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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两宋传奇 > 第106章 恒山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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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张明远、费无极带领子午四人离开太原府赶往恒山。一路上,众人跨马前行,但见过往人群和车马,不知为何许多人南来北往。

其中不乏契丹人和党项人,还有中原人和高丽人。一个个神情肃穆,全无往年的说说笑笑,便是因为战事,故而如此愁眉不展,不苟言笑。

费无极捋了捋胡须,叹道:“又来了,想当年来过一次,此番算是轻车熟路了。”环顾四周,但见恒山郁郁葱葱,山大沟深。

张明远招呼众人近前,再三叮嘱道:“见了玄空道长,子午四人要礼貌。如若不礼貌就会惹出许多麻烦,你们可记下了。”

费无极道:“见了惠松、明哲、道空,也要礼貌。我们当年不礼貌,便自取其祸,你们当引以为鉴,谨小慎微,免得自取其祸,自取其辱。”

子午点点头道:“师父、师叔,大可放心。”普安喜笑颜开道:“这个自然。”

余下环顾四周,伸手一指道:“这就是北岳恒山,果然名不虚传。”

武连仰天长叹道:“早就听说悬空寺的名头,此番定要参观一番了。”

张明远叮嘱道:“恒山蚊子多,你们晚上睡觉可要多加留意。”费无极道:“这个我深有体会,你们哪里知道。”指了指自己。子午四人乐个不住,喜笑颜开。

“明远、无极!你们来了?”原来是玄空与明哲走在山间小路,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居然就遇到前来的张明远等人,顿时喜出望外。

张明远、费无极并肩前行,引众上前拱手道:“终南山、青城山师徒拜见恒山派玄空道长!”

玄空道长捋了捋胡须,走上前来,笑道:“不必拘礼,快请山上说话。”

张明远仔细端详,这玄空道长的确老了许多,不过两眼依然炯炯有神,随即深情道:“玄空道长如今有些消瘦,所谓何事,如此忧思劳神?”

玄空道长轻轻咳嗽一声,微微一笑,叹道:“也没什么,不过与江湖中人常来常往,贫道多有颠簸。”

明哲微微一笑,环顾四周,看着子午四人,一个个年纪轻轻,好似当年张明远与费无极的模样。不觉赞道:“明远、无极,你们目下做掌门人了,应该高兴之极。如愿以偿了,是也不是?弟子也是相貌堂堂,仪表非凡。”

张明远道:“说来惭愧,家师羽化登仙后,这终南山上上下下我就多有劳顿了。如若不是扁头师哥协助,恐怕我是力不从心。”

费无极笑出声来:“明哲,你还好吗?有没有收弟子。”

明哲朝费无极胸膛轻轻敲了敲,马上喜笑颜开道:“怎么?来此扬威耀武不成?还是显摆来了?你的来意岂不很明白了,你想让我说,你好厉害,收了弟子,做了师父,还是青城山掌门人,也是名门正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也不是?”

张明远见明哲,二人面面相觑,微微一笑,兄弟重逢,情深意切。

费无极道:“你小子,也是油嘴滑舌了。”明哲笑出声来:“你才油嘴滑舌。”

子午等人向玄空道长作揖道:“弟子见过玄空道长。”

玄空一一扶起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有张明远、费无极当年模样。不错,不错,后生可畏。”

子午等人又见礼道:“弟子见过明哲师叔。”明哲微微一笑道:“不必如此。”

张明远道:“这是大徒弟子午、二徒弟余下。皆是京兆府人氏,年纪轻轻,志向远大,后生可畏,雄心壮志,更上一层楼。”给玄空道长和明哲介绍自己的弟子。

费无极给玄空道长和明哲也介绍起自己的弟子:“此乃我青城山大弟子普安,和我一样,都是风流倜傥。这是二弟子武连,你们别看他一个小男孩,也是很有雄心壮志。”

武连尴尬一笑,挠了挠后脑勺。余下一脸不悦,也无可奈何,只恨自己的面相不如武连那般眉清目秀,俊美可人。

玄空道长神情肃穆,仰天长叹之际,喃喃道:“看到你二人功成名就,贫道欣慰之极。你们师父和师叔在天有灵,也含笑九泉了。”

张明远和费无极,顿时眼里含泪,神情肃穆,动了动嘴唇,一言不发。玄空劝慰再三,方才好了许多。子午四人见状,也是心如刀割,默然不语。

明哲羡慕道:“我可没有什么弟子,我自己还是弟子呢。”

张明远道:“玄空道长客气了,也非功成名就。只是责任重大,还望前辈多多指点。只要不负家师期望就好。”

费无极道:“功成名就不敢当,如今做个山大王。逍遥自在就好,如今又多管闲事,行走江湖,真是一言难尽,心烦意乱。”

玄空叹道:“无极,你小子还是当年模样,说话就感觉怪怪的,总是不按常理。”顿时忍俊不禁。

费无极拉着普安近前,介绍道:“这便是我青城山与众不同之处,普安最像我,后继有人,自然高兴之极。我告诉弟子,行走江湖并不难,难得是如何打出一片天下。名扬天下不敢说,好歹让后人知道,我费无极来这世上也走了一回,就值了。”

张明远指着子午道:“子午最像我,稳重,处事缜密。不会夸夸其谈,总是知书达理、行侠仗义,颇有大志。”普安、子午面面相觑,心里乐个不住。余下、武连闷闷不乐,不在话下。

明哲纳闷道:“你们另外两个弟子呢,难道一无是处,不然为何带他们一同前来?”玄空道:“这要问一问他们了。”张明远正要说话,不知谁肚子响了,想必饿了。

费无极道:“这都中午了,我们还没吃饭。”玄空破涕一笑,伸手一指,道:“看看,有所怠慢,马上前往斋堂。我恒山派要开斋了。”张明远环顾四周,但见余下和武连摸了摸肚子,回过头,笑道:“有劳玄空道长了。”玄空在前,众人一同赶往恒山派斋堂。

“明远!”张明远走了进去,一声乍起,原来是惠松。

“无极!”费无极走了进去,另一声乍起,原来是道空。

张明远走了过去,微微一笑,拱手见礼之际问道:“惠松,近来可好?”

费无极近前笑道:“道空,你还是黑黑的。”

玄空捋了捋胡须,笑道:“无极,口无遮拦,也就是你了,如何有了弟子,做了掌门人,还是孩子般说话。”

明哲道:“真性情,也很好。”子午四人拱手见礼道:“我等皆是终南山、青城山弟子,见过师叔!”

张明远、费无极一一介绍开来:“不错,乃是我等坐下弟子,这是子午、余下、普安、武连。”

惠松、道空马上回礼,齐声道:“客气了,不必如此。”仔细端详着四人。

只见:这子午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儒雅之气,一目了然,一身白色衣衫,谦谦君子模样,映入眼帘。普安一脸坏笑,风流倜傥,颇有费无极当年模样,一身绿衣,飘飘欲仙。余下,温文尔雅,玉树临风,一身红衫。武连,花样美男,气质非凡,一身蓝衣。

玄空道:“你们穿衣真鲜艳。”嘴上笑了笑,对子午点点头,看来,也只有子午穿衣规规矩矩。

费无极心知肚明,这玄空年事已高自然看不惯年轻人花花绿绿的衣服了,随即问道:“不知,此番我等前来,恒山派都有什么好吃的招待呢?”

惠松道:“家师年事已高,自然多清淡。”

道空介绍道:“不知你们今日抵达,略备几坛好酒倒是不错,菜可没什么肉。就是不知这素菜你们可习惯?”

张明远道:“肉不可多吃,出门在外,入乡随俗。什么肉不肉的,有饭吃就很不错了。多有讨扰,已是不好意思。”

费无极一本正经道:“都怪这四个臭小子,昨晚买了鸡肉勾引我,可惜我没上当。今日吃些清淡也是极好。”听了这话,众人哈哈大笑。没想到,费无极口无遮拦,这般说话。

子午道:“师叔真是孩子气。”普安乐道:“我家师父可不是孩子气,此乃真性情。”余下道:“孩子气原本就是真性情。”顿时挠了挠后脑勺。

武连替费无极打抱不平,就不以为然道:“一派胡言。”众人都笑。

张明远请玄空上座,喜笑颜开道:“玄空道长,自从离开少林寺武林大会,我们都很挂念您老人家。不知近来可好?”

费无极道:“此番贼人莫非下了帖子,要上山挑战?如今大宋吃了败仗,十五万大军,打不过契丹的散兵游勇,岂有此理?”扶着玄空道长坐了下来。

玄空捋了捋胡须,笑道:“还好,还好。你们师父走了,你们师叔走了,想必你们伤心难过了一阵子。如今在上山难免睹物思人,也心烦意乱。出来走一走,也是很好。贫道也没想到贼人会下帖子来威胁我恒山派。许多名门正派嘴上答应要来援助,可目下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来不了了。可见世态炎凉,如之奈何?贫道老了,他们觉得我时日无多。他们都不愿意来看我了,觉得我一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只有少林寺空远、五台山慧能、梵净山红云、峨眉山明月师太来过,他们也是琐事缠身,身体都不太好。一些年纪轻轻之人,如你们一辈人都躲之不及。这崆峒山马超和昆仑山玉龙飞雪倒是千里迢迢来过一次。也是贫道大病初愈之际,你们那次走后,没多久他们来的。听说马超路过东京,皇上要他做使节,如今他倒成了官府之人了。至于会不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就很难说了。无论如何,贫道都祝福他功成名就好了。”听了这话张明远、费无极热泪盈眶。惠松泪流满面,明哲泪光点点,道空默然不语。子午神情肃穆,普安若有所思,余下诧异万分,武连闷闷不乐。

惠松安慰道:“师父,今日天气晴好,不必自寻烦恼。”

明哲道:“世态炎凉,恐怕有些牵强附合。师父实乃自寻烦恼,再说我恒山派也非到了此诚危急存亡之秋的地步。”

道空叹道:“就是,再说毕竟地处辽国境内,来一趟并不容易,何况如今宋辽大战过后。”点点头。

张明远环顾四周,尴尬一笑,缓缓道:“虽说人多力量大,可人少好吃饭。尤其军旅之中,驰骋疆场免不了人多势众,但粮草不济,就难上加难了,毕竟张口除了说话,还要喝水、吃饭、磨牙,打呼噜。”众人捧腹大笑。

费无极道:“这话在理。乌合之众不如精兵强将,要那么多人又有何用。我们不信贼人能翻云覆雨不成?岂不闻,‘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人少有人少的好处,我们且看贼人又当如何?”

子午道:“听说老毒物的徒弟要来捣乱。”普安道:“西夏平吉也来了。”余下道:“契丹人狗胆包天,居然到恒山耀武扬威。”武连乐道:“不怕,我用太原府老陈醋熏死他们。”众人忍俊不禁。

吃了午饭,众人闲话片刻,张明远、费无极等人一路而来,多有劳顿,都歇息去了。玄空也去午睡,只有惠松、明哲、道空在斋堂收拾碗筷。其余弟子也跟着忙前忙后。张明远等人本想帮忙,奈何惠松等人不许。

费无极道:“我们要帮忙,他们说不用,只好自己受累了。”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张明远紧锁眉头,缓缓道:“没想到玄空道长年事已高,如今身体不大好。”

子午道:“老人家好像看不惯我们的穿衣打扮。”普安摆摆手道:“我看他很喜欢,说我们青春不已。”

余下道:“我看玄空道长聪明过人,年轻时也是个相貌堂堂之人。”武连道:“恒山派真是卧虎藏龙,明哲也是老帅哥了。”

张明远道:“贼人防不胜防,不知他们意欲何为?”费无极道:“这贼人到来,自然神鬼莫测。至于他们几时到来,我们管不着,不过加强防范自然最为要紧。”

子午站了起来,把茶水递到张明远身边,问道:“师父,这恒山派如何就得罪契丹人和西夏人了?”

普安也把茶水递给费无极,追问道:“如何老毒物黄剑的弟子也来凑热闹?”武连道:“想必玄空道长当年的武林大会走漏了什么消息,也未可知。”

余下义愤填膺,握紧拳头,恨恨的道:“他们来了,倒要问一问,为何狗胆包天,前来挑战?”

费无极伸手一指,握了握拳头,恨恨的道:“这事情,还要从太原府说起。我提起来就恨得牙痒痒,就不说了,明远,你说说看。我怕我忍不住要骂娘。”

张明远猛然想起,随即惊道:“对了,太原府那一日,我们与玄空道长路过,有许多契丹人、西夏人就贼眉鼠眼,玄空道长说了一些义愤填膺的话,想必激怒了他们,故而一路尾随。我们还是心知肚明的。况且宋辽大战过后,辽国耶律淳恼羞成怒,不免会拿恒山派撒气。那完颜阿骨打的金军也在追捕天祚帝,我看辽国西京大同府被女真人拿下为时不远了。恒山派又离大同府不远,女真人不来骚扰,那是不可能的。至于一些契丹残兵败将,恐怕也会以恒山为据点,负隅顽抗,继续同金军周旋,也未可知。”

武连挠了挠后脑勺疑惑起来,缓缓叹道:“莫非恒山派有什么宝贝,不然他们不至于为了几句话就围攻恒山派,岂不太过牵强附合。要知道这江湖中人自然是有非常明确的目的,自然不会出师无名,打打闹闹。”

余下仰天长叹道:“他们居然敢到恒山派撒野,岂不匪夷所思?”子午冷笑道:“怕什么,料他们也是乌合之众,难成什么大气候。”普安乐道:“但愿我们可以成大气候。”

张明远道:“此番恒山派遭此一劫,也是冥冥之中的定局。就怕契丹人、党项人、女真人一同围攻。”捋了捋胡须。众人瞠目结舌,默然不语。

费无极点点头,叹道:“不错,这恒山派地处三国交界地带,难免为契丹、西夏武林高手虎视眈眈。何况如今女真人又来捣乱。曾几何时,许多契丹武士和西夏武士都想到少林寺挑战,到东京打擂,可惜一个个甘拜下风。故而他们觉得恒山派远在北方,远离东京和少林寺,没什么中原朋友支援,自然想来扬威耀武。殊不知此番我们前来,就是要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子午斩钉截铁道:“师父、师叔放心好了,弟子一定不负所托。”

武连也信誓旦旦,握了握拳头,恨恨的道:“贼人兴师动众,一路多有劳顿。我等以逸待劳,自然胸有成竹,打败一切来犯之敌,便是易如反掌。”

普安道:“没什么大不了,何必草木皆兵,怕个要命。”余下动了动嘴唇,痴痴的一笑,缓缓道:“就是不知贼人武艺如何?”

费无极道:“你们几个还是不要好大喜功的好,凡事要见机行事,不可自以为是。出门在外,别人前卖弄,以免自取其祸。”

张明远叮嘱道:“还是下山之际,为师嘱托的那般,不可恋战。当心上了贼人的当,他们有可能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故而保护好玄空道长实为万全之策。”

子午问道:“师父、师叔,玄空道长是不是有什么宝贝,让贼人惦记着?”

普安乐道:“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恒山派肯定有什么宝贝。”武连道:“玄空道长为何不说?”顿时挠了挠后脑勺。

余下笑了笑道:“猛然间问一问好了。如若说出来,我们就明白了,如若他老人家不说,我们也不必强求。”

张明远掷地有声道:“不错,恒山派的确有宝贝,在翠屏峰上,叫做英雄剑!”

费无极想起来了,马上点点头道:“这个宝贝,也是世所罕见。我们也是听大嘴师叔提过。”

张明远对子午四人道:“好了,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免得走漏了风声,你们歇息去吧。”四人应声出去,回过头再看一眼张明远,张明远摆了摆手。

费无极缓缓道:“想起来了?”

张明远回忆道:“那是自然,大嘴师叔弥留之际,叮嘱说,玄空道长告诉他,恒山派有宝贝叫做英雄剑,在翠屏峰上。他说,玄空道长告诉他,要明远、无极到恒山取走宝物。这宝物,辽国、西夏早已惦记许多时日。”

费无极道:“还记得大嘴师叔笑容满面,咯咯作响,转眼几年过去了。真是很想他了,有时候看到扁头师哥,仿佛大嘴师叔历历在目了。”

张明远道;“扁头师哥!大嘴师叔?莫非你想让扁头做师叔?”

费无极摇摇头,破涕一笑道:“你又不是三岁小孩,说这话,真可笑。我想你也心知肚明,大嘴师叔他是乐天派,扁头和他差不多。”

张明远听了这话,倒想起苏东坡了,毕竟苏东坡也是个乐天派。

夜色深深,费无极与张明远面面相觑,默然不语。不知明日,又当如何?看向窗外,清风徐来,神清气爽。冷月挂在枝头,只听几只鸟雀叽叽喳喳,叫个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