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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南木 > 第74章 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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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渠在见到了南枝与方梨后,积攒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他扑到南枝身上,哭着说,“南枝娘娘,他们把我的钱都抢光了,连衣服都不放过,呜呜呜!”

在南枝与方梨的连番安抚下,沈渠说出了乞儿们的事,“南枝娘娘,我们快走,我答应他们要帮他们的!”

沈渠拉着南枝准备走,却发现怎么也拖不动,他疑惑的转头,只见南枝神色不明,“你准备怎么帮他们?”

沈渠刚要开口说话,南枝打断了他,南枝蹲下身,与沈渠平视,“给钱吗?你也看到了,你都会被抢,更何况那群孩子?还是给他们活儿干,他们都是小孩子,干不了多少的,阿渠,帮人之前要想好怎么帮,你只能帮他们一时,帮不了他们一辈子的。”

沈渠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有说话,对啊,怎么帮呢,如何帮呢,他们会变成这样,追根究底就是当官的出了岔子,是皇帝的错,他,庇护不了他的子民。

南枝看着沉默不语的沈渠也不忍心,“我们还有几日才离开这里,这几日你先好好想想怎么帮他们吧。”

沈渠垂着头跟南枝走了,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的事情,他要怎么做呢?要怎么做才能真正的帮他们呢?

梧桐苑

阿星回来时崔成黛已经睡了,在听闻太子失踪后所有人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唯独她这个亲姨母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阿星让其他人先下去,他静悄悄地走到崔成黛床边,看着她呼吸绵长,他见过崔成黛所有的样子,唯独最喜欢睡着时的崔成黛,只有这时的她才是最平静,最像从前的。

在确定崔成黛睡熟后,阿星为她掩了掩被子便转身准备离开,谁知就在这时崔成黛睁开了眼睛,“阿星,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阿星转头看向崔成黛,脸色平静,“夫人你说什么?”

阿星是雍王底下的暗卫之一,从小受到的训练便是要听话,不能有属于自己的情绪,所以即使此刻他内心已经翻天覆地了,他怕崔成黛不要他了,面上却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

崔成黛看着熟悉的表情,内心自嘲,果然,他不在乎你,“我已经同太妃娘娘说好了,你与他们一道回京城,她会安排你做太子身边的护卫的。”

阿星如同往常一样在崔成黛床边跪下,抬起头,看着崔成黛,“夫人要我回京城。”

崔成黛习惯性地将手放在了阿星脸上,她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你回去吧,你不属于这里,当初是我非要你来的,现在我求你,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阿星心中颤抖,她真的不要我了吗?他在心里呐喊,可是他不敢告诉她,最后阿星只颤着嗓音,“好。”既是你要我做的,我便答应你。

崔成黛抚摸过阿星的额头,穿过阿星的发丝,最后停留在那双从来没有情绪的眼睛上,她想好好记住他的模样,毕竟这可能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阿星,太子他很像姐姐,过去你因为没救下姐姐而懊恼,这回在太子身边就当弥补过去的遗憾了。”

阿星看着崔成黛,好,我答应你,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拒绝你,我会实现你所希望的一切。

既然沈渠也找到了,苏渔打算明日便回扬州,只是在回扬州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观音庙

苏渔到这里的时候已是夜半,整座庙宇寂静无声,庙里的香火味依旧浓重,苏渔抬头望了望观音菩萨,窗外的月光正好打在菩萨的脸上,透着圣洁的白光。

“观音,你来了。”裴青阳的声音从苏渔身后传来。

苏渔冷漠地转身,“我说了,叫我苏渔。”

裴青阳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如今确定他眼前站着的就是楼观音,叫他如何能放弃,“观音,我不管你是谁,我当日爱上的就是你,你说我不爱你,我承认,我是一个卑鄙小人,我曾经为了权势放弃过你,可是我早就后悔了,我每天做梦都在想,五年前若我选择了你,我们会怎样,我知晓你明日便要离开了,我只想问问你,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好?”苏渔冷笑,“那要看裴大人你所谓的‘好’是怎样的,我背负着血海深仇,我每日做梦都会梦到我阿耶问我,为什么这么蠢,会被你害第二次,裴大人,我可是连命都快没了啊!抛却这些,我过得倒也可以,我的丈夫他很好,我与他一道长大,知根知底,他从不问我在绛州发生了些什么,他只会一直陪伴着我。”苏渔只有在说起丈夫时脸上才会出现一点点笑意。

裴青阳见过这笑,五年前,观音就是这么对他笑的,“观音,不,苏渔。”裴青阳似乎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叫出这个名字,“苏大人,对不起,五年前,是我懦弱,是我为了权势而放弃了你。”

裴青阳越过苏渔,看向观音庙外头,“从前绛州的鬼戏会有神女做主祭,神女传达神意,不可冒犯,偏偏就有这样一个人,他自诩出生不凡,神女他也要得到,自出生起便住在观音庙的神女哪里见过这样的人,没多久,神女就成了他的妻子,鬼戏也永远失去了主祭。你以为神女会一直幸福下去吗?她的丈夫官场屡屡受挫,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他自己的原因,他认为他亵渎了神女,神,要降罚于他了。就这样,佳偶变作怨侣,昔日形影不离的夫妻反目成仇。”

“我就诞生在那个时候,我父亲与母亲每日都要争吵,父亲责怪母亲拖累他,母亲责怪父亲骗她,而我,他们的儿子,则是他们的罪证。我从小就发誓,我会带着裴家成为世家,我会成为一手遮天的权臣,我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苏渔,我对权力太渴望了,我妄想着得到权力,我不知道权力有多好,我只知道,有了权力就能证明我父母的结合不是错的,而我也不是孽种。”这是第一次裴青阳告诉别人他的内心,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耶娘每日都要争吵,是不是当官了,阿耶就会高兴,便不会同阿娘吵架了,他想要一个和美的家。

苏渔在听完裴青阳的一番话后并没有很触动,他有苦衷,那她呢,她亲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苏渔突然亮出匕首划在了裴青阳的手臂上,裴青阳没有防备,倒在了地上。

苏渔拿着沾血的匕首靠近,“你与我说这么多没用,你的命我还是会要,现下你要为陛下做事,我动不了你,待一切结束后我自会来取,你的这个脑袋是寄存在你脖子上的,我才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呢,我只知道,以命抵命!”

苏渔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裴青阳捂着受伤的手臂,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现在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没有父母,没有妻子,他在这世间再无牵挂了!

第二天一早,沈确同南枝送完了苏渔夫妻二人,南枝看着苏渔的背影,捅了捅沈确,“你是如何说服苏大人放过裴青阳的?”

沈确揉了揉被南枝捅着的地方,“我没让她放过裴青阳,是借,我要借用裴青阳的命一段时间,过后,她要怎么杀裴青阳都与我无关。”

“太狠了吧,裴青阳都要死了,你还要人家帮你卧底!”南枝感叹道。

“没办法,他造的孽太多了,只一条命可不够还。”

就在沈确与南枝讨论裴青阳小命的时候,花不言找来了。

“陛下,京城出大事了,不语扛不住,需要您尽快回去!”

“何事?”花不语一向很机灵,沈确不明白什么大事会把花不语吓成这样。

“驸马裴端杀了长公主亲子裴漾。长公主震怒,将驸马扣了,怕不是要动私刑。”花不言在接到飞鸽传书后很不可置信,每个字他都看得懂,但是他一个字都不理解。

同样不理解的还有南枝与沈确,沈确张着嘴,反复确认,“你是说,驸马,阿姐的驸马,杀了他们与阿姐的亲生儿子?”

“对。”

沈确与南枝对视一眼,京城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