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许顿了下,很是茫然的表情,“郎君这是什么意思?”
宣郎眯起眼,语气中已然有了猜忌:“难道你们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
“什么传言?”
晏骜川不明所以,“郎君,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们姐妹俩初来乍到,只听说过黄家二姑娘死于非命的事,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宣郎抿起唇,“看来宣某是误会了两位姑娘。”
南许转了转眼珠子,缓和气氛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桩风流韵事,
不知道郎君有没有听说过?”
宣郎抬眉,“是什么风流韵事?”
“那黄家二姑娘,听说这几年都和一个小白脸混在一起,
隐瞒着所有人,听说那小白脸同郎君一样是读书人,
就是不知道郎君有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南许问。
“黄家二姑娘和小白脸?”
宣郎垂下了眼皮子,静静说:“闻所未闻。”
“我也是听街边的小贩说的,不知道真假。”
南许端起一旁的茶盏,又要再饮。
“姑娘且慢。”
宣郎忽然叫停。
“怎么了?”南许不解。
“天气冷了,茶也凉得快,我先帮两位倒点热的,这样身子也舒服些。”
宣郎起身,端过两人的茶杯又去了小厨房。
“方才险些暴露了。”
南许顿时肃色对晏骜川说,后者打量着这宅子,低声说:“一个穷书生,
哪里有钱置办这样好的宅子。”
“不止,我方才瞧那些瓷瓶和屏风,都是上好的玩意儿。”
南许冷哼了声:“这小子可不简单。”
晏骜川余光落在小厨房里倒映在地上的人影,低声说:“他只怕就是黄散依的那个小白脸。”
“我也觉得。”
南许托着下巴,“但是你说,他为何要杀了黄散依呢?
这宅子都只怕是黄散依给他置办的,你没瞧见方才他一听见我们身上不少财物,
那眼睛比烛盏还要亮,分明是个财迷,为何要杀了摇钱树?”
“真的是他杀的?”
晏骜川摇头,“我不觉得他会做出杀人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
南许提及先前从叶娘那儿得到的消息:“这个宣郎,先前是和柳娘在一起,
柳娘要嫁入黄家,两人这才分开,而宣郎又恰好同黄散依好上了,
你觉不觉得这件事特别巧?简直就是巧得稀奇,干什么非得缠着黄家一家来祸害呢?”
“别说了,人来了。”
晏骜川眼神警示,南许这才闭上嘴。
“茶趁热喝。”
宣郎将茶盏递给两人,笑容温和。
南许和晏骜川连忙端着茶杯饮了下去。
“那我就先出去帮姑娘们瞧瞧马车。”
男子好心道:“若是天黑了,可就不好赶路了。”
“郎君真是热心肠。”
南许假笑了声,哪里肯这样轻而易举地放人走,又喊住人问:“郎君,
现在天还没完全黑,要不再坐下来聊一聊,等到日头完全落下,
不晒了,你再出去也不迟啊。”
宣郎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时,面上的笑容略有些深意。
“姑娘可是还想打听黄家的事?”
南许表情微顿,同晏骜川对视了一眼,转而笑道:“那倒不是,
只是近段时日总是听人将这事儿传得神乎其神,也就有些好奇,
想知道一些来龙去脉罢了,只不过我和姐姐都不是临安府的人,
所以才会跟你打听打听,若是郎君不知道,就全当是听个乐,
就当我和姐姐从来没有问过。”
“……”
“……”
厅内阒然无声,良久,都没有人说话,南许察觉对方的表情不对,于是扯起嘴角,试探性笑道。
“宣公子?”
“怎么了?”
晏骜川循声看过去。
“来龙去脉?”
宣郎掀开眼皮子,眸底乍现寒光,“你们不比我更了解吗?”
南许面上的笑脸有些僵硬,“公子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宣郎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我还想问问你们怎么了?”
晏骜川眉头骤然蹙在一起,看向手边的茶盏。
猛然起身,脚步却踉跄了好几下,不敢置信地看向宣郎。
“你!”
南许睁大了眼,瞧晏骜川没走两步,脚步就倒退,紧接着就重新倒在了座椅上。
“姐姐!”
南许紧跟着起身,脚步也跟着在原地旋转,指着茶盏,又看向宣郎。
“你、你在茶中动了手脚……”
“是啊,可惜你们发现得太迟了。”
宣郎冷冷一笑,转身回了小厨房,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
“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可惜今日就要在我手上断送性命了。”
南许晕过去的速度没有晏骜川那般快,攥着椅把手,强撑着站起身,“杀人…杀人可是重罪!
你是要一命……抵一命的。”
“一命抵一命?”
宣郎笑容森然,“待我杀了你们,然后再离开临安府,你觉得谁能知道这件事?”
“你敢……”
南许眼皮子恍若都睁不开了,两眼往上翻,紧接着就栽倒在地,只是嘴里还在呢喃:“这是…重罪……”
“……”
宣郎待两人全都晕了过去,这才缓步走上前,踹在南许的腿上,将菜刀抵在人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