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了内力护体,这一拳砸得他钻心刺骨的痛,心中大怒,站起身来便要发作。
“苏天鹤,我警告你,你小子离云玲远一些!”
原来是祁南风。
是啊,这种欺男霸女的事,在这座放个屁满岛窜味的小地方,还能有谁能做得出来呢。
苏天鹤想到此,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话很好笑吗?”
祁南风带着一帮云天阁的混混,这些人见苏天鹤生得弱小,笑得放肆极了。他们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欺负没什么反抗能力的同窗,以发泄他们过于旺盛的精力。
“祁师兄,我没有笑你。”苏天鹤并不想打祁南风。因为不论怎么说,他都是云玲未来的夫君。
“那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苏天鹤大略扫了一眼那群混混,忽然指住了一个看上去面相最凶狠的大高个,“我在笑他。”
那高个被他一指,瞬间火冒三丈,过来便喊道:“祁师兄,你且退到一边去,看小弟为你教训这个狂生!”
祁南风冷笑道:“苏天鹤,你选得很好,你许是不认得这人是谁,他乃是我恩师之子,武功在这岛上的少年之中,若说第二,没人敢妄称第一。你今天脑袋开瓢,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嘴巴太欠,运气太差了。哈哈哈哈!”
祁南风带着一帮混混,准备去一边的石头上坐下。可还没坐稳,便听“哎呦”一声,那高个便横着飞了回来,砸在一群混混身上。一时间众人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祁南风不笑了,怒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绊了一跤吗?”
高个刚出手就出了丑,更是火冒三丈,抽出剑来。
其他混混都是一惊,提醒他道:“祝师兄,别冲动!”
岛上并不禁止刀剑,但平日云天阁中一再三令五申,与人争执不许使用真刀真枪,上课习武时也只以木剑代替。这高个脾气火爆,想是抹不开自家在子虚岛中的武人名号,所以对苏天鹤动了杀心。
苏天鹤此时却大感放心。他没有了追云剑,没有了精深内力,可是武功招式,却一个也没忘了。这姓祝的想要杀他,却也没那么容易。
“等等!”苏天鹤叫住他。
“哈哈,你现在想要求饶,不怕太迟了吗?我今天说什么也要废掉你的武功!”高个还在气头上,双眼通红。
“我总要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吧。”苏天鹤仍然坐着,神色不变道。
“好,你听好,我叫做祝子扬,我阿耶叫做祝凯之!”
在这岛上,祝凯之乃是武学世家,也是祁家的御用武学老师。若在过去,苏天鹤一听见名字,就快要掉下眼泪来了。
“怎么样,怕得都站不起来了。”
“好,看在你是武学世家的份上,我让你三招。”
“什么!”祝子扬眼睛快要爆出眼眶来,气得破口大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连自己身世都不清不楚的野种,谁知道你是你阿娘和哪个猪狗驴马下的崽!”
那骂声不堪入耳,苏天鹤越听越气,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拳头也已然握得能挤出血来。
“我本来还想给你留一副好嘴,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祝子扬贼眼一转,正看准苏天鹤说话的空当,挺剑刺了过来。
武学世家的名号,果然不是虚的。他出剑很快,有如疾风劲草,剑锋明显开过刃,第一招便是飞云掣电。苏天鹤对这冲云剑法早已使得滚瓜烂熟。祝子扬虽然速度快,但毕竟临敌经验不够,再加上武学理念太过陈腐,翻来覆去也只是将招数用得越来越僵化而已。
这穿云裂石在冲云剑法的十招之中,算是杀招。可苏天鹤身如游鱼,左躲右闪,早就避开,等着他第二招出手。
祝子扬见第一招打空,又使出第二招穿云裂石,这一招不强调快,而强调一个“破”字,最终效果是剑出人死,剑落鸟亡。
苏天鹤在地上向前一个翻滚,竟来到祝子扬身后。
祝子扬心中大急,剑气也乱了几分,最后一招开云见日,使出来像是被一张巨大的网罩住了一样,怎么也见不到日头。
苏天鹤道:“三招已过,我出手了啊!”
祝子扬脸一红,当下举剑乱刺起来,哪管什么章法。
苏天鹤身形几个腾挪,掏出腰间习武用的木剑,格住了祝子扬的剑身,一脚踢了出去,一招便又将祝子扬踢进了对面草丛之中。
他正要收剑,屁股上忽然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一头栽在地上,满脸被石头砂砾磕得流血不止。
“你!”
苏天鹤这回真的生气了,他回头狠狠地看着祁南风,看得祁南风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看什么看!”祁南风大喊一句,自己也抽出宝剑来,“大家一起上,给他点教训!”
那些混混见苏天鹤摔了个狗吃屎,当下觉得他也并没多大本事,便又硬气起来,一个个脱衣叫嚣着一拥而上。
苏天鹤低头暗暗冷笑了一阵,紧紧抠起一把砂砾,忽然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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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怪谷中,柳棉棉正围着那柳寻衣,问东问西。
“郎君,你在长安哪里读的书?咱们都姓柳,你说巧不巧?郎君,你什么时候来梁州的,走过古栈道了吗?郎君这衣服从哪里买的,这缎面真乃上乘,是东市的林嘉氏布庄,还是西市的西域大衣行?郎君喜欢喝什么茶?郎君什么属相啊?”
“你方才喊他苏郎,他是你夫君吗?”柳寻衣面对美女时,脸上的笑意便从不吝啬。
“哪有的事,他就是个木头疙瘩,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柳棉棉哈哈笑道。
云玲在一边守着“苏天鹤”。“苏天鹤”喝了那药之后,悠悠醒来。
“云玲……你怎么在这?这到底是哪?”
云玲大感奇怪,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柳寻衣走了过来,奇道:“苏少侠,你失忆了吗?”
“失忆?”
“你记得些什么?”
“我只记得,我被那个叫约的大汉请进这谷中之前,一直在子虚岛的云天阁中,并未离岛半步。不知为何醒过来后,便来了这里。”
“喂,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柳棉棉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