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才终于松开她。
顾晏看到她眼中带着不甘与愤懑。
他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起身，已经不再是刚刚疯子一般的模样。
“怎么了？”
他还这样装模作样地问？！
赵漾漾拿起枕头，猛地朝他扔了过去，手指轻颤，浑身上下的肌肤都透着红润，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
顾晏一把抓住她扔过来的枕头，很淡地睨了她一眼。
他没有计较，拿起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等听到卫生间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赵漾漾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
她甚至都怀疑他今晚是不是吃错药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脾性与精力？
她又没惹他。
明明身体已经累到了极致，但不知怎的，她大脑却很精神，想睡也睡不着，等到顾晏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正倚靠在床前发呆。
顾晏身上带着湿气，只裹着一片浴巾，露出大片精壮紧实的腹肌，许是因为刚刚做过不久，身上还带着浓浓的侵略性与压迫感。
他拿过毛巾擦了把头发，几步走到床前。
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沐浴露的味道，赵漾漾呼吸紧了一分，腿又有些不自觉地发颤，还好此时她已经拿过被子盖到腿上，倒不至于在他眼皮子底下露怯。
赵漾漾语气有些冲：“做什么？”
顾晏视线上前打量了她几眼，突然把她从床上一把抱起来。
她刚刚的睡裙几乎都要被顾晏撕烂，两人肌肤相贴，顾晏身上带着凉意，但一接触到她的皮肤，那点微不可见的凉意很快就被炙热所替代。
赵漾漾心中不免有些惧。
“放我下来！现在很晚了！”
顾晏知道她在怕什么，低垂着眼睑，面上没什么情绪：“带你洗澡而已，我有那么禽兽吗？”
“你在问我？你自己什么样子……”
“嘘，”顾晏声音很轻，却透着凉，“你再说我不爱听的，我今晚可就真继续当禽兽了。”
赵漾漾一顿。
她嘴唇发颤，撇过头不再看他。
顾晏唇角微微一勾。
推开浴室门，刚把她放到浴池前坐下，手机铃声却响了。
他试了一下水温，没想接电话，但电话却持续不断地在卧室响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
赵漾漾也听到了，她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催促了他一声。
“你先去接电话吧，我没残疾，不需要你帮忙。”
虽然她浑身酸软没什么力气，但她可没想过真让顾晏帮她洗澡。
她不知道其他男人如何，但她知道顾晏这种属于欲望比较强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玩火。
而且她现在也不再信顾晏口中的话。
男人的话没几句是真的，尤其是在床上。
等顾晏转身出去后，赵漾漾看着自己身上被他揉掐出的痕迹，脸上没什么情绪。
她脱掉已经不成样子的睡裙，打开淋浴开始冲澡。
浴室内泛着热气，赵漾漾手腕上的伤已经近乎好全，不怕沾水，她正享受热水冲在身上的感觉，突然浴室门被推开了。
她呼吸一滞。
顾晏明明知道她在洗澡的！
赵漾漾立马背过身去，从顾晏的角度，能看到她光滑洁白的后背，以及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
顾晏喉间滚动了一瞬。
赵漾漾明显感觉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蓦地闭上眼睛：“我在洗澡，你能不能先出去！”
顾晏眉头微动，片刻道：“你浑身上下，有哪一处我没看过？”
赵漾漾咬牙：“你出不出去？”
顾晏倚靠在浴室门前，看着她半晌，终于收回了视线，提了正事：
“我现在有点急事得出去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你要是有哪里不方便就叫张妈上来帮你。”
他今晚对她确实有些过分了。
赵漾漾始终没有回头看他，嗓音带着紧与敷衍，似乎想让他立马离开：“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浴室内的热气蒸腾，模糊了他的眉眼，在赵漾漾看不到的视角里，顾晏眼中带着说不上的温柔。
蓦地，他上前几步抱住了她，将头搭在她的颈间蹭了下。
赵漾漾身子更僵硬了。
因为深夜外出，顾晏不免开口解释了一句：“是家里的一些急事，不是什么别的。”
赵漾漾抿着唇，听出了他话里的温和和耐心，但他总是这样反复无常，明明前一个小时还在对她冷着脸。
她声音很平淡，“顾晏，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些，反正我们现在也只有这种关系，就算你是出去找其他女人，我也不会跟你闹，这是你的自由。”
她宁愿他去找白蕊蕊，甚至小四小五，只要他的精力都耗费在其他女人身上，自然就没什么力气来折腾她了。
赵漾漾想得很简单。
顾晏脸色却猛地沉下来，咬牙切齿。
“……顾太太，你可真大度。”
在这个时候喊她顾太太，明显有着嘲讽的意思。
但赵漾漾没吭声。
半晌，顾晏倏地松开她，黑着脸走出浴室。
男人其实是能看出女人还爱不爱他的，以及说的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
但他此时压根不愿多想下去。
起码赵漾漾现在是在他的身边，起码他们还是夫妻，起码他是她现在唯一的男人……
其实这就够了。
但真的是这样就够了？
顾晏薄唇紧抿，拳头死死攥起。
她现在明显就是与他逢场作戏，甚至还想着找时机离开他，顾晏并不傻，他能感觉到这些。
但他早晚会让赵漾漾死了这条心，甚至让她只能乖乖待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