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来,酒楼营业额超出了宋挽卿预想的三成。
她统计了一下,抽到VIp客房,也就是桃签的顾客有三十多人,三日后就要开放三楼,现在必须要加紧排练了。
夜色渐浓。
宋氏酒楼却灯火通明,后院中歌舞升平,舞姬歌姬正加紧排练。
青平换上了一袭薄沙,在夜晚橘黄灯光照耀下,脱去了浑身的稚嫩,脸庞多了一丝妩媚。
她手拿一把琵琶,端坐在主位上,敛眸睫毛微颤,手指一动,潺潺音色萦绕不绝。
前方,一抹倩影随着音乐的鼓点缓缓而动,脚步轻盈,踏过之处宛若展开一朵莲花,白粉渐变的衣裙在地面扫过,拂起一阵微风。
宋挽卿在舞台边移动了一圈,纤细腰肢柔软无骨,玉指指月,镀上清辉,脸庞更是倾城倾国,光线时不时打在她脸上,阴影交替,衬得她宛若山间雪般纯粹。
这曲乐节奏轻缓,如高山流水般扣人心弦,围观的舞姬和歌姬都纷纷沉入了其中,脸上流露出惊叹与赞赏。
一曲罢,宋挽卿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她眸光流转,看向正满脸期待的青平,娇唇微启,“弹得很不错,等会儿与其他姐妹一起来排练一遍吧。”
青平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眸子登时亮了起来,点点头,“好,宋姐姐跳舞真好看,以后必定会成为风雨全城的舞姬的!”
宋挽卿却摇摇头,她看向自己挑选了十个舞姬,以后宋氏酒楼还是要靠她们,她未来要做的事情太多,只能现在上场撑个面子。
幸好她以前系统的学过古典舞,身姿才能这般灵活柔软,在古代,她的舞蹈造诣已经远超常人。
宋挽卿拍了拍手,指挥所有人,“大家都来练吧,让我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更正的地方。”
没一会儿,后院中再次响起了音乐声,与先前相比,此次更加隆重,明显还加入了其他乐器。
鼓点时而如春雨般轻柔,时而如雷电般躁动。
舞姬和歌姬都认真的投入了其中,宋挽卿站在台下,眸色幽幽的打量每个人的动作。
一曲罢了,她便上去对着一名女子道:“刚才你抬手动作不对,你看大家都只伸出一只手,小臂微屈,宛若托举之状。”
说着,她还示范了一遍。
手举起时,衣袖顺势往下滑落一段,露出如藕般洁白的小臂,线条流畅纤细,像是玉。
那女子恍然大悟,也学着宋挽卿的动作,没过一会儿,便将动作顺得完美。
宋挽卿忙活着继续组织队伍排练,浑然不知已经到了半夜。
宋府。
程祈安在室内坐立难安,他看向窗外,月色已经快要沉下。
今日娘子还没回来?
其实不止是今日,这段时间宋挽卿早出晚归得比以往还厉害,每次他想要询问,宋挽卿早就已经出了门。
他根本没机会询问啊!
程祈安眸色幽幽,他脑海中不禁浮现纪淮川那张坏笑的脸,他两走的比较近,莫非?
心头一紧,程祈安翻身下了床,往大门走去,打算出去寻找一番。
一道身影提着一盏灯,缓缓靠近,披着月霜,脚步略显匆忙。
是娘子!
程祈安下意识地闪躲到一边,他不满的看着宋挽卿径直回了房,没过一会儿便灭了灯。
好啊,回来也不打算来看看自己的“傻子”相公,果真无情!
他闷闷不乐的回房,一夜未眠,第二日早上悄悄跟在宋挽卿身后出了门。
宋氏酒楼?
程祈安愣了半瞬,难道近来娘子都在忙活这些?
他默默的守在一个隐蔽之处,观察着宋挽卿的一切动作。
白天要打量酒楼忙前忙后,原来晚上还要去后院指导排练。
程祈安心中泛起心疼,他握紧了拳,不忍看她这般劳累,可他心中又清楚,宋挽卿并不是喜欢依靠他人之人,靠自己踏踏实实的得到一切才是她想要的。
他只能躲在门口,眸色暗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的看着她们排练。
他的目光紧紧随着宋挽卿的身影,随着音乐响起,宋挽卿翩翩起舞,在人群中格外扎眼,一张脸更是美若天仙。
程祈安脸上是抑不住的诧异,那舞姿是他从未见过的,脚步轻盈,动作流畅,说是仙鹤也不为过。
他从不知道自己娘子竟然还会跳舞,还跳得这般惊为天人。
她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示过。
想到此,程祈安心中开始不爽,看样子,这是要跳给那些客人看的?
连他都未能一睹芳容,那些人哪有资格观赏?
程祈安蹙着眉头,胸口憋了一团无名火,他靠在柱子旁,只觉得浑身火烧般难受。
好不容易等到宋挽卿排练完,他才跟在她身后护送她回去。
翌日。
中午吃饭时,宋挽卿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一桌子的饭菜都是程祈安喜欢的,但是他竟然闷闷不乐的样子,只埋着头在那坐着发呆。
宋挽卿眉头一蹙,她不解的看着程祈安,看他貌似并不开心,关心的上前问道:“相公,为何你还不睡觉?”
程祈安扫了一眼她,那目光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他抿着唇不语,就这么幽怨的盯着她,仿佛她就是个抛夫弃子的恶妇一般。
宋挽卿放下碗筷,严肃着小脸问道:“祈安,你被人欺负了吗?”
程祈安摇摇头,嗫喏的从嘴中溢出一句话,“娘子,最近,很忙......”
闻言,宋挽卿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安抚道:“对啊,最近确实有点忙,酒楼刚开始,祈祷安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祈安眸色暗了暗,他道:“忙,什么?”
不知为何,他希望宋挽卿能亲口告诉他她要去做的那些事。
他埋进了宋挽卿的怀中,哼哼唧唧的要抱。
宋挽卿失笑,只能坐在他一旁耐心的安抚开导,“好啦,到时候祈安就知道啦。”
说着,她拿出一张桃牌,塞进了程祈安手中。
“祈安,我给你一样东西,两日后你来我们酒楼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