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穿着舞裙在台上翩翩起舞,瞬间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也包括其他男人的,那是他第一次想将这个女人藏起来。
林曼过于专注,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裴砚,她轻咳了两声,裴砚微微蹙眉,眼底流露出连他自己也不易察觉的心疼。
终于他似乎是妥协。
推门而入,“还不下班。”
林曼抬起头,见到裴砚眼底也没有惊讶,“嗯,明天招商会。”
林曼不说,裴砚也知道招商会是什么意思。
裴氏也困难过,他也是从风雨中走出来的人,但他现在却有些自私,这些路他不想让林曼走,“先吃饭。”
“我不饿,没时间了,要先写完。”
裴砚是个对工作一丝不苟,严谨到极致的人,对于林曼的回答他原本该满意的,但是现在他却心口莫名一揪。
“你不吃,我也要吃的,我帮你促成了跟程家的合作,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裴砚随意将外套搭在沙发上,林曼的手一顿,看了看时间,起身从柜子中拿了两盒泡面,“正好,我也没吃,裴总平时山珍海味吃多了,换换口味不过分吧?你想吃香辣的还是红烧的?”
裴砚沉下脸,“你就请我吃这个?”
“时间紧张,有的吃你就别挑了,或者你去找个餐馆,我给你报销。”
林曼手中抱着两桶泡面,目光看向裴砚似乎是在等着他选择。
裴砚面色阴郁的挽起袖口,接过林曼手中的泡面,“我去泡,但今晚的饭不算,改日你要请我去你家,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饭。”
“行。”林曼敷衍着。
反正改日是星期八。
裴砚回来时,林曼依旧坐在电脑桌前,她是下了苦功夫,决心要做好,裴砚见过很多绝色女人,曾经也在见到林曼时为之惊艳过,可却从没有一刻,觉得她这样美。
裴砚收回目光,推门走进去,手中拿着两桶泡面,问林曼,“你吃哪个?”
“随便。”林曼面不改色,依旧只是看着面前的电脑。
“没有这个选择,你吃随便上瘾了?”
这女人天天把随便挂嘴上,她这么能随便,怎么还对他这么抵触,裴砚心中不满。
嫌弃的看了看两碗泡面,将红烧的递给林曼,裴砚的动作把林曼吓了一跳,她赶紧站起身,将桌上的泡面拿走,“别放在这里,弄洒了怎么办?”
裴砚沉了脸,他第一次给别人端面,这女人还嫌弃上了。
“洒了就洒了,季氏现在的情况,你资料写的再漂亮,大家也都不是傻子,没人会给一个快要灭绝的夕阳产业注资的。”
裴砚打开泡面,正要吃一口,余光却突然瞥到林曼的神情,她眼底泛青,曾经明艳的脸上满是疲惫,裴砚的话让她心口一酸,推开了面前的泡面,声音有些虚弱,“算了,你自己吃吧。”
“林曼。”裴砚蹙眉出声。
林曼却仿佛听不见裴砚的话,起身往办公桌前走去。
裴砚看着林曼的动作,冷郁的脸上终是不忍,“你不想让季泽回来,就尽管走。”
林曼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裴砚,却不放过他眼中的一丝神情,“你什么意思?”
裴砚面色不变,拿出一部手机在上面输入了几下,递给林曼,漆黑的眸光看向她,语气低沉道:“这部手机可以联系到季泽,但我只准你给他发一条消息,就是跟他分手,我会让他平安回来。”
裴砚的话如同魔咒般在林曼耳边响起,她生怕自己听错一个字,林曼不敢置信的看着裴砚,“真的是你做的?”
裴砚不答,能把手机给林曼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不会跟林曼解释太多,但季氏集团的烂摊子,他季泽的事情,不该林曼去承受。
裴砚的目光紧盯着林曼,若是她对季泽真的有感情也就算了,但现在这女人明显是因为愧疚在为难自己。
“与我无关,让他回来自己跟你解释,但现在,我能让他有命回来。”
林曼心口突然一僵,她目光怔怔的看着裴砚手中的电话,心中突然五味杂陈,心口泛起酸涩,却又像感受不到情绪般,林曼伸向半空中的手有些抖,裴砚却丝毫未动。
他声音响起,“别想着把号码记下来,这是意国的虚拟号,一分钟可以换一百个号码。”
林曼缓缓吸了口气,情绪已然平静了下来,“季泽在意国,对吗?”
“嗯。”裴砚看了眼林曼。
林曼心中很是复杂,却又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找了季泽这么久,也曾想过他人在意国,派了很多人去可就是找不到,如今知道季泽平安,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放不下了。
林曼身影憔悴衣衫单薄,裴砚眉心微蹙,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给林曼披上。
“我不冷。”林曼不想披。
裴砚的手微微用力,压在林曼的肩上,“是么,抖成筛子了还不冷。”裴砚看了看大敞四敞的窗,“发不发决定权在你,发完他就可以回来,你也不用天天守着季氏这些烂摊子,每天逼自己做这些不擅长的事情。”
裴砚一语中的。
林曼的心思微动,“要是我不发呢?”
裴砚差点被气笑了,在季氏这么久就学怎么讨价还价了,“不发我也送你回家,林曼,我是不会让你守着季氏这堆烂摊子,把自己搞的这么憔悴。”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憔悴的样子?”林曼狐疑,还是说裴砚喜欢的只有她这张脸?
林曼面无表情的看着裴砚,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兴奋,如果是这样,她立刻去熬三天大夜把自己变成黄脸婆。
裴砚被林曼的话问住,为什么?
原因连他自己都想笑,还能为什么?
“你现在拍着裴氏的戏,你变丑了,戏还有人看?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想我投资上亿的项目打水漂?”
“资本家。”林曼果然没有看错裴砚。
“第一天认识我?”裴砚似乎是觉得林曼废话太多了,将手机往前推了推,“发不发?”
裴砚看着林曼,心中隐隐稍安,这女人倒是比他想的要现实,知道季泽会回来,也不着急去写策划了。
“季泽还好吗?没有受什么苦吧?”林曼其实想说的是,四肢健全吧,但这么问似乎又不好,好像她提前打探消息要跑路一样。
“我怎么知道。”裴砚瞥了林曼一眼,拉着她直接下班。
林曼这次也没有抗拒,跟着裴砚一起走出了季氏大楼。
地下停车场,黑色的迈巴赫前,林曼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裴砚,你就不怕我发完之后不承认吗?况且就算我现在发了,等季泽平安回来之后一样可以反悔。”
“你可以试试。”裴砚幽深的目光蕴含危险,让林曼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你敢反悔,我就敢让他横死街头。”裴砚语气低沉,带着认真的意味。
“你疯了?裴砚,你简直丧心病狂!”
林曼不敢置信的抬头,被这种男人缠上真是头疼,裴砚为什么就非要抓着她不放?
看着林曼的神情,裴砚道:“开玩笑的,我是裴家的继承人,怎么会让自己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我只会让季氏破产,让季家的人都流落街头,在大街上讨饭而已。”
裴砚修长的手摩挲在林曼脸上,低沉的语气轻声在女人耳边呢喃,视线灼热的紧盯着林曼,林曼不可置信抬起头,“混蛋......”她的话只说到一半,突然腰间一紧,唇瓣贴上一片冰凉,裴砚抬起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攥着纤细的腰肢。
“唔......”
林曼瞪大双眼,瞬间所有的声音都被吞咽回去,她扬起手结实的朝裴砚脸扇去,却被裴砚轻松握住手腕,不知过了多久,裴砚终于松开了禁锢林曼的手。
林曼趁机推开裴砚,却被他一把拽了回来,直接跌进裴砚怀里,“换气。”裴砚喘息了几下,偏头又吻了过来。
鼻间充斥着裴砚身上的烟草薄荷香,林曼脑海中一片空白,她闭上了眼,放弃了挣扎,老天爷果然是戏弄她,上辈子日日所求的东西,这辈子却让她避之不及,她挣扎不开索性不挣扎了。
感受到林曼的顺从,裴砚的力道瞬间加重,像是要把她一口拆入腹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林曼脸上,她有些体力不支,脚下一软,裴砚的手一紧,重新托住了林曼的腰,顺势放开了她。
裴砚火热的目光随着林曼重重擦拭唇瓣的动作被打破。
他脸色一沉,谁知林曼不怕死的继续道:“裴砚,就算我跟季泽分手,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她这话瞬间挑起了裴砚的怒火,他声音带着怒而不发的愠意,握着林曼腰间的手又紧了紧,林曼倒吸一口凉气,谁知裴砚却步步紧逼过来,声音在林曼耳边围绕,“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不跟我在一起还有谁要你。”
裴砚欠揍的话让林曼很想扇他一耳光,“是我主动要跟你亲的吗?是你强迫我的!还有,既然亲一口抱一下就没人要我,那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跟季泽亲过,你刚刚还不是对我......”
裴砚阴郁神情让林曼下意识住了嘴,不敢再挑衅面前这个随时会发疯的男人。
林曼视线闪躲,裴砚却偏偏掰过她的头面向他,“那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手的,我裴砚要是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会改变决定,现在我也不配站在这,发不发?”
裴砚点了根烟,将手机递到林曼面前,“林曼,我只会心软这一次。”
林曼看了裴砚一眼,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现在季氏内忧外患,只有季泽回来才能稳住局面,裴砚把机会摆在她面前,林曼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选择,说实话,这样对她和季泽都好。
林曼接过手机,把屏幕给裴砚看了眼,“是这个吗?”
裴砚漆黑的目光凝视着林曼,低声应道:“嗯。”
林曼没有说话,直接当着裴砚的面编辑了条短信
【季泽,我是林曼,我们分手吧,你保重。】
发完消息,林曼将手机还给裴砚,抬头看向他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裴砚幽深的目光看着林曼递过来的手机。
半晌,他伸出手接过,林曼亲眼见裴砚从车内打开一个暗格,将手机放进里面。
难怪,上次在游乐场时,他递给程嘉嘉的那只钱包里,什么都没有,感情重要的东西都被他另行安置了。
“上车,送你回家。”裴砚打开车门。
林曼没有吭声,默不作声的上了车,裴砚看着她乖顺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欣喜。
直到车子缓缓行驶进入一片无比熟悉的路段,林曼才察觉不对劲,“这不是我家,你要带我去哪?”
裴砚面色不变,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我说送你回家,又没说回谁家。”
“你要带我去你家?”林曼的声音微微上扬,尽管她相比从前已经平静了许多,但毫无心理准备听到裴砚讲这种话,也挺吓人的。
“也是你的家。”裴砚说完,便不再说话。
林曼也没有白费功夫去挣扎,反正她不管说什么裴砚都不会听的,而且还会更加发疯。
伴随着车缓缓停下,林曼抬起头很快认出了这是哪里。
“远山别墅?你居然真的把它建回来了。”
林曼微微上扬的语调不是感到惊喜,而是感到语塞。
“我答应你的事情从不食言。”裴砚熄火。
林曼深吸了口气,没有回应裴砚的话,打开房门,有股毁灭的平静感,看着屋内一成不变的格局,就连地板上的砖也还是跟从前一模一样。
林曼打了个哈欠,换好拖鞋进屋后直接将房门锁了起来。
下一刻,裴砚推门而入。
林曼脱衣服的动作一顿,裴砚聚精会神的看着她的胸口,喉结动了动,看着林曼平静的目光,“这么大的房间睡起来不怕吗?”
林曼拿起枕头朝他砸了过去,“裴砚,你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