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的人十分谨慎,那晚听阿言说过后柳诚之便派人去盯着醉梦楼,但一连两月都没看到可疑之人。
容王出京至今未归,偶有桑珠秘密传回京城的消息,告诉他们她和容王一切都好,已经端了北越好几个在南明的据点,抓了很多人。
让人后怕的是抓的人中不少是从小就在南明生活,他们隐在闹市中做些小本生意或是开茶馆酒楼,更有胜者进了南明的官场,虽然职位不高,但谁都不敢保证说南明的高官中没有北越人。
醉梦楼的北越人不见了应该是得到了容王出京的消息,有可能他们是出京去围堵容王,皇上得知后又派了人前去保护容王。
淮南王和王妃接到旨意正在来京城的路上,他们包了几艘大船,上头摆的全是聘礼箱子。
“姐姐,要是被母妃看见你这般弹琴,定是要挨训的。”
裴念撑着下巴欣赏姐姐的琴声,姐姐和母妃弹奏的曲子在这个世界是独一无二的,每每听都不会腻。
弹琴之人坐的东倒西歪的,许长宁心里郁闷的很,天气热她又是个孕妇,双重buff让她更热了,本来白日在家多吃一些冷饮没有人会发现,谁曾想前几日某人突然大白天的回来,她躲在屋内狂炫冰淇淋被他逮了个正着。
这也就算了,跟着来的还有宫里的太医,温太医顶着两人眼神官司的压力下给郡主把了脉。
“郡主,生冷之物还是要少吃。”
温太医虽没把出来她吃的是冰淇淋,但能看出来她吃了不少性寒之物。
柳诚之当时没说什么,但从第二日起裴念裴黎准时准点的来许宅报到,裴黎说昨晚有人给他传信说有人不听话让他这个做大哥的来管一管,天知道裴黎收到信时尾巴翘的有多高,所以啊遇到事还得他这个大哥出马。
让妹妹听话只用一招:“你再偷吃冷饮我就告诉爹娘。”
一曲奏罢,她整个人瘫躺在软榻上,怨念都快冲天了:“好热啊,一点胃口都没有。”
裴黎咬了口冰镇西瓜,装作没听见。
许长宁偷看他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叹了口气,摸着肚子道:“宝啊,让你跟着娘受委屈了,这么热的天,连碗冰镇水果捞都吃不着。”
“有没有好心人给我一碗冰镇水果捞啊。”
剑兰和百合拎着食盒走了过来,听到郡主的话百合眼巴巴的望着裴世子,裴黎看到二人冷哼一声,要么说还得他来坐镇呢,这家里就没个管的住她的人。
“舅舅,我想吃冰镇水果捞~”
许长宁捏着嗓子学着孩童的声音说道。
裴黎浑身一震,这回连裴念都不忍心了:“大哥。”
他咬牙忍住了,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歌声。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没人疼啊没人爱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啊,爹爹又找了后娘呀……”
“停!”
裴黎按着发疼的脑壳,摆摆手示意百合端一碗冰镇水果捞给她,还不忘提醒一句只能一碗。等看到百合剑兰从食盒中端出冰镇水果捞时他觉得脑壳更疼了,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哇,还是大哥最好了。”
许长宁笑嘻嘻的坐起来,好好享受这一碗来之不易的冰镇水果捞,几口就吃了一大半,趁裴念不注意,端起她的碗倒了一半给自己,速度之快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许长宁!”
裴黎大怒,裴念忙拉住他不让他上前训姐姐。
她两三口把碗里吃个精光,还陶醉的眯起了眼睛,就是这个冰镇,爽!
工部。
桃二低声把府中传来的消息告知主子,男子沾墨写字的动作未停,并不惊讶府中发生的这些事,他早猜到裴黎也管不住阿言,给他们传信是为了让他们多陪陪阿言,管制她吃冷饮的事只是顺便。
祭祀大典那日,金吾卫抓了一名闯入祭祀台外场的贼人,当初蓝玥是被李琰带人救回来的,当时他们躲藏的院子里除了昏迷的蓝玥外空无一人,没想到离开的贼人又折回来了还在祭祀那日再次绑了蓝府的小姐。
萧风和皇上禀告此事时天星子就在一边,看到浑身发抖的蓝玥他不由凑近了几分,盯着蓝玥不知在想什么,此异样只持续了几秒钟,但皇上和萧风都发现了。回宫后皇上和天星子不知说了什么,蓝玥就被金吾卫好生护送回了蓝府。
萧风隐隐觉得不对,能让皇上压下对蓝家的怒意还不处置蓝家的原因,或许就因为这位蓝家小姐。可蓝家小姐看起来十分普通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皇上为何三番两次手下留情。
天星子起卦很准,听说他的那双眼能看到过去又能看到未来,难道他通过蓝小姐的生辰八字或是面相看出了什么?
“淮南王快到京城了。”
宫里某处荒废的宫殿,一身黑袍看不清身形男女的人站在阴暗处,对面之人和他一样的打扮。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
雌雄莫辨的声线里夹杂着滔天恨意,隐在黑袍下的双眸充血,配上狰狞的表情像只活生生的即将茹毛饮血的野兽。
对面之人语调更是怪异:“只杀淮南王么?”
“你就不恨那一位?”
“不想杀了他吗?”
话里带着循循善诱的勾引,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递了过去:“无色无味的毒药,每日只要在茶水中放入一点点,最多半月,此人便会突然暴毙,神医都查不出他是中毒而死。”
“你是不是忘了许长宁,有她在就是个变数。”
“怕什么,我会找事情拖住她顺便一道解决了她,这样她便不会妨碍到我们了。”
拿着纸包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所以,你要吗?”
初夏的天气已是十分炎热,走动几步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可在这废弃杂乱的宫殿里,只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周围像是有无数死在宫中的冤魂正在哭泣,还有那些被连累的家人在地府里苦苦哀嚎,一双双带着恨意的血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颤着手接过纸包。
“要。”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