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二更天,打更的人刚敲了一下锣往城南走去,便见一火光从城南一边燃起。
“着火了!着火了!打更人大声疾呼着奔走相告。
“快救火!快救火!”江府的管家满头黑灰的大声指挥着下人灭火。
整个江府的后院都燃起了火舌,连雕花的红漆木柱此时都化成了黑灰色。
江府里的下人乱做一团,一桶桶水都不知道泼到哪里才好。
江府管家指挥了半天突然想起了自家老爷,忙的脚下生火般朝江泊简的房间奔去。
刚一打开门,飞溅的鲜血就喷到了他的脸上。
他吓得身子一踉跄,差一点跌下了楼梯。
“有…有…”他摸着门的手不住的抖着”有刺客杀了老爷!”
一声呐喊冲破整个江府。
紧随其后来的是京城禁卫军。
他们各个身披官袍手持长刀整齐的鱼贯而入。
只见一个黑衣人从江泊简房间里的窗户轻盈飞出。
随后身手敏捷的飞出屋顶,不少禁卫军也随之追赶。
看到了禁卫军的出现,管家才稍稍放松,刚喘息一口气低下头,自己的脚边居然就是江泊简被砍掉的头颅。
鲜血淋漓,将江泊简花白的头发全部浸染成了红色,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他。
管家瞬间吓昏在地。
“追上他!”
此时的京城街道远没有平时的安宁,禁卫军的脚步声传遍了整个京城。
禁卫军中郎将陈珂鸣率领手下往城西跑去。
那个刺客一路飞速西行,连禁卫军射向的箭都轻松躲过。
最后翻进了一个府院内再无声息。
“陈大人,我们还要追进去吗?那个府可是安远侯府。”
陈珂鸣在下属的提醒后这才看见门上的匾额。
果然是先帝爷题字的安远侯府。
皇上之前有命,任何人无诏令不得擅闯安远侯府。
陈珂鸣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唤来一个属下。
“你去禀奏皇上,问是否可进。”
“放肆!”
宣政殿内地上躺着一小堆锋利的青瓷碎片。
“在京城行刺朝廷重臣,当朕是死的吗?”
李皓泽站在书案前,龙颜大怒。
廷忠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跪满了宣政殿,一个个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丝一毫的声音,都会让自己今日就要去见那黑白无常了。
“皇上!”侍卫进来通报“禁卫军有事来问询皇上。”
“让他进来!”李皓泽深邃的眼里隐隐透着怒意。
片刻,一个禁卫军就走了进来,只是瞥了前方一眼,他就不住的咒骂贼老天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小心翼翼的跪了下去,连刀都不敢碰地 生怕砸了个响,明天就集齐了九族。
“皇上,那个行刺江大人的刺客跑进了安远侯府,禁卫军可否进去搜查。”
“安远侯府?”李皓泽墨染的眉拧成了一团“你确定那刺客跑进了安远侯府吗?”
禁卫军点了点头。
李皓泽望着他低声道“如若属实,朕准许你们进去搜查,不过安远侯不在,切勿扰到其他下人。”
一声声急促的敲门声从安远侯府大门外传出。
长风睡眼惺忪的走到前院,不情不愿的穿上外衣。
“干嘛呀!还让不让睡觉!这是安远侯府!不是寻常小官小吏的府邸,吵什么吵!”
“快开门!”外面响起了催促的声音。
“安远侯不在,没有侯爷的命令,我是不会让你们随便进来的!”长风怒斥道。
“皇上有命,有人行刺江大人,那刺客逃进了安远侯府,皇上命我等进来追查!”
长风一听到皇上两个字,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一扫而空,立刻跑过去打开了大门门栓。
陈珂鸣向他展示了自己手里的禁卫军令牌。
“打扰了!”他说了一声后就带着禁卫军走了进去。
长风看着一群持火把涌入后院的禁卫军,心里蒙上了一层恐惧感。
虽说侯爷平时也会召军营里的人来,但从未有禁卫军进过安远侯府。
“大人,这究竟出了什么事?”长风凑到陈珂鸣旁边低声问询道。
“江大人今晚遇害了,凶手不仅在江府纵火还砍下了江大人的头颅,我们一路追寻凶手,看见他翻进了安远侯府。”
“那有没有可能他只是翻进了一下,随后又跑到别处呢?”长风蹙着眉问道。
“不可能,在接到皇上诏令期间,我派禁卫军把所有出入口全部围了。”陈珂鸣眼神如锐利鹰隼“他跑不出去。”
“你在烧什么!”后院传来禁卫军的喊声。
一声叫嚷声划破暗夜,将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长风和陈珂鸣闻声跑到了过去。
火盆后面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被禁卫军压跪在地。
地上堆满了写满字迹的文书,火盆里还有一些文书残骸。
纸灰在暗夜里四散飞舞,长风见那黑衣男子长相有几分熟悉,壮着胆子凑了过去。
“成影!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烧东西做什么?”长风说完话脑子就发觉不对劲。
成影满身是血的在后院烧东西,不就意味着是他杀了江泊简江大人吗?
长风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阵后怕。
”你在藏什么?”其中一个禁卫军用蛮力掰开了成影的手指。
从他的指缝中抢夺出一个烧了半截的纸条递给了陈珂鸣。
陈珂鸣看了一眼,身形猛地一僵朝后退了一步。
“是…是安远侯指使你杀的江大人。”他的语气很是艰涩。
成影咬了咬唇,眉睫煽动“江大人屡次在朝堂上污蔑侯爷的不臣之心,我杀了他,有何错,这种人就该遭所有人记恨!”
“成影你在说什么!”长风斥责骂道“侯爷现在还未回来,你这是在给侯爷泼脏水,侯爷怎么可能让你做这种事!”
他气的胸口一阵涌动。
陈珂鸣捡起地上的残破文书,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后,又连着捡起几张。
每一张都盖着晟北的官印。
“这是什么!”陈珂鸣挥着手里的文书顿感怒意直冲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