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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两宋传奇 > 第163章 亲疏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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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和马扩回到东京,种溪就在陈桥门城门口等着他们,张明远见种溪兴高采烈,站在那里一个劲的傻笑,像个小孩子一样,便问何故如此,种溪却摇摇头一言不发。这让张明远更加好奇,也摇摇头,笑了笑。

马扩道:“种溪,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张明远会心一笑,道:“他除了作画,想必没什么可做的。”

种溪听了这话,闷闷不乐,冷冷的道:“明远哥哥这是什么话,你们出使金国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回来就笑话我,岂不可笑?”

张明远和马扩面面相觑,尴尬一笑。三人一同赶往延福宫去,到了延福宫,张明远才发现,费无极、子午、普安、余下、武连都在,还有两个熟悉的面孔。

张明远自然想起来了,那年跟随张叔夜出使辽国,路过雄州府衙,便与他们有一面之缘,一个是徐兢,一个是陈尧臣。众人见面,回忆雄州的往事,不觉为之动容。

宋徽宗走了过来,引众赴宴。众人坐了下来,宫女便上酒上菜。宋徽宗举杯,尽皆举杯喝上一口。马扩见了宋徽宗喋喋不休言说出使之事,宋徽宗却只是喝酒,心不在焉。马扩见宋徽宗如此,便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宋徽宗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道:“爱卿说够了?”马扩点了点头。宋徽宗笑道:“如今你不辱使命,朕要褒奖你。”

马扩笑道:“多谢皇上厚爱,微臣只是尽职尽责罢了,不图回报,只愿大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宋徽宗心想,这话难免叫人恶心,莫不是冷嘲热讽,拐弯抹角骂朕,莫非朕不识时务不成?便叹道:“爱卿出使归来,一路辛苦,有件美差,你可愿一同前往?”

马扩道:“我爹爹眼下身体不适,我还要赶回去探望,还望陛下见谅。”

宋徽宗愣了愣,不知是真是假,一脸不悦,但不好发作,自然以为此乃马扩搪塞之词。

马扩见宋徽宗脸色凝重,似有疑惑,便岔开话题,恳切道:“陛下,我等离开幽州城,女真人态度大变,还望陛下加强武备,严防金人挥师南下,此为当务之急。”一语落地,众人大惊失色。

原来宋金眼下联合灭辽,大宋收复了幽州城,看上去相安无事,马扩这样一说,便有些杞人忧天,多此一举。

宋徽宗一怔,觉得这厮大煞风景,便一杯酒下了肚,便想着马上打发他离京,免得碍眼,随即道:“爱卿一路辛苦,念及你家父身体有恙,朕再三斟酌,准你回乡探望。”便让梁师成宣诏,任命马扩为武翼大夫、忠州刺史兼阁门宣赞舍。

马扩辞别众人,离开延福宫,张明远、费无极也跟了出来意欲送别,宋徽宗淡淡的点了点头,二人走了出去。

马扩正走在马行街上,后面传来叫声,马扩回过头,原来是张明远和费无极。三人便上了街边的杨楼,找个包间,坐下来说话。

张明远握着马扩的手,深情道:“贤弟,不知何时还能相见,你要回去多久?”

马扩笑道:“家父的确身体有恙,这几年出使金国,我父子二人聚少离多,我妻儿也时常牵肠挂肚,我虽说是朝廷命官,可也是家中的一员。在家父跟前,我是儿子。在我家娘子跟前,我是丈夫。在儿女面前,我是父亲。这些年,走南闯北,风雨同路,真不容易。跟着家父出使金国,与完颜阿骨打谈笑风生,回想起来也是极好。有时候在想,如若我不是身在中原,早认识完颜阿骨打,便与他称兄道弟了。他如今去世了,作为朋友,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话也只能跟你们二人随口说说,如若让皇上听到,他可要多心了,童贯听到,可又要说我有贼心了,那我可麻烦了。”不禁摇摇头苦笑。

费无极道:“皇上说,有美差,你为何不听听,是什么?”马扩道:“哪有这心思,我眼下心烦意乱。”张明远纳闷道:“这是为何?”

马扩道:“一则,作为朋友,完颜阿骨打去世了。二则,女真人在我离开之际,留下那样一句话,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也感到不是滋味。三则,家父身体有恙。四则,我担心女真人要挥师南下,带兵来犯。”此言一出,张明远和费无极愣了愣,一言不发。

张明远道:“我们以后还会再见么?”马扩笑道:“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后会有期,请你们多多珍重。”

费无极听了这话,为之动容,笑道:“看看你,说这话。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到了东京,我们再相聚。我不知道皇上封你的官叫什么,记不住名字,那么长,那么多。什么大夫,什么的。”

马扩笑道:“就是地方官,不大不小,够养家糊口。”说话间,轻轻拍了拍张明远的胳膊,又问道:“明远兄,我很好奇,你们二人与皇上是故交,为何没个一官半职,你们想想看,和皇上亲密无间的,比如蔡京、童贯、梁师成、高俅、李邦彦、朱勔、杨戬。一个个都是高官厚禄,你们如何一介布衣。”

张明远尴尬一笑,摆了摆手,淡淡的道:“兄弟这话好似在骂人,你如何不知这些人都是什么货色,将我们与他们相提并论,岂不可笑?”

马扩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笑道:“这话我爱听,不错,是这道理。”

费无极见马扩还有些疑虑,便推心置腹,介绍道:“皇上曾经多次给我们提过,让我们做官,但我们婉言谢绝。皇上想让我们平定方腊,我们婉言谢绝。皇上要我们去剿灭宋江,我们婉言谢绝。”

马扩诧异道:“这是为何?那可都是多少人挤破头,想要邀功请赏的事情,你们居然如此不屑一顾?”

张明远道:“兄弟聪明过人还不明白么切莫装傻充愣。我们从不干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如若让我们对付来犯之敌,我们义不容辞。”听了这话,马扩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又说了几句话,张明远和费无极送马扩下楼。

三人齐声见礼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逢。多加保重。”看马扩渐行渐远,张明远和费无极神情肃穆,眼里含泪,也缓缓离去。

张明远和费无极又回到延福宫入席,见众人有些拘谨,宋徽宗爽朗一笑,拉着种溪的手,笑道:“种溪如今也完婚了,便无后顾之忧,眼下就是建功立业。上次跟随徐爱卿出使高丽国,也算功不可没。本想太平无事,再无后顾之忧,毕竟朕完成了列祖列宗梦寐以求之事,收复了幽州城,可喜可贺,诸位再举杯。”随即又是一杯酒下了肚。众人紧随其后,举杯痛饮。

见宋徽宗只是劝酒,却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张明远问道:“有什么要紧事,还望陛下明示。此番出使金国,我等有不祥预感,不敢欺瞒皇上。”

宋徽宗笑了笑,淡淡的道:“不必说了,完颜阿骨打去世,你们怕女真人会撕毁盟约,是也不是?那倒不必担忧,幽州城也花了银子钱,女真人不吃亏,他们经年累月打仗,想必也累了。何况我与他女真人也算盟友,此后就再无战事了,太平岁月,指日可待。想想看,朕就颇为欣慰,西夏不再边关闹腾,方腊被剿灭,如今辽国灰飞烟灭,幽州城又收复,和金国又是友邦。如今我大宋可谓四方无事,人心思定,可喜可贺。你们就不必杞人忧天,草木皆兵了。”一语落地,众人无言以对。

可明眼人都看出来宋徽宗脸上还有些心事,却不好明说,种溪道:“皇上,出使高丽国这件事,放心好了,我一定尽心竭力,将皇上的恩惠带到高丽国去。”

宋徽宗见张明远有些诧异,便介绍道:“无极他们都知道了,明远,就你还不知,那朕就亲自告诉你。恐怕有件美差要拜托你们了。明远,无极,还有子午、余下、普安、武连。朕要你们跟随徐兢、陈尧臣,出使高丽。这高丽国王睿宗驾崩了,朕与他有多年的友情,自然要派亲信之人前往祭奠。明远、无极,你们这些年为朕奔走效劳,朕当然都记在心上。此番派你们随同出使高丽国,也坐上海船去高丽国走一遭,也算一桩美事。游山玩水,岂不美哉?你们不必推辞,如若不然,就是让朕不快了,还望你们明白。”一语落地,张明远和费无极面面相觑,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子午四人一听要漂洋过海出使高丽国,心中又惊又喜,可也难免担惊受怕,毕竟他们也听说过不少东京说书人的故事,漂洋过海的海船,有不少葬身鱼腹的事情,时常发生。他们自然将信将疑,忐忑不安。

宋徽宗见张明远和费无极勉强答应下来,便笑道:“别愁眉苦脸,此番让你们出使高丽,朕可是下了血本,造了两艘万斛神舟,让你们去了,脸上增光添彩。”

种溪听了这话,饶有兴致的问道:“皇上,叫什么名字?”

宋徽宗喜道:“一艘叫做循流安逸通济神舟,一艘叫做鼎新利渉怀远康济神舟。还有客船六艘陪伴左右,你们一路扬帆远航,浩浩荡荡,微幅不浅。这出使高丽,又不是头一回,此番前往也算再续前缘。”

子午好奇道:“陛下,莫非出使高丽国乃是家常便饭?”

宋徽宗道:“那倒不至于,毕竟远隔茫茫大海。”余下浮想联翩,笑道:“茫茫大海上,会有海市蜃楼么?”

普安道:“我记得这样一句诗文,叫做‘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武连道:“这山叫做什么山?”

宋徽宗笑道:“或许叫做蓬莱阁。你们此番到了高丽国要见机行事,凡事要听徐爱卿吩咐,他去过一次,种溪也去过,跟着他们,你们师徒就不会有什么不便之处。”

张明远道:“多谢皇上厚爱,我们此番就不去面见高丽国王了,我们只游山玩水。我们不懂朝廷大事。”费无极道:“不错,外交我们不懂。”

宋徽宗笑了笑,叹道:“你们是埋怨朕没让张叔夜带领你们出使高丽不成?张叔夜眼下在济南府替朕分忧,你们回来再去看望他未为不可。朕看在你们面子上,对张叔夜很是恩惠不减了,他也知足常乐,你们何必如此耿耿于怀?”此言一出,二人尴尬一笑,欲言又止。

子午道:“高丽国,不知怎么样?”普安道:“想必很有趣。”余下道:“一定很好玩。”武连道:“徐兢大人去过,种溪叔叔也去过,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种溪笑道:“我上次匆匆忙忙,也是走马观花,此番定要细细观赏。”

宋徽宗道:“别只顾玩,到了高丽国要见机行事,不可失了国家威仪,坏了朝廷法度,要不卑不亢,彰显我大宋体面才是。”

种溪道:“大宋体面是什么,还望陛下明示。”宋徽宗大手一挥,笑道:“那便是天朝上国,天下归心。”众人笑出声来。

徐兢拱手道:“此番前去,有何吩咐,还望陛下明示?”陈尧臣道:“不错,可有皇上书信。”

宋徽宗道:“此番出使高丽,所有吊慰诏书和祭文都是朕御制亲札,以示优礼。你们面见高丽新国王,传朕口谕:‘今辽命己绝,可以请命朝廷’。这便是暗示那高丽从此以后,便可正式向我大宋称臣纳贡了,还可行我大宋年号。切记切记!”徐兢和陈尧臣面面相觑,虽说心里有些疑惑,但不好反驳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众人又吃了几杯酒,谈笑风生片刻,离开延福宫,各自回去早作准备去了。种溪本要一同离开,宋徽宗却留下他,让他陪同在延福宫一起作画,张明远等人只好辞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