了?你刚刚不是还笑的很开心吗,这心胸很是宽阔呢吗!怎么,刀没往你身上插,你便不觉得痛了?”

王昭月拍了拍文才兄的胳膊,叹息了一口气:“文才兄,还得是你,刚刚都被说成这样了,你可没有如祝公子这般呐。”

“昭月。”马文才动容的看着王昭月,心中因昭月的维护,一片柔软。

王昭月对着文才兄笑了笑,又再次转头看向陶渊明先生,先是对着陶渊明先生伏了伏身子,之后直起腰板,一字一句回答着陶渊明先生,刚刚似是玩笑的玩笑。

“哟,这是到了我了。”陶渊明乐呵呵的捋了捋胡子。

“哪里,先生说笑了,至于先生刚刚不知的,马骑人,还是人骑马,学生的见解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呵!好一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牙尖嘴利的,怪是难缠。”陶渊明甩了甩衣袖,踏出门外,又转头看向王昭月:“你小子是叫王昭月是吧,家哪的?”

“上虞。”

“上虞王家?王太守家的?”

“是。”

“哼,倒是都义气的很,好了,你们收拾好后,便出来吃晚饭吧。”陶渊明踢踏着步子,走下了楼,嘴里嘟囔着:“这王家,从小到老的,还真是一个个的,都护短的很呢。”

陶渊明一离开,屋内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好么,现在这样子,晚上大家,还能友好的睡一屋吗?感觉悬呐!

梁山伯站在中间,一会儿看看祝英台,一会儿王昭月这边,挠了挠头,烦躁的很,明明之前大家相处的还挺好的,现在怎么就这样了。

“那。。。那个,大家都是同窗,不要因为刚刚无谓的口舌之争,影响大家之间的同窗情谊。”梁山伯陪着笑,说一句看一边的,主打一个公正。

“哼,还不是刚刚你们先说马公子的,我家公子脾气好的很,从不曾与人红脸,要是我家公子与别人红脸了,那定然是别人欺负人!”夏荷憋了好久了,此刻看那所谓的五柳先生离开了,赶紧出声为她家小姐打抱不平。

王昭月转头,一脸夏荷你是认真的吗?她脾气好?怎么她本人还不太知道啊?

夏荷看到她家小姐转头看她了,立刻傲娇的抬头挑眉,一副小姐我罩着你的神情。

我的乖乖~夏荷对她的滤镜还挺重的呢,这以后她想无理取闹挑事之前,还得避开夏荷才行呢,不然她那完美的形象,可不就是要在夏荷那边碎掉了吗!

文才兄也看了一眼夏荷,脸上的神情,很是赞同夏荷说的话。

“夏荷。”梁山伯对着夏荷挤眉弄眼,示意夏荷不要拆台。

“哼!干嘛!我家公子可没有错,不仅我家公子没有错,我家公子的马公子,也没有错。”夏荷双手抱臂,一副不惧威胁的样子。

梁山伯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拍了拍脑门:“好啦,都是同窗,就不要为刚刚的事情生气了,好不好?英台?”

祝英台生气的,避开梁山伯伸过来的手:“不好,他们刚刚说的不仅仅是我,是我整个家族,山伯,你不懂的。”

梁山伯挂在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伸出的手也僵硬了一下。

“祝英台,不是你先赞同先生说的话吗?怎么现在别人用你对待别人的方式,返还给你,你就受不了了,你可真的是双标的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在你身上,那还表现的淋漓尽致。”

王昭月边说着,边围着祝英台转了半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祝英台:“我看先生是看走眼了吧,说起这官宦子弟的做派,我在文才兄身上倒是并没有看到,而你祝英台身上,我今日是看的明明白白的。”

“王昭月!”祝英台上前一步,怼着王昭月。

王昭月也当仁不让的,也上前挤着祝英台:“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原本我还很佩服你的,只是今日所见所为,倒真的挺让人失望的。”

二人你抵着我,我抵着你的,就跟田野间,互看不顺眼的两个小牛犊似的。

梁山伯和马文才二人,一看王昭月和祝英台这架势,二人赶紧上前,一人一个拉着,分开了对方。

“昭月。”

“英台。”

“公子。”

“祝英台!!!”

“王昭月!!!”

屋内吵吵嚷嚷的,屋下树下烤鱼的陶渊明,听到了声音,抬起头往楼上屋子看去,聚精会神的听了好一会儿,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他的名字,手上拿着烤鱼,慢慢慢慢的垂下火堆,突然,火舌烧到了他的手上。

“哎哟哟,我的手!我的鱼!差点要糊掉了,还好还好,没胡,这要糊掉了可不好吃了,这些年轻人,晚饭都不吃了,还有力气吵架,不过话说过来了,他们吵架可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又没说什么。”

陶渊明低语的说着话,侧过身子,背对着吵闹的屋子,专心的烤着手上的鱼。

等陶渊明烤完了第五条鱼,准备烤第六条鱼的时候,楼上吵架的五人下了楼。

“哟!你们这是终于吵完架了?舍得下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不饿,不用吃东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