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闭上眼,指尖拂了拂太阳穴,偏何昇一直说个不停。
她没忍住睁开眼,看着喋喋不休的何昇问道:“何秘书,裴砚每个月给你开多少钱?”
何昇一怔,不明白林曼这是何意,试探笑道:“夫人,您….”
“我给你开双倍,不!十倍,您能把嘴闭上吗?”
何昇讲废话,甘甜也讲废话,她这一晚上听了太多废话,突然觉得裴砚在她这里也是有优点的,优点就是他不讲废话。
她看向何昇,何昇却只是低垂着头,嘴里苦涩,脸上挂着为难的笑意。
“夫人,其实裴总对您,真的很好了,属下跟了裴总十年,起码没见过他这样等过谁,向来都是只有别人等裴总的份。”
“裴总这么多年一直把裴氏放在第一位,多少次金融风波,裴总挺着,扛着,从来不肯融资裴氏的股份,裴总集权,把裴氏的产业看的极重,可他却给您分了股份,又分了地皮。”
“动远山别墅那块地,裴总也是没办法,这么股东利益,集团的利益都压在裴总一个人身上,他签署总裁令那晚,我就在旁边,亲眼见着裴总戒了烟却又破了戒,独自一人站在办公室里抽着烟,裴总做事向来有恒心,戒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了烟。”
“您就当是看在这些心思的份上,走一趟吧,左右只是送您回家,您就当坐个计程车,当车上拼个客。”
何昇苦口婆心的劝,林曼却半点不肯买账,风吹的凉意萧瑟,她提着包,将脸埋在披肩内。
“他愿意在这里等,就让他等,这是他的自由,但是我不想跟他同乘一辆车也是我的自由,你别在这里洗脑我,我也不想接受他这个好意,没见过他这样等过谁,那就多见见,总有能见到更让你大开眼界的时候。”
“你该是劝他,不该是在这里劝我,若是你能劝动他早点签字离婚,我家产都分你一半,你也不用顶着冷风在这里一站就站小半天。”
“让开!”
林曼要走,何昇硬着头皮不肯让,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突然车内传来两道干咳声,晚间风大,在车里办公,似是着了寒,何昇急忙上前,开口吩咐着助理去买热咖啡。
林曼看着,没有开口,亦没有上前。
暮色斜阳消散,天空中盘旋着深不见底的黑意。
半晌后,何昇走了回来,撤回了拦在路间的保镖,低声走到林曼面前恭敬道:“夫人,您可以走了。”
林曼瞥了他一眼,她相信她刚刚说的话裴砚也能听见,她是故意让他听见的,她回来的初心从来没有变过,她想离婚。
林曼拦了辆车,回了家,裴砚没有回来,林曼也不在意他去了哪里,自顾自的打开冰箱,给自己煮了些菜。
她不喜欢被人伺候,裴砚也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所以这栋大平层一直都是林曼在打理,她也很愿意做这些事情。
做这些细枝末节的琐事,能让林曼找回真实的存在感,在打扫干净后,她又会觉得心情特别舒畅。
她正要打开电视,手机却突然响起。
林曼看着屏幕上的备注,急忙接起电话。
是司良华打开的,自从上次他给她打过电话后,她就存起了这个手机号。
“曼曼。”
司良华温柔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林曼听着心口有些酸,她没什么朋友,司良华算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但他却离开很久了。
见林曼没有开口,司良华顿了顿。
“曼曼,我们有时差,希望这个时间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不会打扰。”
“你什么时候打电话来,都不会打扰我。”
林曼很喜欢和司良华说话,在他这里,她能感受到在裴砚面前没有的尊重,他尊重她,会跟她好好讲话,也会尊重她的意愿,会夸她聪明,不会动不动就说她蠢,给足她空间,却又很体贴。
林曼关了电视,突然情绪有些失落。
“曼曼,倾城天下这部戏已经定了档期,就在这个暑期上映,排的都是黄金时间档,你的表演很好,很快就要扬名天下了。”
“只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先给我签个名,我怕到时再说排不上了。”
林曼被逗笑了,司良华还真的给她面子,倾城天下这部戏,请了许多老前辈,在她们面前表演,真的会被压戏。
“好….”林曼笑道:“司总,若是有天我真的扬名天下,你到时候能不能来我的剧里客串个角色。”
“好,不知道林老师,准备给我个什么角色演。”
林曼没有开口,只是心里痒痒的,唇角微扬,见到她面上的人就知道她此时心里打着坏主意呢。
“不告诉你,保持神秘!”
司良华笑了,他突然幽幽道:“曼曼,见过凌晨日出时,意国的水城吗?”
“这里水天一色,相互衔接,一片茫茫。”
“这里没有煤炭,天空是蔚蓝色,清晨,你躺在光影里,清爽的海风会透过窗户吹进屋内。”
“你可以拿着几本书,从床上驻足向窗外看去,阳光,希望,流动的船只,云彩,光波都在你眼前。”
林曼听着,心思动了动,她沉默着,静静听着司良华描绘的景色,仿佛已置身眼前,她从没去过意国,好似也没有太多见过外面的世界,如今被司良华一说,她开始有憧憬。
“听起来好美,希望有机会我也能去看看。”
林曼从来没有出过国,记忆里她就一直待在海市,走远一些也只是周边的几个城市,她也没有见过江南的水乡,炊烟袅袅,她似乎从没想过这些。
原本她读书时,也打算出国留学,但她也不记得是因为什么没有去成,总之是被留了下来。
现在突然提起,林曼也很想去看看。
但在此之前,她要先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