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听了贺先生的一番描述后倒是不由得挑眉。
她看向贺先生询问道:“我可否诊脉?”
“自然。”
随后贺先生便与里面的人说了一声,很快一节雪白的皓腕便露了出来。
苏娆挑眉。
女子?
但骨关节明显比女子宽大,所以可以断定此人是男子,而男子的手腕如此洁白细腻,倒是少见。
敛下去眉眼间的情绪,苏娆把手指搭了上去。
脉象孱弱,足以见得此人的身体很是糟糕。
但苏娆手指轻压了一下,挑眉。
心脏没有任何问题。
但症状一时间却摸不出来,而她也总不好一直号脉。
收回了手后,苏娆看向贺先生。
这位老先生看起来很是期待她的解答。
“心脏没问题,所有的病症虽然符合心脏病的基本条件,但首先排除了心脏问题,肾有些小损伤,该是被人算计过。”
贺先生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如此敢,连阻止都来不及,一时间只能略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床榻内的人。
一个大男人被人说肾不好,想来都是无法忍受的吧?
而床榻之上的人却未曾言语半分,这反而是让贺先生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了,但既然人家不出声,贺先生也权当不知道,看向苏娆继续问道:“那照你的诊断,这位病人是什么毛病?”
苏娆闻言看了一眼贺先生。
“我刚刚不是说了,被人算计了。”
贺先生苦笑了一声。
“此事我自然知晓,但……我们并未探查到被什么毒给暗害。”
简单来说,这位的脉象除了孱弱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而这也是最为让人感觉棘手的。
查不到那就没有办法对症下药,而人却也是要时时刻刻忍受这种生命枯竭带来的窒息。
贺先生这个时候,反倒是感觉自己有些冲动了,小丫头虽然会一些医术他竟然就乱了分寸,实在是不该。
苏娆看了一眼贺先生,自然也是瞧见了这位眸中的后悔。
她又看了一眼那紧闭床幔的床榻。
但到底未曾多言。
今日免费得了药已经足以,她如今不过是个小孤女,两口子的命或许都没旁人一条命珍贵,所以还是别出风头了。
“抱歉。”
苏娆轻声道歉。
贺先生摆了摆手。
“无妨,是老朽病急乱投医了,小丫头你带着药离开吧。”
苏娆自然求之不得,点头后就离开了此间屋子。
等房门重新被关上后,床幔才动了一下,随后被掀开一角,看不到人。
“公子。”
“无妨。咳咳咳……”
贺先生听的心焦,但眼下却实在是没有办法,背后之人手段太过于狠辣与小心,让他们便是想要探查其缘由都不能。
想想这心里也是酸涩的厉害。
而苏娆可不管那些,得了药后她便离开了药堂。
好不容易来了一次镇子,苏娆自然是要逛一逛的,小镇虽然不起眼,但却也是生活味道十足,周边也都是摊贩,卖着五花八门的东西。
苏娆手里虽有银钱,但却也知道这些银钱在农家人眼里虽然多,可若是到了镇上花的话是半点不经花的。
米面这些东西实验室里有,但却也一样买了点,总不能家中没有他们还能吃的上吧?
那就太过于诡异了。
逛了一圈儿后,她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布庄的匾额上。
她与傅景行的衣物只有一件,而且都摞满了补丁,再有一个便是家里只有一床薄被,盖着权当是一种心理安慰,里面的棉花都没有多少了。
想了想,苏娆便走了进去。
小二火眼金睛,在苏娆进门后便打量了一番她的穿着,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的鄙夷。
“买啥?”
这语气可真是不客气啊!
苏娆扫了一眼那小二哥。
狗眼看人低可真是让他玩儿的明明白白啊!
但这世道本也就混乱,苏娆懒得跟他在这种事儿上掰扯。
“要一男一女两套成衣,还要一床被子。”
本以为自己这般说,那么这小二最起码也该稍微认真一点的对待,但却不成想那小二听了这话后,却直接翻白眼。
“成衣价格贵的很,更不要说一床被子了,你有银子么?没有抓紧滚啊!我们店儿可不施舍乞丐!”
小二哥更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不说那成衣,单单是那一床棉被最起码二两起步,这个小乞丐般的能买得起?
开什么玩笑呢!
一次又一次,苏娆的眉眼顿时沉了下去。
她的确是不想要招惹麻烦,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被人给一直欺负而说话。
而且这小二这幅模样,更是给苏娆气笑了。
“你们铺子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小二闻言却丝毫不怕。
他这也算是火眼金睛了,什么人有钱什么人没钱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这小丫头穿的破破烂烂的,看着就是个没钱的,便是真给她拿了衣服棉被,报上价格也是会被吓跑,既然如此他何必还要劳累自己?
所以听了苏娆的话后,小二哥也不过是哼哼了两声。
“滚滚滚!一看就是个穷酸的,还想要学别人买衣服?简直可笑!”
说着便上手推苏娆,要把人给赶出去!
苏娆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种对待?
见小二的手马上要碰到自己的时候,苏娆眉眼间闪过一丝冰冷,下一刻手中多了一根银针,而且还是最粗的那一个,随即苏姚便狠狠对着小二的手刺了下去!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么!
“啊——”
那小二杀猪般的惨叫顿时响起,随后便抱着自己的手开始跳起来痛呼!
“你这贱人!”
小二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眼前这个如同乞丐般的人搞的事儿?
越想这心里越是恼火,顾不得手上的疼便要冲上前去打苏娆!
但苏娆却始终站在那儿,在小二要冲上来时,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你大可以试试,刚刚银针扎的是你的手,那么这一次就会扎烂你那双狗眼!”
闻言小二顿时怕了。
他急忙止住脚步,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双眼,但口中仍旧是在骂骂咧咧,难听的话更是不要钱般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