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扭过头来,露出一双水汽朦胧的双眼。
纪淮川愣怔了一下,这女人刚才还要他命一样凶狠,怎么现在突然跟家猫一样?
就是现在!
宋挽卿唇畔微勾,忽然抬腿猛踢纪淮川的下盘,不过眨眼之间,就变成了宋挽卿将纪淮川压制在身下。
“你!”纪淮川眸中染上愠怒。
“纪公子别急,我不是来做坏事的。”宋挽卿白如玉的食指覆上粉嫩的唇,她眉眼带笑,格外勾人。
“近来宣城方圆百里的水源都被敌军投了毒,每日因此中毒身亡的百姓不在少数,想必纪公子对此事也颇为头疼吧?”
闻言,纪淮川冷静下来,他忽然笑了,那颗痣格外夺目,“姑娘想要出谋划策?”
“正是。”
“那你为何还要偷偷潜入我的书房,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吗?”纪淮川显然不信,他索性放弃了抵抗,双手枕在脑后,一副闲云野鹤之姿。
宋挽卿启唇:“你还真放心我,不怕我杀了你?”
纪淮川眼底满是自信,他道:“以你的身手,只能耍些雕虫小技来制服我,想杀我,还不够格。”
宋挽卿面上笑意逐渐褪去,她松开了纪淮川,退到一边,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道具——过滤器。
“这是什么?”纪淮川有些意外,他从未见过这种新奇的东西。
“这东西叫过滤器,想要缓解水源的问题,只能从根本解决。”宋挽卿凝眸解释,巧手在那东西上摆弄,“毒已经蔓延至了方圆十几里,只要能净化水源,还用愁水源的问题吗?”
说着,宋挽卿双眼含笑地盯着纪淮川,信誓旦旦的模样让纪淮川不禁产生怀疑,他不屑开口:“说得简单,怎么净化?宣城最好的郎中我都找人来看过,都没法给出药方解决这个问题。”
“谁说一定要靠药方?”
纪淮川眉峰微挑,看着宋挽卿开始操作演示。
只见她将一层石木灰铺在了那圆滚滚的容器底部,随后又铺上厚厚的一层白布,再放了不知为何物的药丸,最后又放了常见的绿豆,木炭等。
“除了那味药丸,其他都是常见的东西,你想凭借此来净化水源?”纪淮川眉头紧皱,他已经失了些许耐心。
本想看看这女人如此自信,能有什么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
宋挽卿却不急不躁,她拿出一瓶污水,当着纪淮川的面用银针试毒,“纪公子,看好了,这水本是有毒之水。”
说罢,便将毒水倾倒进了容器中,污水缓缓渗透而下,肉眼可见地变得清澈起来,最终聚集在容器底部,已经见不到任何杂质。
纪淮川眸底划过意外,他忍不住凑上前仔细观摩。
过了半刻钟,宋挽卿便将纯净水倒了出来,再次插入银针,银针竟然没有变色!也就是说,毒已经被解了!
纪淮川皱眉沉思,他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笑意盈盈,不语的模样,仿佛在等他抉择。
良久,他才开口:“我且信你一回,如果真能解了水中的毒,算你大功一件。”
宋挽卿带着纪淮川一行人往城门口赶去,程祈安已经搜集到了消息,正在静静等候自家娘子。
隔得大老远,纪淮川便见一道人影挺拔,穿着虽然简单,但周身的气质浑然天成,显然不是城内百姓。
走近后,才看清那男子的容貌,身高八尺有余,剑眉星目,清冷中带有一丝傲气,说是潘安与之相比,也要逊色几分。
纪淮川微眯黑眸,眼底划过警惕,这人是谁?
“娘子?”程祈安眸色一沉,他将宋挽卿拉回身边,充满敌意的眼死死盯着纪淮川。
他早就注意到了宋挽卿身后跟着一群人,特别是那个男人,看起来风流倜傥,笑里藏刀,说不定正打着自家娘子的主意!
宋挽卿忍不住勾起唇角,程祈安吃醋的样子深得她心,她唇瓣轻启,安抚道:“相公,这是宣城新城主,纪公子。”说着,她又转身介绍程祈安,“这是我相公,程祈安。”
见她这么坦率介绍,程祈安神色才有所缓和,他敛下眉眼,就乖乖地呆在宋挽卿身后。
纪淮川心下意外,他微挑眉峰,戏虐道:“想不到宋姑娘已经成婚,纪某还以为......”剩下的话并未吐露。
宋挽卿只笑不语,纪淮川想到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事,神色微异。
不过,等他再次打量程祈安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那人虽说样貌英俊无比,但站在宋挽卿身后的模样却并不像个成年人,反而像个七八岁孩童。
“程公子,在下宣城城主纪淮川,有幸相识。”纪淮川作揖,眸光却意味不明地盯着程祈安。
程祈安傲娇的别过脸去,并不想理睬他。
宋挽卿开口:“纪公子,我们还是先去护城河过滤毒水吧。”
纪淮川了然,点头后便走在前方带路,心下却惋惜,宋挽卿身上有过人的智慧与胆识,为人孤傲沉稳,如若能为他所用,必当是一员大将,却不想已经嫁人,还嫁给了一个痴傻男子。
他唇畔含笑,却惋惜地微微摇头。
程祈安非要与宋挽卿十指相扣,行至护城河旁,还特意牵着宋挽卿在纪淮川面前晃了晃。
纪淮川忍不住笑道:“程公子对我好像有意见。”
宋挽卿并不恼,替程祈安道:“我家相公虽智力有异,但心里却如明镜一般透彻,所以对纪公子有点敌意也是正常的。”
“纪公子,我已经将装置配置好了,就在前方。”接下来,便是宋挽卿带路,按照先前在书房中约定好的进行净水。
过滤器是宋挽卿潜入书房前就安置好的,一行人来到过滤器前,皆瞪大了眼。
岸边是一台方正的物体,几条管道连接着河中的大家伙,大家伙拦腰斩断了整条河,好几个硕大的容器透明可见,里面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条粗大的管道蜿蜒至岸边,好像是排水所用。
纪淮川眸色不明,这与他在书房所见完全不同,不禁拧眉质疑:“宋姑娘,这东西是你安置的,为何与你向我展示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