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守卫一惊,纷纷拔刀围上来。
然而环视四周,除了街边的树影,什么也瞧不见。
谢清音吓得四肢发软,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下地去。
侍女大惊,连忙去扶她。
这时有个守卫惊道:“上面有东西!”
谢清音摇摇晃晃起身,勉强定住神,闻言命道:“拿来我看。”
“是一只竹筒。”守卫取下用绳子绑在箭上的小竹筒,双手呈上。
竹筒还没巴掌大,用塞子塞住了。
谢清音打开来看,里头是一张字条。
来到灯下瞧,其上写着两行字。
“若敢散播谣言,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落款:长宣王。
谢清音将纸条死死攥在掌心,后颈阵阵发凉。
她下意识摸了摸头顶,头皮到现在都还是麻的。
十六叔究竟看上闻芷什么了?居然为了那种女人来恐吓她?
侍女怯怯地问:“县……小姐,你没事吧?”
“回府。”谢清音抬步往里走。
腿还是软的,进门时一踉跄,险些摔倒,走了好几步才渐渐缓过来。
“方才吩咐你那事……不用办了。”
长宣王是出了名的手狠,说不定真会弄死她。
这次就再饶闻芷一回,要收拾她,往后还有的是机会。
翌日,谢清音约沈继阳在老地方见面,依偎在他怀里,大吐了好一番苦水,哭得两眼红肿,好不可怜。
“我终究不擅勾心斗角,不像闻芷深谙此道,落败是注定的,我认输了。”
沈继阳劝慰道:“闻芷那般奸猾,连我也吃过亏的,你自然不是对手,别的都无妨,人没事就好,往后少在这些旁门左道上下功夫,还是发挥自己所长,建立功业为要,以你的本事,用不了两年,就能把失去的都挣回来。”
“你所言有理。”谢清音点点头,被他安慰得还算受用。
闻芷比她善用心计,这方面她确实不如,她认了,但在正业上,闻芷却不如她,她好歹也是太医院的长官,管着几百号下属呢。
然而沈继阳的话还没完:“不过你这次也着实莽撞,为了出口气,把封号给丢了,还得罪了皇后与高家,太不划算。”
说实话,他有些失望。
他原以为清音是再纯洁良善不过的人,不屑于使这种下作手段,没想到如今也……想是与闻芷打交道久了,近墨者黑的缘故。
谢清音坐起身,怒视过去,“你是在责怪我吗?我这口气还不是为你出的?又不是为我自己。”
“我没责怪之意,”沈继阳柔声安抚道,“你别误会。”
最好是没有……
谢清音注视着他,神色稍缓,半天没再言语。
傍晚回到沪阳王府,谢清音心里堵得慌,晚膳也没用,便早早洗漱了,回房歇息。
二更天时,丫鬟匆忙进来禀报:“小姐,宫里来人,说是婉嫔娘娘不舒服,请您立刻去一趟。”
“什么?”
谢清音急忙起来穿衣,紧赶慢赶地往宫里去。
夜已深,婉嫔的寝宫内仍是灯火通明,婉嫔喝过药,此时已睡过去了,皇帝亲自在床边守着,宫人们噤声侍立在槅门外,周遭静得叫人心慌。
太监通传,说谢清音在外请见,皇帝才起身来到外间。
“陛下,能否让我先去看看婉嫔?”
“不用看了,婉嫔就是吃了你开的安胎药身体不适,再让你看,朕的皇儿非得让你害死不可。”
谢清音脑子里嗡的响了一下,慌忙跪倒。
“冤枉啊!我开的安胎药绝对不会有问题,我敢用性命担保!”
谋害皇嗣的罪名她可担不起。
“冤枉?”皇帝眸中含怒,甩出一张纸,“你的药方朕已让好几个太医看过,证实大有问题!”
谢清音捡起方子扫了两眼,还要喊冤,视线掠过“二两柴荷”几个字上时骤然凝固。
“这不是我写的,我写的是一两,不是二两啊!”
这味药服用过量,会导致孕妇心悸、头疼甚至发烧。
她怎么可能一次性开二两?
皇帝恼火道:“还狡辩?这就是你的笔迹,你以为朕不认得?幸亏婉嫔只是发了低烧,服过药没有大碍了,不然你就是死罪!”
“药方是我写的,但有人在上面做了手脚,”谢清音近前指给他看,“我明明写的是‘一两柴荷’,不知谁添了一笔,改成了‘二两’。”
“胡诌完了吗?”皇帝根本不信,毕竟谢清音是有前科的,太后就差点被她给治死。
“陛下,我……”
“太医院的差使,你不用再干,以后好好做你的广陵侯夫人,待在后宅安生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