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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

大雨忽至,滴答滴答的砸落在屋顶的琉璃瓦上又顺着屋檐滴落至地。

阵阵狂风吹得窗扇吱吱作响,不知何时睡过去的凤染歌猛的睁开双眼,坐直身子,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

白皙的额间,满是细密的汗珠,发丝凌乱的贴附在脸颊。

刚刚……那是什么?为何会做那样一个奇怪的梦,她竟然梦到自己挖去了心脏,植入到一处看不清的什么东西里,还梦到慕笙自爆了。

凤染歌浑身发颤,双手不自觉的环住双膝,那个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她以为正在发生。

就在这时。

大门被人推开,慕笙手里端着一个红木托盘缓步踏入室内,见凤染歌面色苍白,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来到床榻边坐下。

“妻主,怎么了?”

凤染歌抬眸,定定的凝视着他,脑海里立即便又浮现出慕笙那绝望而破碎的脸庞,她猛的伸手将慕笙搂进怀里,双手不断的颤抖。

慕笙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双手环住她的纤腰,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低语:“妻主,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一句噩梦,顿时便让凤染歌回过神来,熟悉的雪后松木香在鼻尖环绕,她凌乱的心情,终于安定了下来。

少顷,相拥的两人动了动,凤染歌缓缓松开搂住他的手坐直身子。

慕笙连忙拿出手帕细心的给她擦拭着额间的细汗。

“妻主?到底怎么了?”

凤染歌摇头:“刚刚做了个噩梦。”

慕笙轻轻将手帕放在一旁,随后站起身将桌上的鸡汤端了过来开口:“梦是相反的,妻主别怕,来,喝点鸡汤暖暖身子。”

凤染歌轻点颔首,沉默的微垂下眼帘。

见状,慕笙只以为她还没缓过来,拿起小瓷勺小心翼翼的舀起汤吹了吹后喂到她嘴边。

“来,妻主,喝一点。”

凤染歌张嘴就着他的手喝下,随后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过戌时,我见妻主睡得沉,便起床去熬了一盅鸡汤。”

凤染歌又喝下他喂来的鸡汤后询问:“阿沉他们呢?”

慕笙一边舀着汤一边回答:“老大申时来过一次,见你在睡觉便出去做其他事了,哦对了,大皇女有来过,好像是有什么事要找你。”

凤染歌微挑杏眸:“凤倾吗?我知道了。”说着就要自床上下来,却被慕笙拦住。

“妻主把这喝了再去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凤染歌接过他手里的碗,直接一口气灌下后将碗放到他手里,这才大步出了房内。

慕笙呆呆的望着离去的背影,又缓缓低下头看向空空如也的碗里,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

……

来到长廊,凤染歌负手朝着前方边走边对着身后的秦莲吩咐:“立刻让和硕王爷来御书房见朕。”

“是,陛下,”秦莲恭敬领命,转身朝着另一方走去。

凤染歌径直前行,却在快要出长廊的台阶时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转眸,见风烬手持一把白玉骨伞,正站在一棵柳树下含笑的凝望着她。

脖颈的紫红印记触目惊心,凤染歌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恍然间才想起,说让秦莲送药给他的事情。

正当她要抬步离去时,执伞之人动了,风烬身着极其单薄的衣袍缓步朝着她走来,刺冷的风吹过,掀起他宽大的衣摆,如墨长发随风飘扬。

当他靠近时,一股寒意直逼凤染歌,她眉心紧拧,双脚不自觉的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你在这里坐甚?”

风烬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眸色微闪,旋即露出一抹淡笑道:“陛下为何离烬如此远?”

“没事就回你的寝宫去,大雨天的当什么雨中仙,平白吓唬人,”凤染歌蹙眉说了句后转身就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至后方响起,凤染歌下意识的转头,便见男人面色苍白的倒在雨中昏迷不醒。

……???

她错愕的眨巴下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倒了?

回头看了看四周,整个走廊,除了她,便只有倒在雨中的男人,其他人皆是不知所踪。

凤染歌望着被大雨洗刷的男人,直接转过身子就想离去,然而,刚抬起的脚又缓缓放了下来。

她郁闷的抬步向前,早知道,她就不停下来了,也不要支走秦莲及其他人了,哎!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无奈的上去一把扯住男人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随后直接打横抱起便朝着未央殿的方向走去。

“真是麻烦!”

凤染歌一边走一边嘟囔:“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其他男宫女官呢?啧!”

她烦躁的加快脚步,话说,这男人看着瘦不拉几的,怎么这么重?

一刻钟后。

进入未央殿,来到房间,凤染歌四下看了看,随后直接将男人放在一旁的小榻上,垂眸看向自己被打湿的衣裙,又看了看躺在小榻上的男人,想要转身就走,但转念想到他浑身湿透的衣裳,顿时又打消了离开的想法。

缓步来到一旁的衣柜,直接打开,里面清一色的全是雪白的衣袍,连带里衣底裤都是。

凤染歌面无表情的拿出里衣与底裤外袍,抬步来到小榻旁开始动手扯开他腰间的银色鸾带。

奇怪,未央殿里,阿沉不是有安排了六名男宫女官吗?哪里去了?整个未央殿安静得可怕,她一边脱掉他的外套一边皱眉想着。

当剥到只剩下亵裤时,凤染歌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望着眼前男人雪白的瓷肌与精壮的胸膛,她不由眨巴了下眼。

随后,拿起一旁的薄被盖住男人的重点部位后一鼓作气的为他脱了湿哒哒的亵裤。

“我这是在帮你,醒来可别想不开自杀哦,”凤染歌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后,脸不红心不跳的拿起一旁干净的蚕丝亵裤给他套上,随后扯开薄被,将一旁的里衣及衣袍一件一件的为他穿上。

鬼知道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给一个男人穿衣服,果然在这里待久了,也开始变得圣母心了,若换前世,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望着他湿哒哒的发丝,想了想,使出火系异能为他烘干,这才将他移回大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