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听到摧心掌几个字都大为失色,温老说道:“这摧心掌不是青城派的武功么,怎么宫庄的圣女还会使用青城派的功夫?”
刚才那个被打倒的汉子坐了起来,说道:“也许这妮子根本不是宫庄的。”说着又咳了几声。
薛向荣脸色一变,走到汉子身旁,用剑指着他说道:“你什么意思?”
乌必乐图是时站了起来,吼道:“有哪个找死的敢质疑我十二梅的身份?”
这一叫,在场的都哑口无言,司徒剑和薛向荣吓得向后退了几步。群豪见这小孩儿不一般,也都不敢冒然向前。
静月师太笑道:“谁说这摧心掌是青城派的武功?我峨眉派的镇派武学《九阴真经》中就记载了这掌法,只是这经文已失传百年,现如今不可能有人习得这门功夫,刚才司徒施主定是看错了,这掌法刚猛,极像宫庄的太阴掌。”
司徒剑心道这是摧心掌无疑,但静月师太给了一个台阶下,便转忧为喜,向群豪抱拳,说道:“师太说的极是,刚才是我看走了眼,不过十二梅姑娘武功高强,在下佩服,不知道姑娘对这杀人魔头从不欠怎么看?”
自从乌必乐图打出这掌,在场的无一人敢对坐席次序再有异议,纷纷赞赏宫庄堂主的武艺,但乌必乐图心知,刚才若不是那汉子轻敌,恐怕现在倒在地上的是自己。
从不欠五年前从江湖中出现,乌必乐图也有所耳闻,只是对这人不甚了解,不知道这人曾害过人命,如果在众人面前说自己不识得此人,那定是被人看出有假。
乌必乐图觉得这饭吃的也差不多了,只需找个借口俟机离开就好,只是刚才司徒剑问了这难题,众豪眼睛都盯着她,想听她的高见。乌必乐图心知需先把这事应付过去才能脱身。
乌必乐图心想,今日群豪在场,无不认为这从不欠当诛,但这江湖中人各怀鬼胎,都说这人坏,那这人就未必真坏,如果鲁莽做出判断,错杀好人,岂不是犯了大罪?乌必乐图说道:“适才我出言不逊,对三娘说了不恭的话,怕有人说我起了僭越之心,在这里给三娘赔个不是。”说着,给宫庄的三夫人作了一个大揖。
乌必乐图续道:“我十二梅只是一介堂主,纵然有千万想法,宫庄还需三娘做主,从不欠当杀还是当赦,全听三娘的。”
慕三娘瞟了乌必乐图一眼,说道:“从不欠在多地犯下命案,青城派司徒剑的丈人就是被这人所杀,几个月前这贼人又害了马派何军长一家三口,就连黄口小儿也不放过。你们说这人是不是当诛?”
司徒剑一听,顿时大怒,发誓要把这人千刀万剐。
一时间群豪纷纷议论,有人说道:“听说前几日宫庄派到溪雨村的圣女也被从不欠的徒弟杀了,这从不欠是个杀人魔头,没想到教出来的徒弟也心狠手辣,真是该死。”
静月师太把拂尘一搭,说道:“阿弥陀佛,这从不欠杀人如麻,这次葵花大会就是借葵花秘籍引这贼人上钩。”
温老说道:“难道这从不欠的武功真的是深不可测?”
静月师太说道:“这贼人练了葵花秘籍上的武功,现在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武功更是大进,如今江湖中更是无人能敌。而且他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不智取,想杀他更难。”
阿艳姑娘说道:“葵花秘籍整个江湖的人都想占为己有,不知这秘籍现在何处?”
话音刚落,众人就齐看向她,阿艳娇道:“哎呦,都别看着我,我可不知道这秘籍在哪。”
司徒剑看向乌必乐图,说道:“据说宫庄寻这秘籍有一百多年了,想必是现在已经找到。张教主练了这功夫果真是名不虚传,现在号令天下,真是可喜可贺呀。”
慕三娘知道这司徒剑在套话,娇声嗲气的说道:“这葵花秘籍我家那位可没学,你们想要那秘籍就去找从不欠要去。”
见这群人众说纷纭,说的事情又和自己毫无相干,乌必乐图就忽然起身,和秦大通往院门走去。
薛向荣一把把乌必乐图拦住,说道:“十二梅姑娘,这宴会还未结束,您这是要去哪?”
乌必乐图怒道:“大胆,你敢挡宫庄的路,难道不想活了?”
薛向荣心想,这小孩虽然年龄小,但是功力不弱,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况且宫庄在江湖中势力日益壮大,青城派只是西部小派,和宫庄作对没有好处,就哼了一声,闪到一旁。
温老说道:“十二梅姑娘,如果您要有急事先走,贫僧不敢阻拦,只是今日江湖英雄群聚于此,大敌当前,如果姑娘不告而别确有不妥。”
乌必乐图向温老深鞠一躬,说道:“温老,我只是去趟茅厕,并不是要离开。”
司徒剑笑道:“宫庄真是有趣,一个姑娘家居然叫管家陪着去茅厕,成何体统。”
慕三娘道:“宫庄自然有宫庄的规矩,这里人生地不熟,咱十二梅姑娘年幼,身边跟着保镖有什么奇怪的?”
温老说道:“既然姑娘是要如厕,那请随老衲来吧。”说着领着乌必乐图和秦大通去了后院。
乌必乐图心想,这老头跟着,恐怕跑不了了,就对在一旁的秦大通呢喃道:“秦大哥,一会到没人的地方就把这老头打晕,我们再跑。”
秦大通在一旁应声同意。
温老把两人带到后院,见四下无人,就做了一个佛印,问道:“请问姑娘,二夫人可好?”
乌必乐图不明为何这老头突然问这话,就敷衍道:“她...她好得很。”
“阿弥陀佛。”温老道:“哎,你果然不是十二梅姑娘。”
乌必乐图见自己实在是瞒不住了,就对秦大通说道:“这人发现咱俩是假的,快把他拿住吧。”
温老说道:“姑娘莫怕,适才慕三娘也知道你并非十二梅,是她有意放你离开,老僧把你带到后院放你们离去只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罢了。姑娘你走吧。”
乌必乐图问道:“刚才我隐瞒的甚好,是如何暴露的?”
温老道:“去年十二梅的父亲在溪雨村被杀,据传凶手就是从不欠,方才问道这从不欠罪行的时候,姑娘却不为之所动,反而叫慕三娘拿定主意,这不是大大的破绽么?只是不知为何三娘明知道你是假的却为你解围,阿弥陀佛。”
原来温老有意要放他们走,乌必乐图如释重负,连忙给温老作揖道谢。
温老叹道:“姑娘和这位秦施主能从我后山飞跃而上,偷偷潜入宅院又坐在这大席之上吃喝,武功之高叫我温正高甚是佩服。只是姑娘带着面具......老僧不知姑娘师承何处,今日能否叫老僧一睹姑娘芳容?”
乌必乐图把面具摘了下来,温老便愣在那里,觉得这小孩长得和自己有三分像,左右看着她,心中有千思万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大通趴在乌必乐图耳边说道:“兄弟,你不怒自威,把这老头吓着了。”
片晌后温老做了一个佛印,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温老带着乌必乐图和秦大通穿过游廊,过了一个弯路,来到大宅的后门,这后门通向山路,由于常年无人行走,故被杂草掩盖,不易被人发现,虽然陡峭但倒也不用再飞跃下山了。
乌必乐图又给温老行了一个礼,说道,我来山上的时候碰到双刀客焦有伯,他也是条汉子,温伯伯能不能下次也请这人来做客?”
温老大笑道:“这江湖就是一个染缸,我温老识英雄重英雄,真英雄岂会来我温老的宅院,我不请他才是敬他。”
乌必乐图似乎懂了温老的意思,便又做一揖,和秦大通下山了。
秦大通和乌必乐图返回溪雨村已是申时末,乌必乐图对秦大通说道:“今天的事情能不能代为我保密?”
秦大通跳到乌必乐图身前说道:“今日我才知道乐图兄弟好本事,本来是我带你去偷鸡混吃,没想到成了乐图兄弟带我混吃,我秦大通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乐图兄弟当是其中的一个。”
乌必乐图道:“秦大哥,我今日只是耍嘴皮子,你才是我佩服的人,要不是你教我武功,今日我必在那些人面前出丑。”
秦大通笑道:“乐图兄弟悟性高,这掌法只学了两日就能用的顺手。”
“哪里哪里。”乌必乐图摆了摆手说道:“这掌法如果真以‘摧心’命名,那当以击破对方的五脏为目的,而今我打那个汉子,他虽然吐血但并无大碍,休息一会便能起身了,故我使这掌法也只能用来吓唬人而已。那尼姑说这掌法来自《九阴真经》,秦大哥你可知道这门功夫么?”
一说到《九阴真经》,秦大通的头又痛了起来,坐在地上只是哎呦哎呦直叫。乌必乐图心想,前几日这人练了武功也犯头病,难道使得就是这《九阴真经》,不知这经文有何来历,又和这人有什么纠缠不清的过去,才使这人如此忌讳这门功夫。
另外一边,刘恒宇见文钊昨日去向秦大通请教,就去寻他,想知道他到底学了什么。
文钊本来乐意把自己学的分享给自己的兄弟,但秦大通说教他武功这事儿是个秘密,与当初从不欠教他易筋经和擒拿手的时候说的一样。文钊心想这武功并非学校所学,应该是独门绝技,属上乘武功,不能轻易传授于人,就没敢告诉刘恒宇自己学这空明拳的事情。
但毕竟刘恒宇是自己的兄弟,之前确实曾答应过把秦大通教给自己的再教给他,但江湖道义和兄弟感情孰轻孰重文钊还是很清楚,无奈之下,就把怀中那个记易筋经的小本子拿了出来。
文钊说道:“刘哥,昨日我请教秦大哥,他果然识得这本子上的经文,其中一页就是易筋经,正巧承接我那日教你的,你要是把这页也学了,保证大有收获。”
刘恒宇接过本子看了一下,惊奇道:“文弟,你这是从哪抄来的?”
文钊说道:“你还记得前几个月我们在学校图书室借书吗?这易筋经就夹藏在书中,我也是前一阵子才知道。可惜学校遭了贼,这贼就是冲这武功秘籍来的,就连刘哥你借的那几本书也被翻动过,只可惜刘哥你不知此事,没有防备,否则我们把这些夹页中的残片拼凑起来,可能合出更多完整的残页来也说不定。”
刘恒宇两眼直盯着这本子上的字,似乎再对学武不感兴趣,连忙问道:“文弟,你能不能把这本子借给我看一晚上?”
文钊见刘恒宇不再提学武之事,便松了口气,心想这事糊弄过去也好,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兄弟,如果刘恒宇真的要取这本子看,也就借给他了,为的就是补偿自己的愧疚。
晚饭的时候,文钊和乐墨,刘恒宇几人围席而坐,但秦大通和乌必乐图却不见人,张强怒道:“大同那孩子在外面疯了一天,到现在还不回来,明日一早就要回家了,现在还不收心实在是岂有此理。”
文钊说道:“秦大哥和我这弟弟在一起一定没事,可能明日就要离开,两人彼此舍不得,在外面玩久了就忘了时辰,过会我出去寻他们,张老师您就别担心了。”
原来秦大通和乌必乐图晌午在温老那里大吃了一顿,直到晚上都不觉得饥饿,所以回来后两人就在破庙练武,秦大通又把那摧心掌教了一遍,直到乌必乐图把这掌法打熟,是时已是戌时末了。
文钊料到这两人可能在破庙,刚进庙门,就见乌必乐图在打拳。见文钊进庙,乌必乐图大喝一道:“哪里来的小子,吃我一掌。”只见这掌来的忽然,只是趁文钊不备,已经劈到身前。
文钊大惊之下,心想这丫头不见几日功夫突飞猛进,果然是受了秦大哥的点拨。单看着掌法没什么名堂,但想到今日辰时被她拍的几下,也许只是稍微用力,就不得不防。
文钊当即使出秦大通教他的空明拳,待乌必乐图袭来,文钊侧身用右手勾住她的手臂,全身斜向下躲过了她的掌法。这拳法虚实难辨,看似要闪躲其实是出拳,乌必乐图几掌下去都没打中,反被文钊擒了双手,立时动弹不得。乌必乐图娇嗔道:“文哥哥,你好坏啊。”一下子转过头去。
乌必乐图在温老大宅尽显江湖气概,但在文钊面前却像娇羞的小女孩,脸蛋微微一红,贴到到文钊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