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叶飞云情绪低落。
之前白莲为他易容,却接二连三地被人识破,这给他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哎,愁得呀。
叶飞云那张俊俏的小脸,双手不停地揉搓着,时不时掀开帘子,朝外面张望着。
龙傲天指不定藏在哪呢,还是得小心为上。
如今,脑袋都快别在裤腰带上了,不防不行啊!
不过转念一想。
叶飞云又觉得不对,自己都把叶丁带上了,还担心他龙傲天作甚?
叶丁妥妥的标志性人物。
个头快两米了,走起路来跟座小山似的,影子落在地上,简直吓人。
说他是人形泰山都不为过。
“哎,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就这样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叶飞云也没心思多想了。
随着马车一阵颠簸,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城郊难民营。
可等叶飞云掀开马帘,从马车上下来,看清眼前的情景后,他愣住了。
先前心中的烦闷此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和震惊。
此时的城郊难民区,到处都是被剥了皮的树干,光秃秃的树枝露在外面。
说是尸横遍野,一片狼藉,一点都不夸张。
成千上万衣衫褴褛的难民正排着队,在旁边架着两口冒着热气的施粥铺,领取救济粮。
无数孩童撕心裂肺地哭着,难民们一片哀号。
叶飞云怔了怔神,招手道:“叶丁。”
“哎,少爷。”叶丁连跑带颠地跑了过来,脚步轻快。
而霸天和白莲此时也从车上下来,看到眼前的一切,两人脸上都满是震惊。
真可谓是前方战事吃紧,后方却肆意享乐,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大乾王朝国力强盛,整个京城内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整日醉生梦死,过着奢靡无度的生活。
可就在京城之外不远的地方,却有成千上万的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此刻正排着队,拎着手中破旧的碗,向那施粥铺讨要那仅有的一点粮食充饥。
两人心中百感交集,犹如刀割。
叶飞云双眼通红,声音都在颤抖。
“叶丁,我问你,先前我们叶家拿出救济粮呢?怎么还会是这种情况?”
叶飞云一字一句说着,带着一丝隐隐的怒火。
之前他劝叶大山捐出上亿两的家产,他清楚地记得其中有五亿两白银是用来救济难民的。
可眼前这情形,五亿两白银,就算换成大米,那也足有上百亿斤。
怎么现在会是这样?
之前叶飞云没时间到城郊来看看,可此时看到,不由得一阵心惊,恨得咬牙切齿。
而叶丁说话都不利索了。
“叶少爷,这,属下也不清楚啊。之前我亲眼看着他们将上千担的米袋用马车运到城外,可是这……”
叶丁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明明亲眼看着装车的,白花花的大米被马车整整齐齐地装好送到了城郊。
“走!”叶飞云一声大喊,不等叶丁解释,急匆匆地直接来到施粥铺旁。
不少难民当即向叶飞云投来乞求的眼神,那一双双白色眼珠里透着无尽的无奈和心酸。
更有眼神纯真的小女孩被父母拉扯着,嘴里含着手指,眼睛眨呀眨地盯着叶飞云。
“娘,她是谁啊?”
一旁,一个穿着简陋的妇人当即扯了扯女孩的衣领,“别乱说话,这是大官。”
叶飞云看到这一幕,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犹如五味杂陈。
而施粥铺有两名官差正在施放米粥,面前的一口大锅里冒着腾腾热气,里面依稀的白米上下漂浮着,却是清汤寡水,不见一点荤腥。
要说这是粥,还不如说是米汤更合适。
叶飞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气问道:“我问你,你们谁是这里的施粥官?给我叫出来!”
叶飞云一声令下,先前两名施粥的官差当即看清叶飞云。
“你你是何人?”两人好奇地看着。
“你还敢问?”叶飞云刚要发火,却突然想到。
自己现在易容了,这两人认不出自己倒也正常。
他压低声音,本来还想亮出身份,可一想,那易容不就白费了?
于是直接掏出王大方的金色腰牌在面前晃了晃。
“可认得此等腰牌?”
两名官差见状,眼神一惊,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属下不知大人亲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恕你个屁罪!赶紧把你们这里负责施粥的人给我叫出来!”
叶飞云又是一声大喊。
两名官差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赶忙起身,朝着屋后跑去。
不一会儿,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谁他娘的找老子啊?没看见老子在喝酒呢?”
叶飞云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占着官位却不干实事的官员们整天往自己兜里捞银子,而这么多难民饥寒交迫,他们却装作看不见。
等自己查出是谁在中间贪污银两,非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叶飞云脸色铁青,站在原地,衣服下摆在风中呼呼作响,透着一股森然的杀意。
而一旁的叶丁,完全不敢再有平常的嬉笑模样,只是一脸严肃地站在叶飞云身旁,虎目圆睁,凶神恶煞。
吓得一众难民不敢靠近,远远地看着。
而先前的官差去而复返,在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油头肥耳,肚子滚圆,白白胖胖,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渍。
“谁找我啊?”
中年人似乎一场大醉尚未清醒,说话舌头都大了,含含糊糊,跌跌撞撞地在官差的搀扶下来到叶飞云面前。
官差脸色吓得煞白,魂都快飞了。
刚才叶飞云亮出了腰牌,那可是京城四大名捕的腰牌。
眼下摆明了是来问罪的,自家大人还喝得晕头转向,话都说不利索,这不是摆明了在作死吗?
管家缩了缩脖子,躲在中年人身后,不敢吭声。
而中年人梗着脖子,眼神微眯,左右搜寻,眼神都对不上焦,好半天才没看清叶飞云和叶丁二人。
“呵呵!”叶飞云脸色阴沉,冷笑不停,轻声道,“叶丁,这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