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教习嬷嬷可不少,从宫里出来的也不只有佘嬷嬷一个。
但偏偏就请了佘嬷嬷,其中深意……
张思雅心照不宣,在回到自己院子后,她便是附在凤儿耳边低语几句,然后满意的睡下了。
翌日,陆静怡学规矩时,不知怎的,总觉得身上痒得很,老忍不住想去挠,去蹭。
于是,佘嬷嬷那一下又一下的棍子便打在了她身上,一边打一边训:“昨日才学的,今日就全忘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动来动去,成何体统?”
“嬷嬷,我真的忍不住,我身上好痒啊。” 陆静怡带着哭腔说。
佘嬷嬷却只当她在找借口。
“昨日手疼,今日身上痒,明日又该是什么借口?”
“这点苦都受不了,在外人面前出丑时,丢的可是侯府的脸,连带着侯府其他姑娘小姐也都得被你连累!”
听着佘嬷嬷严厉的训诫,陆静怡只觉委屈得很。
“嬷嬷,我真的不是找借口,是真的痒。”
一边说着,她便是忍不住的蹭来蹭去,试图用衣服的摩擦来缓解。
佘嬷嬷看得脸色青黑,一棍子打在她后背。
“还动!”
陆静怡痛呼一声,眼泪都出来了。
她不敢在动,可没过一会儿,痒意袭来,又不受控制的蹭,于是又是一棍子敲下。
一上午下来,她挨的打比昨日一整天还要多,她只觉自己要疯了。
又委屈又痛苦。
上午的教习一结束,她便赶紧回到院子,让丫鬟打水来洗澡,想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衣服脱下来的那一刻,无数的跳蚤掉出来。
陆静怡‘啊’了一声,赶紧退开。
看着那些跳蚤,她只觉头皮发麻,浑身止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是谁,这是谁干的!”陆静怡怒吼。
丫鬟们忙跪下去,也是被这一幕惊得不轻。
“小姐,奴婢……奴婢们也不知道啊,这衣服拿回来时,明明都是清洗干净的啊。”彩棠战战赫赫的说。
“那这些跳蚤都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陆静怡继续怒吼。
只觉自己这回是真的疯了,一边吼一边疯狂抓挠自己的头发。
这不抓不要紧,一抓,霎时一个跳蚤跳到她手上。
“啊!”
陆静怡尖叫一声,疯狂的甩自己的手。
只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干净了。
彩棠赶紧上前去给她抓,却被癫狂下的陆静怡甩了好几巴掌。
“到底是谁,是谁要这么害我,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啊啊啊啊!”
陆静怡疯狂的大吼着。
突然一道黑影从她的床上窜了出来。
众人傻眼了。
只见一只脏兮兮的野猫出现在她们眼前。
所以,也就代表着,这些跳蚤,是这只野猫带来的?
“啊啊,给我抓住它,抓住它!”
陆静怡疯狂的大吼,一想到这只猫刚才在她的床上,她就连那床都不想要了。
不,是觉得这一整间屋子都脏了。
丫鬟们赶紧去抓那野猫,然野猫身姿轻盈,上窜下跳,不一会儿就窜出了屋子,消失在房顶。
丫鬟们没抓到猫不说,还乱作一团。
陆静怡也是不停抓着自己头发,一边抓一边尖叫。
这边的情况没多久便传到了离桑耳中,离桑下意识想到了张思雅,想到应该是她做的。
不过离桑没什么反应,也全当什么都不知道,吃过午饭后,便出府了。
昨日跟白玉约了今日雅茗轩见面。
来到雅茗轩,白玉已经等着了。
离桑掀开帷帽,抱歉的说:“你怎的来这么早,不是说午饭后吗?”
这倒显得她请人帮忙,还迟到了。
白玉笑着起身:“午饭吃得早,便来得早了。”
离桑无言以对。
“那我们直接过去吗?”她问。
白玉点头,叫来小二结账后,同离桑一起出了雅茗轩。
离桑直接带着他来了医馆,医馆后院,吴山找的那些人已经在了。
当初她的交代是,让吴山拿着银子去,买也好,寻也好,要最少二十个身世清白,年龄在五到十五岁的孩子。
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学什么都好学。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签死契,以后只能忠于她一个人。
现在这些孩子全都站成一排,在离桑和白玉面前。
离桑看着他们瘦小的身板,即使全都收拾干净了,也不难看出有一大半,以前是做乞丐的。
“夫人,他们都是我认真考察,仔细挑选回来的,身世清白,人品性格也都没问题。”吴山汇报道。
离桑点头,看向白玉:“白公子,你觉得如何?”
白玉扫了一圈,浅笑道:“没问题,挺好的,看着都是干大事的料,只是……这训练的地,怕是得换一个。”
他看了圈这宅子,道:“这后院虽大,但到底不是很方便,何况外面就是医馆,太过嘈杂。”
“那白公子觉得去哪里比较合适?”离桑问。
白玉想了想,道:“我在郊外有套宅子,位置僻静,也足够大,你若不介意的话,可去那里。”
离桑道:“介肯定不介意,只是那是白公子的宅子,方便吗?”
白玉哈哈一笑,摇着折扇:“有何不方便的,反正那宅子放着也是放着。”
离桑当即拍了板:“行,那就听白公子安排,至于那宅子,我也会给白公子租借费的。”
白玉挑眉,也没在多言。
他倒是不缺那点银子,但如果离桑觉得心安的话,给便给吧。
于是,事情就这么敲定了,这些孩子全都跟白玉走。
离桑只跟过去,看了一眼白玉宅子所在的位置,就安心将人全都交给了他。
回城后,天色已经渐晚。
离桑让车夫先将吴山送回医馆,这才回去。
去的时候,吴山是赶了一辆马车,连带着白玉的马车一起,将那些人都拉过去的。
吴山赶的马车也留在那了,想着他们谁若是有什么事要回城的话也方便。
只是,吴山和离桑都没注意到,医馆对面的一条巷子里,一个人影眯着眼睛,将吴山从离桑的马车上下来这一幕,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