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啥玩意儿啊?”
南许瞅着人越来越红的脸颊,不明所以,“里头放蛐蛐咬你了?”
晏骜川拔腿就往屋子里跑。
“不是,还回来吃饭不?”南许喊。
然而却并未得到人的回复。
“这小子……”
南许摆了摆手,同阿宝道:“晚上再加道猪脑,吃啥补啥,我看他也是得补补了。”
“……”
晏骜川抱着衣裳,飞快躲进了屋子里,不忘将门闩落好,这才扑到床上,将寝衣内侧口袋里的玩意儿拿出来。
极粉嫩的小肚兜上,绣了孩童弄海棠的图案,精美又令人浮想联翩。
他先前替宋枳软整理衣裳的时候,偷偷摸过她的肚兜好多回。
甚至有想偷走的念头。
只是后来觉得宋枳软的肚兜不多,若是凭空少了一件,她肯定会发现。
这才勉强忍住了念头,没有拿走。
没想到……她竟然偷偷塞进了寝衣的口袋里。
方才他将手伸进口袋里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就摸出这是什么了。
掌心里的丝滑布料,令他不得不回想起,曾经见过的光滑肌肤,白皙胜雪,待情动时,又会泛起淡淡的粉意。
“……”
晏骜川不敢再细想,将肚兜仔细叠好,小心翼翼放在了枕头下面。
他家软软……可真坏。
明知道两人分开这么远,还拿这东西来……勾着他。
坏蛋软软。
下回…要不他将自己的亵裤悄悄寄过去?
这样是不是显得他们心有灵犀?
晏骜川枕着肚兜的枕头,嘴角不自觉暗暗上扬。
他家软软,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
“……”
花厌镇将货全都购置完,宋枳软盯着人装货上船,同乔风意这才回了客栈。
一整日的忙碌,两人都是疲惫不堪。
“姐姐,等明日,咱们就可以准备去楚州了。”
宋枳软倒在自己的床上,乔风意也一同睡在她身旁。
“楚州离这儿不算远,待到了地方,见着瑞王,很多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乔风意想了想,又转过脸来,看着小姑娘,“对了,你这次出来,有同瑞王说吗?他若是不知道你去,会不会提前离开?”
“不会的。”
宋枳软扯开唇角笑了笑,“我早在光州的时候,就给云藤阿叔写过信了,
我将事情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了,还请他帮忙寻找张匀的下落,
只是云藤阿叔没有回信,不过,他应当已经看过信了,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地离开的。”
乔风意闻言点头,“你做事,我惯来是放心的。”
宋枳软打了个哈欠,“真是没想到,咱们这么厉害,三个地方的榷场都已经换过了,
只剩下楚州,待楚州的也换好,咱们就能回去了。”
乔风意抬眉,认真听对方说话。
“也不知道,秦桑的生意如何。”宋枳软转过来,趴在床板上。
乔风意则是侧卧着,撑着额头,“秦桑的生意自然不会差,生意做到这个地步,
就算是品质有所下降,但名声打出去了,客人只会源源不断地过来,
更何况咱们的品质并未下降过,一直都是临安府饭铺的前列。”
宋枳软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只是可惜,眼下分店是开不起来了。”
“分店的事情倒是不急于一时。”
乔风意的视线落在宋枳软的脸上,眸底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却又没有问出来。
“姐姐,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都是这么久的朋友了,朝夕相处,宋枳软自然看得出来,乔风意的神色不太对劲。
“我这人,很少同人交心。”
乔风意沉吟:“故而,我从不会去打探旁人的事情,但是,你的事情,我还是很想知道的。”
头一回听见乔风意说这话,宋枳软愣了许久,心头有些高兴,兴许是从前,她也隐隐觉得,和乔风意之间隔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墙。
但如今,乔风意愿意主动打破这道墙,走到她的面前,这很不容易。
尤其是,像乔风意这样的性情和身份。
“姐姐是不是想问,司马珞的事情?”
宋枳软其实也不喜欢同旁人说自己过去的事,直接开口。
“嗯。”
乔风意斟酌道:“只是我单方面好奇,若是你不愿意说,也无妨的。”
“不会不愿意说,姐姐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本就该坦诚相待。”
宋枳软前世的朋友不多,晏璟是最重要的一个。
但如今,乔风意和慕红缨包括南许他们都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本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若是因为隐瞒,而让彼此走得越来越远,可就不好了。
“司马珞,我从前很喜欢他,而他,却想利用我,夺得皇位。”宋枳软道。
乔风意闻言,很快便思索清楚这前因后果。
宋枳软被晏家收留,而司马珞的母家左家,并非权势滔天。
如今的大晋,仍然是需要世家扶持。
若是得到了晏家的助力,只怕司马珞要少走很多年弯路。
“原来是这样……”
乔风意蹙眉,“可那日,我瞧见他对你不像是毫无感情。”
“是吗?”
宋枳软闻言,笑了笑,只是笑容不及眼底,“这我倒是真看不出来,
兴许是从前被他骗过,所以我也不愿意再去相信他,
而且如今,我有了阿川,我和他本就不该有更多的牵扯。
就算是他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惦念,我也绝对不会动摇的。”
乔风意瞧见宋枳软神情间,提起从前,是难免的苦涩,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做得很对。”
“人既然因失误走到了死路,就该及时掉头,不要一错再错,
我先前在仙乐楼中,同许多女子相处过,她们总是因为深陷情爱,而无法自拔,
就算是被男人欺骗,被男人陷害,也在所不惜。”
乔风意提及在仙乐楼所见,眉心紧皱,“女子不该如此的,为人在世,最爱的人应当是自己,
连爱自己都做不到,她们怎么会奢望旁人来爱她们。”
宋枳软很少听到乔风意表示自己的观点,“姐姐说的是。”
“我倒也不是对她们嗤之以鼻,其实也能理解,人是有感情的,
只是不理解她们将感情付出到了错误的地方,为何不及时止损。”
乔风意认真地看着宋枳软,“阿枳,姑娘该有骨气,也该有勇气,
就算多爱一个人,都不能迷失自己,一味地沉溺于对方的谎言,甚至是自我欺骗,那才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姐姐想得通透。”
宋枳软其实很羡慕乔风意,思绪清晰,从来都是冷冷静静,极容易想清楚事情利弊。
前世的她若是如乔风意那般聪颖,就不会掉入司马珞的陷阱,万劫不复。
她需要经历一世惨痛才领会的道理,乔风意却一直都清楚,并为之照做。
她很佩服。
“不过,我方才说的话,是有些过激。”
乔风意瞧宋枳软,又道:“晏骜川还是值得托付的,算是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好男人。”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宋枳软笑了笑,“那姐姐呢,你先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方才,宋枳软没有顾忌说出了从前,而乔风意也没有想要隐瞒,如实相告:“先前,我从未喜欢过人。
或许是本身就是皇子培养的细作,对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我常抱着怀疑的角度。”
听到这个答案,宋枳软也觉得并不惊讶。
每个人的感情和观念,都是因为经历所构成的。
虽然宋枳软因为司马珞曾对爱情失望过。
但是曾几何时,父母之间的相濡以沫,也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
对于感情,她始终是向往的。
这一点,同乔风意并不同。
“那南许呢?”只是难免八卦。
“不是一路人。”乔风意并不避讳。
宋枳软愣了下,心底其实是希望南许同乔风意在一起的。
不过,感情的事情,的确只有身在感情中的人才能说清楚。
作为朋友,宋枳软也没打算插手乔风意感情中的事情。
“只要姐姐高兴就好。”宋枳软笑。
乔风意嗯了声,瞧见小姑娘伸懒腰,于是从床上起身,“你若是累了,就先歇息吧。”
“没事,我先去沐浴,等会儿咱们再聊。”宋枳软从床上爬起来道。
只是乔风意瞧着人蹲在柜子前翻找,像是许久都没找着东西。
“什么东西不见了吗?”乔风意问。
宋枳软嗯了声,有些苦恼地转过来,“真是奇怪,有件肚兜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