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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嘱完侍卫,陆景宁又带着十来个侍卫跟随去了慎郡王府,她倒要看看赫连氏能说出什么。

到了慎郡王府,这个地方她常来,一进门就有人给她请安。

“郡王妃呢?”陆景宁问丫鬟。

丫鬟即刻在前面引路。

穿过大堂来到了后花园,赫连氏已经坐在了花园的小凳子上,桌子上摆放着数盘点心,还有她爱喝的云雾茶。

“阿宁来了。”赫连氏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笑容,亲热地拉着陆景宁坐了下来:“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和郡王府生分了呢,宁可去宁王妃也不愿来,可是恼了我?”

陆景宁摇头。

这些日子慎郡王府和东宫闹的两家脸上都不好看。

但此刻赫连氏的态度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都退下吧。”赫连氏摆摆手,让在场伺候的全都退下。

陆景宁一脸警惕。

“阿宁不必紧张,你当众来了慎郡王府,我还能将你如何?”赫连氏故作玩笑似的安慰。

陆景宁微微一笑,不做回应。

赫连氏长叹口气:“我一直以为琅姐儿心思单纯,却不想私底下早就被宛侧妃给教歪了,也不知何时勾搭上了墨云尧,更不知她这般嫉妒你,早知如此,我就将琅姐儿养在膝下了。”

这话,陆景宁只是听听而已。

“阿宁,琅姐儿近日的确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将你掳走,又陷害你。”

说到这,赫连氏也是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她怒道:“阿宁,我给你撑腰。”

赫连氏扬声:“带上来!”

紧接着两个婆子拖着琅姑娘走了过来,琅姑娘显然是动过刑的,趴在地上久久起不来身,衣裳也被鞭打得伤痕累累紧紧黏在身上,血迹还是鲜红色,不一会儿空气里就漂浮着血腥味。

琅姑娘抬起头看见了陆景宁,眼底迸发出恨意:“陆景宁!”

“混账!”赫连氏一脚狠狠踢在了琅姑娘的肩上,怒不可遏:“就因你一人,给郡王府招来多少麻烦,今日若不求得阿宁原谅,我便要将你打死!”

向陆景宁求饶?

琅姑娘紧咬着牙,实在是张不开嘴,她现在最痛恨的人就是陆景宁,是她毁了自己的一切。

“打!打到她认错为止。”赫连氏吩咐。

于是婆子对着琅姑娘拳打脚踢,琅姑娘捂着脑袋在地上蜷缩哀嚎,很快就被打晕了。

哗啦!

一盆凉水泼下来。

又将人给弄醒了。

琅姑娘呜咽一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眼看着婆子又要拳打脚踢,陆景宁忽然开口:“别打了,再打人真的就要死了,可没法和上官府交代了。”

赫连氏蹙眉。

“琅妹妹固然有错,现在也已经受到教训了,郡王妃,可别把人打死了,回头上官府来要人,要是交不出来,可就麻烦了。”

要一个人死,太简单了。

但要琅姑娘痛不欲生地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何况,将琅姑娘送去给慕容氏做儿媳,才是狠狠地膈应了上官家和慕容氏。

“郡王妃,琅妹妹年纪也不小了,一直留在郡王府只会连累郡王府其他没出阁的姑娘,择日不如撞日,找个人上门给上官府说亲,将琅妹妹送进去。”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其他人的名声,赫连氏便恨得牙根痒痒,原本她就给女儿相看婚事,虽没有过明面,私底下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一个时辰前那家派人来说话,两家无缘,已经给那位公子另选他人了。

赫连氏气得恨不得将琅姑娘剥皮抽筋,害人精!

还不如死了省事儿。

“郡王妃,琅妹妹年纪轻轻的要是死在了郡王府,那外面对郡王妃的流言蜚语就更有误解了。”陆景宁劝。

赫连氏深吸口气,决定采纳陆景宁的意见,派人去给上官府传话,又瞥了眼碍事的琅姑娘,摆摆手,叫人将她给拖下去。

人走了,赫连氏才想起了正经事,坐了下来:“阿宁,有件事我必须要和你说,你可千万要小心谨慎步晏,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涉世未深,容易上当受骗,步晏……是皇上的人。”

陆景宁皱了皱眉。

“有关于步晏的身世,你知晓的并不多。”赫连氏一脸无奈的说:“其实步晏也曾出身高门大户,他是被父族给撵出来的,此人阴险狡诈,和咱们皇族多少还有几分仇怨,可他不知怎么入了皇上的眼,借着皇上的势力挑拨几个亲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欺骗不自知。”

陆景宁没有回应,垂眸默默听着。

关于步晏的身世,她的确不知情。

“阿宁,你可知步晏和墨云尧是儿时的玩伴,步晏还曾是墨云尧的伴读,两人朝夕相处五年!”赫连氏意味深长的问:“还有边防图,一共有两份,一份在太子手里,一份在皇宫内阁藏着,你有没有想过是怎么落在墨云尧手里呢?”

陆景宁的睫羽轻轻颤动,眼底蓦然染上一层冰霜。

这些,她全都不知道!

“你可知步晏为何被父族撵出来?”赫连氏又追问。

陆景宁抬起头,问:“和我父亲有关?”

赫连氏毫不客气的点头:“十几年前太子出使北齐,在一场宴会上误服了侍女送来的一杯茶,险些酿了坏事,那侍女就暴毙了。”

“如今的步家老夫人根本就不是步晏的亲生母亲,而是步晏的养母,带着他一路逃到了南梁,步晏也不知怎么入了皇上的眼,做了京兆尹,一步步爬到今日地位。”

陆景宁不动声色的抬起头看向赫连氏:“这些事皇上知情么?”

“当然!”赫连氏脸上多了一抹哀伤,身子往前一凑低声说:“人人皆知皇上最喜欢的就是太子,处心积虑培养,实则未必是表面那样,只不过需要一个幌子罢了,阿宁,你年纪小,有些事看的未必是那样,你母亲的身子被坏,未必和郡王府有关,只是有些人不愿意让东宫有子罢了。”

袖下,陆景宁的指尖紧攥,疼意袭来让她保持了理智。

对于赫连氏的挑拨,她只是听听而已。

“阿宁,咱们赌一把如何?”赫连氏冲着陆景宁微微一笑:“我赌你父亲,不会安然归来。”

陆景宁的瞳孔骤然一缩。

“我赌皇上绝对不会派其他人去攻打北齐,这人一定是太子,太子一定会战败!我还赌太子定会身败名裂,从神坛坠落,被人唾弃,最后的下场必定离不开一个死字!”赫连氏说的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