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挪了挪，贴着颜意的竹椅：“最近还有一个传闻，听说被虫咬后不吃药自我恢复的很少部分人体内会有抗体，只需要服下他们的一点点血液，另外一个人也能获得抗体。”
“听谁说的，这么荒谬的吗？”
“荒缪吗？”他觉得出现这种神经的虫子就已经够荒谬了。
颜意点头，但终究有个思路：“有点。不过游戏本身已经够荒谬了，说不定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呢？要不咱试试？”
白城就等她这句：“试试就试试。”
刚刚洗完碗的楚越听到这一句，奔向颜意的脚步都慢了，就那么呆呆地蹲到了颜意的另一边。
颜意这才注意到他，他扁扁嘴，满脸写着“我不开心”。
颜意挼挼他的头发，问：“楚越，怎么不开心了？你俩怎么都蹲着？不累么？哎呦，我好像起不来了，扶我一把。”
白城和楚越一左一右将她拉起，颜意坐好，又干脆不坐了，蹲到椅子前，从空间取出6根芝士玉米棒。
给楚越和白城一人两根：“来，吃点好吃的，吃完就开心了。”
楚越还是不开心。
白城打开一根芝士玉米棒，又在楚越惊诧的目光下将那条打开的芝士玉米棒放进颜意手里：“我知道你能三拳打死一只老虎，那么撕包装袋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颜意咬了一口：“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孩纸，怎么能三拳打死一只老虎呢，至少得四拳。”
白城又打开一根，装作漫不经心随意开口：“听说最近何家那个何惟赫在追求你啊？”
颜意差点咬到舌头：“你这么直接的吗？”
“这有什么。外边还有很多人说我喜欢你，楚越喜欢你，乐正储喜欢你，盛朗也喜欢你，甚至还有说曹斌、书颐都喜欢你。你，怎么看？”说着，白城装作不经意扫过楚越。
楚越听到自己名字时，手中动作停住，心头一紧，清潭般的眼睛瞬间变得深邃，微微侧眸，等待她的回答。
颜意面色不悦，都这般光景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吃饱了撑着的大长舌：“我没眼看。”
“”我不是金币也不是大米更不是矿泉水，怎么可能谁都喜欢我啊。”
“更何况还曹斌、书颐，简直搞笑，人家有父母妻儿要护。都末世了，就该好好求发展求生存守护好家人朋友，还天天想着喜欢谁，没前途。至于那个何惟赫……”
“我都不想说他了，那个鸡窝头！”颜意摇摇头：“他估计真把我当金币大米矿泉水了。”
楚越心下一沉，白城淡淡一笑：“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用办？不理他就行了，不能浪费我时间。”
白城看看楚越，贴颜意近些：“有没有想过，要是咱俩大肆宣扬我们的关系，他们是不是能止步了？”
“聚集地还有不知道咱俩关系的人？我可是天天用你名号狐假虎威呢！”颜意看向他。
他们两个手牵手绕聚集地走了不知道多少百圈了，更何况他还是聚集地的所长，一传百，百传全部。
更何况他天天来自己家里吃饭，整个聚集地哪里还有人不知道，就连何惟赫，也是知道的：“不过，我可是听到几个大妈说现在外边的首领都三妻四妾，你也不例外？”
他眼神坚定：“我是真爱！当然例外！”
颜意最喜欢的就是他这真诚又有些愣头的模样：“乖。”
那边传来书朗睡前欢快的“闹铃”：“太阳要出来咯，我们要晚安咯！”
送走白城，颜意站在阳台望着天边亮白，捏捏眉心，这样的日子，会有尽头吗？
第二天，大家就白城所听到的这个可能性进行讨论，都同意有可能不妨尝试一下，反正试错成本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高。
其实，颜意也发现自己有在变化。
一开始她并不想接触聚集地的事务，只想照顾好她自己的小家，也确信在游戏眷顾下有能力过得比绝大部分人要好。
后来不知道怎么得渐渐负担起聚集地里的文具和通行牌损耗，还跟聚集地五五分成种植所得的全部物资，再到药品，一降再降，自己也完全投入到聚集地的各项工作里。
一部分原因是她本就是一个对恶者恶对善者善的人，后又被黎民、乐正储和颜仕昌他们这样的人所感染。
再者，她见过何清蕊以及其他被虫咬患者的痛苦，想快点解决这场灾难罢。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暂时不缺什么，也很有安全感，未来收入预期良好。
在座的管理人员也都知道，不管是粮食还是金币、物资，绝大部分都是靠颜意得来的。
原本只靠租金应该捉襟见肘的聚集地，现在物资多得每天都要外售才能保证不过期。
大家心里明白，颜意没有聚集地，她也许不能过得这么安稳，但也不会很差。
但是聚集地没有颜意，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发展。
况且，她曾经还是个商人，都说商人重利，特别是在现在这个环境下，没有官方要求，其他商人只会疯狂吃人血馒头不断敛财。
大家同意，聚集地就发布新的招聘信息，招聘业务员，月薪30斤大米、3斤蔬菜、60瓶水、100金币和一套工服。
但前提是，应聘者得是被虫咬过但无症状或不吃药自我恢复的。
这算是高薪，能把一些人吸引过来，但又不至于太高，惹人怀疑。
实际上，还是有不少人用阴谋论猜测聚集地是不是用这个高薪吊人：“这么多物资的业务员？我不信。该不会是为了让这些人去给他们干活找空投箱吧？”
实际上也差不多，聚集地提出这么高的薪资就是想先找到人再详谈。
“找空投箱也不值30斤大米60瓶矿泉水。如果我是就好了，我非得去看看。”
“你们不觉得这套路有点熟悉？像不像末世前缅国的诈骗手段？”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不是说喝了有抗体的人的血，就能变得有抗体吗？聚集地该不会想坑几个人回去喝血吧?”
“这个已经被证实是假的了！”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我听说刘富贵抓了好几个可能有抗体的人回去喝血，然后傻傻地主动被虫子咬，不还是发热了?！”
“是假的，估计那些什么帮主基地长的都试过了。”
“那这个活好像也还能干。”
“聚集地口碑不是还不错？干了活的都给发工资，听说最普通的工人都有15斤大米。”
“真有这么牛逼的人？还能自己形成抗体?”
“说不定我就是，我还没发烧过。”
“那说不定我也是。”
“他们怎么知道是不是？”
“用虫子咬一下不就知道了。”
跟想象不同，原以为会没什么人来应聘，谁知道来了一大堆嚷嚷自己就是。
聚集地为了验证真伪特地抓了几只虫子进玻璃罐里，虫子外形不一，有像蜜蜂的，有像蚕的，有像飞蛾的，有像蝗虫的……
但无一例外，它们的外壳仿佛电镀过一般闪着金属的光芒，而且头部或者尾部都有一根长一厘米左右的硬刺。
原来不是虫咬，是虫刺。
楚越让他们把手放进罐子里，被刺后没事的录用，却不想前一秒还说着自己被咬也没事的人下秒就摆手撒腿跑。
也有一两个认定自己没事的把手伸进飞蛾虫子的罐子里，被刺后那句：“你看，我没事”还没说完，两眼一翻，接着发烧喊痛，只好亏本一颗虫愈药。
还有一些来了就赖着不走，下跪磕头求通融求工作的什么都有，都是活得太难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不要命。
他们大多是为了生计才不得不来尝试的，也只能打发走就是了。
忙忙碌碌一整天，损失了几十颗虫愈药，一个没找着。
快要下班时，阮梓初过来找到颜意：“颜意，我想起我的前夫胡泽，他被虫咬过，晕倒之后没有发烧，自己好了。或许，他会是你们想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