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萌不晓得自己和陆延成领了证的事儿,导员知道了没有,也不晓得陆延成看了纸条上的内容没有,提着一颗心进了客厅。
陆延成还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
桑萌注意到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大红封面、类似证书一样的东西。
她没放在心上。
“陆……老公,怎么今天您去学校了?”桑萌柔声细语地问道。
“我不是你家长?”他反问。
“我没有这个意思。老师都说什么了?要不要给我挂科?”桑萌很紧张地问道。
如果再挂科,桑萌都不知道要怎么复习了,公司法已经成为了她的洪水猛兽,提起来就紧张。
虽然她别的成绩都不错,总分加起来也能名列前茅,可是这门“短板”实在是太短了,而且桑萌对自己将来的工作也有规划,想去公司做法务,或者做公司并购、收购类的律师,可她现在公司法的这个成绩,估计连门儿都摸不到。
陆延成漫不经心地翻了一页书,理都没理桑萌,“说纸条没到你手里,掉到地上就被老师捡走了,所以,跟你的关系不大,不会计入档案。你公司法这次考了61分,勉强及格。”
“真的?”桑萌的小脸儿有点儿因为兴奋而涨红,整张脸孔发亮。
“考了61,高兴成这样?”陆延成抬起头来,微皱着眉头问道。
他有点儿理解不了:考了61分,她是怎么有脸笑出来的,不是应该哭么?
“有进步啊。我不……不该高兴吗?”桑萌很诧异。
“我要不要给你放场烟花庆祝庆祝?”陆延成又微皱着眉头说道,看那样子,有点儿觉得桑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了。
桑萌:……。
他嘴这么毒的么?
陆延成哂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书,“书房有关于公司法的书,你没事可以去看看。”
“书房?家里还有书房吗?”桑萌特别诧异地问道。
她平常住校,不怎么在家,在家的活动范围就是二楼自己的房间、以及楼下的餐厅,还有就是去后花园和海叔海婶聊天,就连“陆总”这个称呼,也是从海婶那里学到的,她也不知道陆延成是哪里的“总”,更不知道有什么书房。
陆延成抬起头来,长久地盯着桑萌,然后他似乎又无语地低下了头。
“在你卧室隔壁!”陆延成似乎对桑萌彻底绝望,这次声音平静。
既然桑萌“孺子不可教”,他就不教了,弃了。
桑萌“哦”了一声,便往楼上去。
“等下。”就在桑萌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被陆延成叫住。
“什么事儿?”桑萌问。
“把你的纸条拿走。”说完,他就把一张摊开的纸条,放到了茶几上。
上面“陆全宇”的名字赫然在目。
他还是看到纸条了!
桑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毕竟算是她“婚内出轨”的证据,虽然他们没有婚姻之实,但结婚证无疑是个紧箍咒。
她去抓纸条的时候,偷眼看了陆延成一下,就见陆延成又在若无其事地看书了,大有:你的证据我掌握了,以后在我面前老实点儿的意思。
桑萌稳了稳心神,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老公,关于咱俩的结婚证,你是怎么想的?”
是到日子去离了啊还是这么“将就”下去?毕竟陆延成的爷爷也不在了。
桑萌的意思是早去离了,她是个学生,日后找工作什么的,别人一看她结婚了,肯定会以为她下一步就是要小孩,用人单位对这样的女员工一般都敬而远之的;而且,她在学校的知名度还挺高的,万一让别人知道她结婚了,岂不是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她,说她才二十岁就钻了男人的被窝,不知检点之类的。
自从陆爷爷过世,这个问题在桑萌的心里徘徊很久了,也不好意思问陆延成。
“你急需离婚证?”陆延成抬眼问桑萌。
他的眼睛还瞄了纸条一眼,意思挺明显了:早离了好去跟这个陆全宇谈。
桑萌脸涨得通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是一种多么“下作”的行为,她摆了摆手,“那断然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就走一步看一步。我不迫切离婚,我需要一张结婚证。”陆延成说到。
桑萌搞不懂他“需要一张结婚证”是什么意思,她轻咳了一声,“那……那什么时候去离啊?”
结婚证有用,可总得有个期限吧。
“等你期末公司法考及格了。”陆延成说到。
“真的啊?”桑萌两眼放光地说道。
虽然她这次没及格,但考了58分,离及格就差两分,努力背背书,这学期及格应该没问题了。而且,公司法的徐青老师还挺宽容的,如果不是特别差,徐老师一般不会卡及格线。
满打满算,就还有四个月。
“真的。”陆延成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又在低头翻书了。
“嗯。”桑萌声音清亮地回到。
“还有,婚姻存续期间,遵守夫妻之间的义务。”半晌后,陆延成说了一句。
桑萌有些迷茫,错愕地问,“哪条?”
陆延成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咸不淡地说道,“忠诚。”
“哦,我明白。”桑萌说道,如果弄出点儿什么事儿来,对对方的影响都不好,虽然他们结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桑萌突然想起来什么,慌忙对陆延成说到,“老公,咱俩领了证的事儿,你能不能不要到处说?”
“我不是你!”陆延成翻了一页书,说道。
桑萌放心了,上楼,去了书房。
原来她卧室隔壁那扇长期关着的门,里面竟然是书房。
从桑萌进入陆家,就没见这扇门开过。
书房里面内有乾坤,差不多得有一百多平,让桑萌叹为观止。
桑萌看了看书架上的书,基本上都写着龙飞凤舞的“陆延成”三个字,还有的写着英文名:Richard。
桑萌猜,Richard应该是他的英文名,而且有的书后面他还缀上了Yale的字样,是耶鲁大学的意思。
桑萌心想:原来陆延成是耶鲁大学的毕业生。
不过,桑萌看他整天闲坐着,无所事事,顶多就是个花钱镀金的主儿,本科不能再多了,虽然他气场惊人,但那多半是钱砸出的。
至于图书馆,应该是陆爷爷建的。陆爷爷生前可是老教授。
书架上的书都跟图书馆的书一样,“学术专着”、“国外名着”以及“金融经纪”“法律法规”是分开摆放的,桑萌一时之间也闹不清陆延成到底是学什么专业。
走到“通俗小说”那里,她随手抽出了一本《啼笑姻缘》便靠着书架读了起来,一页一页的书翻过,连门响了她都没听见。
“看点正经书!”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桑萌一个哆嗦,脸都吓白了。
他应该是刚才在楼下的书看完了,上来还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