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枳软只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摁住,紧接着,身上骤然一轻。
再抬起脸来,方才还压着她耀武扬威的少年这会儿已经落荒而逃,留下在风中不断晃荡老旧的门。
“?”
宋枳软从床上坐起来,扫视了一圈,没有再看到那本书。
估计是晏骜川藏在身上了。
那人也是狡猾。
知道将书揣在身上,才不会让她发现。
“……”
她整理好衣襟,从床上坐起来,才想起来这是晏骜川自己的屋子。
那他跑出去做什么?
该走的不是她吗?
宋枳软好笑地走到屋门口,这才又瞧见方才夺门而出的少年,一声不吭背身蹲在了地上。
肯定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的,只是不好意思转过身来。
“……”
宋枳软险些笑出声来,见人吃瘪,也没忘记火上浇油。
“那我就先回去睡了?”
“……”蹲在地上的少年不为所动。
她抬眉,“我真走了,你确定没有别的话要同我说?”
夜色之中,晏骜川的耳朵根子更红了些,在昏暗光线中,也是亮眼的存在,许是害羞,将脑袋埋进了膝盖里,越来越深。
唯有那高束的乌黑马尾,在半空中,晃了又晃。
真是娇。
宋枳软抿唇偷笑,随即才依依不舍地抬起脚,离开了晏骜川的院子。
“……”
“……”
晨光熹微,南许昨天累了一整日,今早卯时不过就起床,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晏骜川醒的比他还早,大早上的神清气爽。
若非眼皮下挂着的两道黑眼圈,他当真以为这人是睡到自然醒。
“你不是比我还要老一点吗?为什么精神头这么好?”
南许穿着靛蓝衙役袍,脸都快埋到饭碗里了,又开始后悔第一百零八遍,“早知道当时就该跟你一起习武。”
换做平日里,晏骜川指不定得嘲笑他多少回,可今日却一个字都没多说,嘴角带着笑意,不晓得遇到了什么好事。
“捡到钱了?”
南许瞧着这人春风得意的嘴脸,就莫名有些不爽,“还是吃了屎了,笑成这样,让你捡了多大便宜了?”
“滚。”
晏骜川掀开眼皮子,没耐烦地扫了这人一眼。
“今日还得去查案子,方才我碰着乔乔了,
她们今日也会去秦桑,到时候老陈会直接接了她们,再来找我们。”南许道。
是了。
昨日大家伙都说了,今日得去黄家再查查的。
宋枳软起身后,已经到了辰时,同乔风意简单用了些早饭,才去秦桑。
因为戏楼死了人的缘故,秦桑开业也得再需要点时候。
不过万家姐妹倒是高兴,说是有更多的时间备菜,全然不担心,戏楼的事情会影响秦桑生意。
“……”
“……”
待过了午时,本来说好是宋枳软和乔风意去接晏骜川他们,想来想去,还是先让他们过来用午饭,再一块去黄家。
正好万家姐妹做了几样饭菜,也是新菜,打算让宋枳软几个尝口味的。
大小陶和柏兰几个来了,对菜的味道也是赞不绝口。
简单用过饭后,老陈这才送他们去了黄家。
仍是白幡挂满了屋宅四角,院落门厅都是死气沉沉,黄家老爷夫妇都在招待客人,倒是比前几日的精神头要好多了。
同晏骜川他们交代了几句客套话,这重新才去待客。
今日黄勇没出现,黄志闷闷不乐陪着父母待客。
“咱们今日该怎么查?”南许问。
晏骜川瞥了眼宋枳软,见小姑娘也跟着望了回来,忙收回视线。
不过宋枳软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镇静分析:“如今府上主人都在前院招呼客人,
不如我们先从下头的人开始查,或许能查到一些不同寻常的。”
“好。”大小陶点头,“那我们去查查端茶的丫鬟小厮。”
宋枳软点头,“我去后院瞧瞧。”
“让乔风意跟着你一起。”晏骜川蹙眉。
乔风意拉住宋枳软的手,回头道:“放心吧,有我在。”
晏骜川和南许先到了马房,正好有小厮在给马喂草。
南许瞧见后,正打算走上前问候,却被晏骜川半道拉住。
“?”
南许不明所以地看着晏骜川。
后者将他们两人身上的衙役袍解下来,扔在了一旁的干草堆里,这才走过去。
“这马一日得喂多少粮草?”
喂马小厮闻声转过脸来,见走来两个细皮嫩肉的小郎君,不解道:“二位是?”
南许可不知道怎么回答,下意识看向了晏骜川。
毕竟方才他将衙役的衣裳脱了,正是怕受府衙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