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夜色瞬间涌了进来,寒冷的夜风令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娜娜定了定神,环顾四周,踏进了黑暗的走廊之中。她凭着记忆前行,直走到云妙妙所在的房间前。
推开门,房门处似乎飘散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梅花幽香。
娜娜走近床边,看到云妙妙安静地闭目躺着。听到她靠近的脚步声,少年才迅速地坐了过来。
“你的手……怎么样了?”
“还不错呢!”云妙妙坐在床上,笑眯眯地在娜娜面前将小臂摆成了x的形状,像雨刮器一样活泼的摆动着说道。
小臂上的伤处,已经更换成更加科学方便的包扎方式。
眼见少女眸光中没了担忧,他才握着娜娜的手,亲亲热热地接着说道:“师父送你回去之后,还没来找我。等明天一早,我就会和他坦白了。”
“这一次,娜娜不要阻止我了哦。”
“可我不想你这样做。”
“而且……”在少年愈发紧张的目光中,娜娜说道:“我想调查云向天被逐出师门的真相。”
云妙妙大脑一片空白,神态惘然。
胸腔中近乎溢出来的酸涩的委屈,让他开口说道:“原来你这样做……只是为了向天师兄。”
一鼓作气地说完了,才发现少女没有回应他。少年小心地用目光投向娜娜,却发现她回握住他的双手。
比星光还要闪烁的眸瞳,就这样柔软的望向他的眼睛。
她温柔而坚定地说道:“妙妙,可我也不希望你因此受到处罚。”
“所以……答应我吧?”
云妙妙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正在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把责任也分给我一半,既然已经覆水难收,那我们就一起骗过所有人。或者……”少女的眼眸中闪动着野心勃勃的火光:“干脆让谎言变成真的。”
其实在卡地穴的时候,他就已经因为自己会放大伤害的‘失物’而濒临绝望了。
是她的声音和那条并不算粗的救命树枝,将他拉回了理智的一端。
言语在口中百转千回,最后只化作一句,撒娇一般地说道:“我想抱抱你……娜娜。”
并不厚实却肌肉清晰流畅的身躯靠近,手臂由松到紧地圈住她的身体。
娜娜感受着他有些慌乱的心跳。
看来这个支线任务……十拿九稳了。
“我也……不会让你后悔选我的。”娜娜回抱着少年,真诚地承诺道。
就这结下秘密的共犯关系,许久之后的云妙妙目送娜娜离开房间,彻底消失在将明的夜色中。
拥抱的温度消失了,娜娜有些不适应地拢紧上衣的领口,转身离开了少年的房间。
然而……当她转身时,却感觉到的一缕不该出现在此的冷香。
她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娜娜心跳加速,有种被野兽盯住猎物般的压迫感,她加快脚步返回自己的房间。
然而,在她关闭外门的瞬间,她看到了内层门的猫眼中,她看到了——
一只血红色的瞳孔。
猩红的眼睛透过小小的猫眼,死死地盯着门内的娜娜,仿佛要将眼前的少女……生吞入腹一般。
娜娜心跳愈发急促,额头渗出一层细汗。身体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就这样看着那只眼睛,娜娜不想错开目光被突脸。于是一边盯着一边谨慎地退至外门一侧。
外门,在娜娜的大力推压下,纹丝不动。
似乎在她回头之后,被不知何时锁住了。
即使她用力踹向外门,也是让房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身后的内门里响起了幽幽的男声,语调如同诉说爱意般缱绻:“这么晚了……怎么还要出去?”
“师父真的很担心你。”
“为什不回头。”
“娜娜。”
“师……父……?”娜娜被吓了一跳,声音里带着颤抖。
“嗯,是我。娜娜,过来。”男人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含着情意的声音尤为好听。
娜娜僵硬地转过身,朝着内门的一侧缓缓挪动。
房门自动打开了,露出空荡荡的视野。灯光依旧熄灭着,里面没有任何人影。
当她走到门口时,突然感觉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同时一股淡淡的香气钻入了她的鼻腔。
顺着香气的来源,她低下头看去——
云一单膝下跪在娜娜身前。
手里拿着上面绣着白色小熊的棉拖鞋,毛茸茸的看着就很温暖。
放下鞋子时姿态优雅,像是一只将要为同伴梳理羽毛的白鹤。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熟悉的温和笑容:“娜娜怎么不穿拖鞋就出去了,这样会冷到脚,经期也会更容易腹痛。”
云一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先是将地面的温度调升了几度,接着打开了房间里的照明灯。
他托着腹部肋骨的下缘将娜娜悬空抱起,又向前走了半步,让她的双脚稳稳落在鞋子里。
一袋油纸包裹的鼓囊囊的东西,被云一从一旁拿了过来,放在娜娜落坐的桌上。
“你恢复记忆了。”娜娜将纸包推回到了云一的面前。
“没关系,娜娜不要着急。”
温和到诡谲的声音响起,纸包被云一推了回来,发出刺耳的噪声:“先打开看看吧。”
娜娜顺着她的手低下头,将手中的包裹一层层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纯机械的窃听录音装置。
长发如雪般落在云一精致的面庞上,比她更加宽大的手掌着娜娜的手,带着她落在了一处红色的凸起上:“按最上面的按键,它就会自动播放了。”
按键落下,声音响起。
里面传来了秘密交谈的声音。
“[乌洛波洛斯]没有杀她,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是年长女性的带着悲哀的赞美声。
“为了人类的未来。请务必近距离地监督她,让她配合我们的实验工作。如果无法带来活体的02号的样本,我们会全力配合你回收她的尸体。”是男性的带着狂热的吩咐声。
“那就要提前祝福诡异安全科的沈部长……一切顺利了。”是远处的带着威胁的恭维声。
“是。”
最后回答的声音,来自一个娜娜极为熟悉的面孔,是——
沈远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