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候苍苍请假的那几天，霍允枫天天没什么精神，虽然他平日里也是独来独往，沉默寡言，但那几天他格外的蔫。
他们学校有校园论坛，田佳妮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在论坛看学校里的各种八卦。
那几天校园论坛最大的话题就是沈未苍的事。
有人还把那天体育馆内的监控放了出来，陆宁歌的咄咄逼人和不依不饶坐实了她欺负沈未苍的事实，论坛的匿名板块讨论得热火朝天。
陆宁歌怎么能忍得了自己被这样议论，她认定这些事是云开霁做的，云开霁骂她天天发疯逮人就咬。
两人的骂战从论坛和线下双线进行，最后演变成大打出手，听说甚至惊动了校长亲自去他们教室。
最后云开霁因为动手打人被学校罚了停课一周回家反省，还请了双方家长来沟通矛盾。
陆向山当时不在国内，是他的助理来的学校，云开霁的父亲轻飘飘说会赔偿陆宁歌的医药费，就把他带回家了。
陆宁歌和云开霁动手也没有占到便宜，受了点伤，索性也请了假。
过了好几天论坛才恢复平静，但陆宁歌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差了。
虽然碍于她的身份，没有人会主动去找她的麻烦，但她在同学心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校园霸凌者。
田佳妮围观了全程，虽然陆宁歌认准了在论坛上搞事的是云开霁，但她觉得那个人恐怕不是云开霁。
云开霁哪有那个脑子，会想到在论坛上找事，他一般有什么不顺心的，都当场就发火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有证据，但田佳妮就是觉得论坛那件事是霍允枫做的。
每次他进教室，第一眼看向的就是沈未苍的位置，他肯定暗恋她。
霍允枫拿起那张报名单，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却在思索。
他能报名什么？
他有点苦恼，自己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本事够格拿到元旦晚会上去。
田佳妮的手上还转着笔：
“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去跟苍苍说一声？告诉你，我跟苍苍关系好得很，没见我刚才几句话就说动她了。”
“不用。”
霍允枫把报名单收起来，重新看起物理题来。
“切，装吧就。”田佳妮不屑，不装人家苍苍还看不着他呢，他还装起来了。
她眼珠一转，又想起一件事，撺掇道：
“我们元旦除了办晚会，还会有化妆假面舞会呢，参加的同学都得戴面具，到时候有缘分的同学可是有机会一起跳一支舞哦。”
见霍允枫再次抬头看向自己，她嘿嘿笑了笑：
“游戏规则都是我们学生会制定的，到时候大家都化妆穿着各种礼服，谁也认不出谁，能凑到一对的肯定是有缘分的！”
霍允枫没什么反应：“然后呢？”
田佳妮的笑像被冻住了：“然后？你不想和苍苍跳舞？”
“我能认出她。”
霍允枫冷淡地扔下一句话，往教室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尽管看不到人，但他知道苍苍就在外面的走廊上。
但就算离得这么近，他还是有些担心，打算起身出去看看。
田佳妮“哎”了一声，总算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霍允枫是说就算苍苍穿礼裙戴面具他也能认出她来。
“你能认出她来有什么用啊，”她真不知道霍允枫是不是全部的技能都点在学习上了，只好直白地道，
“运气，懂吗？你能不能被分到和她一起跳舞靠的是运气，不是你能认出她来她就会和你一起跳舞。”
“这个运气呢，就由我们学生会来操控啦。”
霍允枫刚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沈未苍和林瑶还有几个女生有说有笑地回了教室。
他下意识转身重新坐回位置上，田佳妮则是下意识往旁边一躲给他让路，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我*，不就想跟你收点贿赂吗，”她按在一张课桌上稳住身形，“要怎样啊到底！”
“佳妮，没事吧？”霍允枫刚在座位上坐好，沈未苍走了过来，见田佳妮像是要摔倒，赶紧走过来。
田佳妮站稳，翻了个白眼：“没事，我活该的。”
“什么？”沈未苍有点没听懂她的意思。
“我是说我自己没站稳，没事。”田佳妮打哈哈笑了几声，原来霍允枫是看见苍苍回来了，下意识想躲，所以才急转身。
再看霍允枫，果然，他正一本正经拿着笔垂眸做题。
田佳妮又走到他桌边：“我刚才说的‘运气’你懂没懂啊，大学霸？”
霍允枫沉默了两秒：“要怎么才能有这个运气？”
“给点好处呗，”田佳妮捻了捻手指，“上周物理老师和化学老师发的奥赛题，你肯定有答案吧？”
“……”
霍允枫找出无聊时做出的题：“这个？”
“yes！”
田佳妮伸手抓了过来，前阵子就有其他班的同学问她能不能拿到霍允枫做的题目和答案。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这个干什么，但能做小生意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你的运气进度是百分之十，以后每天你都可以拿这些题目和答案跟我交换，等你集齐百分之五十，我可以给你加速。”
霍允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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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日，北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陆向山的伤还没有彻底好全，不能长时间站立和走动，但平日里短时间内摆摆样子还是可以的。
他受伤的事需要保密，因此近段时间大部分时候都深居简出。
沈未苍走下楼，在沙发上坐着的陆向山和陆凛州抬眸看过来。
她挨个喊人：“陆叔叔，哥哥，宁歌。”
陆凛州脸色有些苍白，从沙发里站起身朝她伸出手：“穿高跟鞋是不是还不太习惯？”
沈未苍穿着一袭银色吊带亮片鱼尾裙，脚上是同色系的高跟鞋，肩颈线条优美，偏修身的礼裙勾勒出恰到好处的身材线条。
她有些拘谨地拎着裙子，先是看了陆宁歌一眼，才试探着把手递给陆凛州：“是有点不太会走路了。”
陆宁歌穿了一身黑色抹胸裙，裙摆比较宽大,胸前有褶皱设计，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冷意，她冷不防呵笑一声。
沈未苍下意识把手收了回去，陆凛州却还是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来沙发边坐下：“先坐一会。”
陆向山阴沉沉看了陆凛州一眼，前些日子他从国外回来，听司机说陆凛州跟宁歌动手，差点打了宁歌，勃然大怒，本想打断他的腿略作惩戒。
奈何宁歌死活要护着他，最后便只让几个保镖教训了陆凛州一顿，本以为他能长点记性，记起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昨天陆凛州才从医院出来，今天就当着他的面做出这种举动，看来是完全不把他和宁歌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