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洒在官道上,为这条通往江南的路途镀上了一层金色。楚凌霄一行人乘坐的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泥土发出细微的声响,伴随着马蹄声和车夫的吆喝声,构成了一段悠长的旅途乐章。
车厢内,王家彦正兴致勃勃地向众人介绍着南方的风土人情。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容俊朗,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手舞足蹈。
\"你们知道吗?江南的春天可美了!桃花、杏花、梨花争相开放,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粉白之中。还有那些小桥流水、粉墙黛瓦,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徐婉晴听得入神,不时发出赞叹:\"真是太美了!我从小在北方长大,还从未见过如此美景呢。\"
吴墨则一脸严肃地问道:\"王公子,江南的防御工事如何?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家彦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吴大哥,你这就有点太较真了。江南虽然富庶,但向来不是兵家必争之地。那里的人更注重诗书礼乐,对于防御工事倒是不太在意。\"
楚凌霄一直默默地听着,突然开口问道:\"家彦,左晓蕙近来如何?自从她父亲......\"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没有说完。
车厢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王家彦的笑容也收敛了,他叹了口气说:\"晓蕙她...自从左叔叔被魏忠贤害死后,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最近才稍微好一些,但还是很少出门。\"
楚凌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徐婉晴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
就这样,一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江南地界。
初春的江南,正如王家彦所说,处处洋溢着勃勃生机。柳树抽出嫩绿的新芽,桃花朵朵绽放,河道上小船来往穿梭,岸边的茶楼酒肆里传来阵阵笑语。
楚凌霄一行人来到了预定的驿站。刚一下马车,就有当地官员迎了上来。
\"楚大人,您终于到了!\"一位中年官员快步上前,恭敬地行礼道,\"下官是本地知府李明,奉命在此恭候大人多时了。\"
楚凌霄还礼道:\"李知府客气了。不知军火可已运到?\"
李明点头道:\"回楚大人的话,军火已经从沿海运到了此处,现正存放在城外的一处秘密仓库中。只待大人验收后,即可启程运往京城。\"
楚凌霄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拜访一位重要人物。\"
王家彦在一旁提醒道:\"凌霄,我们是不是该先去拜访陈明远陈老爷?毕竟这次的漕运调度主要是由他和其他几位商人负责的。\"
楚凌霄赞同地说:\"正有此意。李知府,可否为我们引路?\"
李明连忙应道:\"这是自然。陈老爷的府邸就在城中,下官这就带诸位前去。\"
一行人随即动身前往陈府。路上,楚凌霄低声向王家彦问道:\"这位陈明远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家彦思索片刻,回答道:\"陈老爷为人正直,在本地颇有威望。不过听说他对朝廷最近的一些政策很是不满,尤其是对魏忠贤......\"
楚凌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出现在众人眼前。门匾上\"陈府\"两个大字遒劲有力,显示出主人不凡的身份。
门房通报后,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出来。他面容方正,目光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股儒雅之气。
\"哎呀,这不是王家小公子吗?别来无恙啊!\"陈明远一见王家彦,立刻热情地打起招呼。
王家彦恭敬地行礼道:\"陈伯父好。冒昧前来打扰,还望海涵。\"
陈明远摆摆手笑道:\"说的哪里话,你我是同乡,又是世交,来就来了,有什么好客气的。\"
王家彦随即向陈明远介绍道:\"陈叔叔,给您引荐一位贵客。这位是楚凌霄楚大人,是这次朝廷派来押运军火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同时,楚大人还是杨秉先大人的公子。\"
听到杨秉先三个字,陈明远的表情明显变了。他立刻肃然起敬,向楚凌霄深深一揖:\"原来是楚大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请进,请进!\"
楚凌霄连忙还礼:\"陈老爷客气了。在下此来,是想请陈老爷全力配合这次的军火押运工作。\"
陈明远郑重地点头道:\"楚大人放心,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老夫自当竭尽全力。只是......\"
他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楚凌霄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温和地说道:\"陈老爷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说。\"
陈明远叹了口气,低声道:\"楚大人,实不相瞒。这魏忠贤......\"
他压低声音,将魏忠贤如何通过各种政策压榨江南富商,如何暗中设置关卡刁难商人的事情一一道来。说到动情处,陈明远甚至有些激动地拍案而起。
\"这个阉贼,简直是要把我们江南商人往绝路上逼啊!\"
楚凌霄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待陈明远说完,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陈老爷的心情,在下理解。不过眼下押运军火事关重大,还请陈老爷以大局为重。\"
陈明远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楚大人说得对。是老夫失态了。楚大人放心,这次押运军火的事,老夫必定全力以赴。\"
楚凌霄点头致谢,随后便告辞离开。
回到驿站后,楚凌霄立即召集众人商议押运事宜。
\"吴墨,你带人去检查军火库,确保数量无误,品质完好。\"
\"是,将军。\"吴墨领命而去。
\"王家彦,你负责与当地官府和商人联络,协调押运途中的各项事宜。\"
王家彦拍着胸脯保证道:\"凌霄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婉晴,你......\"楚凌霄转向徐婉晴,却见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徐婉晴轻声问道:\"凌霄,你还好吗?我看你从陈府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的。\"
楚凌霄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在想,这次押运军火,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徐婉晴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一起面对的。\"
楚凌霄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好了,我们各自准备吧。明天一早,就开始押运。\"
第二天一早,楚凌霄带着吴墨等人来到军火库,开始最后的清点和检查。
库房内,各式火炮、火铳、火药整齐地摆放着。吴墨拿着清单,一项项仔细核对。
\"大人,数量和品质都没有问题。\"吴墨汇报道。
楚凌霄点点头:\"很好。那就开始装船吧。\"
在陈明远派来的人手协助下,军火被小心翼翼地搬上早已准备好的船只。
船只缓缓驶离码头时,楚凌霄站在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江南水乡,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他知道,这次押运军火的旅途,才刚刚开始。前方的路,或许会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
但无论如何,为了大明的未来,为了天下苍生,他都会坚持到底。
\"起航!\"楚凌霄一声令下,船队缓缓向北驶去,驶向那未知而充满挑战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