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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虎狼之言?

苏寻春脑壳快炸了!

她这小姑子才十四岁,多认了几个字就到处找书看,早知道她不该帮她寻那些混账书。

“嫂嫂,别害羞啊!书上都说,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你跟我哥又没洞房......”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长了一张破嘴!”

苏寻春就着那块红薯塞进她嘴里,“你在母亲面前也这般说话?”

穆蓉蓉两只膀子挥个不停,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跳到旁边,还嬉皮笑脸逗她。

“好嫂嫂告诉我嘛,我替你保守秘密。他是谁?”

“无聊。”

苏寻春瞪了她一眼,将药粉分装进大小不一的纱布袋里,大的用来煎药、小的是给阿九做香囊用的。

“闲着没事,过来帮我装药。”

“你告诉我是谁,我就帮你!”

“穆蓉蓉,没完没了了是吧?”

“好好好,我帮忙、帮忙!”

苏寻春性子淡雅不苟言笑,人人都以为她是块冰做的,穆蓉蓉年纪虽小但自问是最了解她的,嫂嫂就是面皮薄,还一根筋!

别人对她好,她便会十倍还回去。

生怕亏欠别人什么。

只是,她最亏欠的不是自己吗?

嫂嫂十七岁嫁入穆家,如今还不到二十,若能与大哥和离再嫁入一户好人家,穆蓉蓉愿意吃素一年,外加五十两私房钱,只求老天赐给嫂嫂一位好相公。

可是嫂嫂会喜欢什么样子的男子呢?

她好像从未见过嫂嫂跟任何男人,说过五句话以上。

莫非是白芷乡认识的村夫?

那可不行!

穆蓉蓉一边装药粉,一边细细观察苏寻春,面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那道瘆人的疤若隐若现,心中挤满愧疚和心疼,嫂嫂原本是那样的美人!

如果不是当年自己不听话、走错道,也不会连累她差点被山匪......

虽然最终她们三人都躲过一劫,嫂嫂却损了容貌。

她与大哥有名无实,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候,本可以丢下他们回乡投奔师父,还是忍受爹爹一口一个“丧门妇”的百般羞辱,留下来照顾他们。

只这一点,世上都没几人能做到。

大哥不在家这两年嫂嫂就是她的长姐,穆蓉蓉坚定认为苏寻春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别说白芷乡,洛县的男人也没一个配得上她,若他们能顺利去京城,穆蓉蓉定会去最大的冰人馆给嫂嫂找一个如意郎君!

这夜,穆桓与赵氏接近子时才回来,两张老脸喝得绯红,苏寻春装作不知情,亲自熬了解酒汤送去。

赵氏这脸上更挂不住,看着她欲言又止。

苏寻春进门以来从没半点不是,完全不相信她会是苏锦夏口中那个,处心积虑取代其身份、害得父母下落不明的毒妇。

可那女人说得那般言辞凿凿,还拿出一封苏寻春写给她父母的绝笔信。

“母亲,怎么了?”

苏寻春难得在赵氏眼中看到这般恐惧之色,仿佛醉酒后,她变成了当年打劫的山匪。

“没、没事,你快去歇着吧。”

赵氏哪里好说实话,这些事本就只有她们两姐妹知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起初根本不相信苏锦夏,好歹她怀了自己的孙子。

可人的心本就是歪的,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只能是老来从子了。

天气转凉,苏寻春睡到半夜被子里都没暖和,辗转难眠间又想起洹儿。

这两次见面她都记得要问阿九,洹儿的消息,可惜每次都有突发事件,渐渐地,她脑子里洹儿的影子被那个男人取代。

这日她起晚了些,拿上制好的药材和香囊就去了医馆。

萧佑泽早早等在别院,饶有兴致翻阅张老医师推荐的医书。

见她来了,也不出声。

姜赫冲苏寻春眨了下眼睛,低语道:“苏大夫,殿下昨儿回去就歇下了。这些日子殿下晚晚练兵,小的们总算睡了个整觉,都让属下跟苏大夫道声谢。”

隔着屏风,萧佑泽听不见他说什么,总归没好话,清了清嗓子让他一边待着去。

耽误他治疗。

苏寻春见他气色恢复地不错,今日只需要在头部和肩颈扎几针,辅以艾灸即可。

正准备着,身后不断传来“沙沙声”,她眉头轻蹙回头看去。

那男人就快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你、咳...殿下在做什么?”

“配合夫人看诊。”

萧佑泽裸着上身,卷着皮裘稍微搭在肩头,手指点了点旁边的医书,表情还挺认真。

“书里是这么说的,我也是为了让夫人看得更清楚些。”

该死!

这该死的男妖精!

苏寻春“咻”的红了耳朵,双手不停使唤拨弄着碎发试图遮掩,倒被那男人尽收眼底。

那一抹坏笑,就应该入刑。

“不用!把衣服穿好!”

“夫人害羞了?”

萧佑泽靠在贵妃榻上,嘴角轻轻勾着;乌丝高高束起,两边各垂落一缕,与麦色的肌肤映衬;锁骨如弓线条分明,手臂修长、胸膛厚实,力量感十足。

与她两年前捡到的难民,判若两人。

这副身子她应该不陌生的,她的阿九气弱、体虚,每隔一段时日就得泡药汤,最近半年才不需要,好奇这男人半年时间都做了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难不成每晚都背着她,在院子里推磨?

怪不得驴丢那会儿,他也不去找。

苏寻春不自觉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经意对上男人炙热的双眸,立即错开视线。

“咳...殿下不怕着凉吗?”

“屋子里这么暖和,夫人耳朵红成这样,难道不是热的?”

苏寻春觉得这男人扮无知的模样,一点也不可爱,比起洹儿天差地别。

洹儿!她又差点忘记了。

做完正经事,得问问他洹儿的下落。

“夫人?”

萧佑泽见她愣住,正想走过来,下一刻她就拿着医箱坐在榻前为自己把脉,面色恢复如常,再无半点羞色。

这女人气质清冷,平日里话也不多,认真看诊时更觉拒人千里。

可他就是爱惨了寻春一脸严肃的样子,尤其是为自己紧张的时候。

接下来两个时辰,苏寻春为避免他再胡言乱语打扰自己思绪,还是先扎了他的睡穴。

她跟师父行医数年,见过不少男子身体,暗自催眠自己只把他当做普通病者便是。

“昨日不也好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艾叶燃尽,苏寻春的脸还是红红的,她想,应该是屋里太闷了。

门外姜赫等人守着,她这么出去,别再误会点什么。

屋里就只有一扇窗,在贵妃榻的后面,她轻手轻脚跪在榻上,想推开木窗,哪知力气不够窗扉只是缓缓移动。

她咬唇再用力,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坐在男人身上。

萧佑泽从梦中惊醒,两人面孔几乎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