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娘不明所以地看着宋枳软。
先前她和宋枳软相处的时候,也没觉着这姑娘说话会如此没有分寸,担心王四大怒,连忙缓和气氛。
“姑娘,您若是觉得价钱贵了,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只是你这…这话未免说的有些难听了。”
乔风意对花大娘淡声道:“大娘先别急着说难听,我妹妹说话做事都有分寸,先前咱们在你那儿租宅子,
你瞧我妹妹说个半个不好没有?她惯来是个脾气温和的,若非事出有因,她是不会随意开口。”
说罢,乔风意就看向了王四,见人心虚地咽了口唾沫,询问:“王老板,你该不会是对我们有所隐瞒吧?”
王四看宋枳软面色笃定,忍着不安说:“自然是没有,宋姑娘,你方才又何出此言,
若是不愿意租铺子,咱们和和气气说了便是,何必说我的铺子没有人会租呢。”
“东家,你怕是误会了我方才的意思,我不是针对,也不是发脾气。”
宋枳软抿唇,“我只是说实话罢了。”
花大娘一脸懵,见宋枳软的面上确实并无恶意,问道:“姑娘究竟是什么意思?”
“东家,可否问一句,您这铺子有多久没做生意了?”宋枳软问。
王四眼神略躲闪,“就是这几日准备要卖铺子,才没有做生意的。”
“怕不止吧。”
宋枳软镇静道:“虽说一楼的桌椅擦拭干净,但是二楼的戏台子却沾满了灰,定然有两月没有擦拭过了。
东家先前说过,客人们来,便是来看皮影戏,但台子至少有两月没有擦拭过,证明这楼至少有两月没有做生意。”
王四的脸色发白。
“那这两个月发生了什么呢?”
宋枳软看着王四,“方才东家说,夫人爱侍弄花草,我瞧东家似乎是宿在了楼里,不知夫人住在何处?”
“我夫人在楼里住的不好,前阵子病了,所以我们租了一处宅子,她在宅子里养病。”王四说。
花大娘闻言很惊讶,“你夫人病了?还租了宅子?怎么没同我说过?”
王四深吸一口气,语气掩藏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所以这才没有声张。”
“那花花草草枯萎的模样,也瞧得出有好些时日没有照顾过了。”
宋枳软端详着王四的神情,回忆道:“我们来时,的确瞧见了御街游人如织,但也有奇怪的地方。”
“就譬如,游人们在街头和街中央的位置数量最多,到了街尾却没什么人了。”
王四道:“这也正常,大家伙到临安府游玩,每日都辛苦疲惫,
自然有嫌累只走一半的游人,姑娘说的这话可没什么道理。”
“游人累了,只走到一半的确很正常。”
宋枳软微笑,“但显然就算是走累了,也不会到街尾的时候,连四分之一的人都不剩。”
花大娘听了宋枳软的话,也逐渐品出不对来,“是啊,我记得我上回过来,
好像是过年那阵子,就算在街尾,人还很多的。”
“……”王四无声看着对方。
宋枳软抬起眼皮子,顺着大门的方向,看过去,“问题不在游人身上,
这条御街的前中段部分的摊贩很多,而到了街尾,却一家摊贩都没有,
剩下的都是铺面,游人们自然以为到了中后段就没什么可逛的了,
所以咱们到了街尾,才瞧见没什么人。”
“对!你不说方才我都没注意。”
花大娘拍了下手,忙不迭起身走到门前去观望,指着门外说:“这、这怎么一个小摊贩都没了呢?
我记得先前过年的时候,摊贩可多了,有时候还得为了摊位打起来,光是你这瓦子门口当时就有五六个来着。”
王四表情彻底失去了镇定,深深叹口气道:“姑娘还真是好眼力。”
宋枳软语气平和:“东家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先前若你答应将铺子租给我们,我根本也不会将事情说穿,
其实谁也不愿意当冤大头,这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人,咱们各退一步,便能海阔天空。”
花大娘见王四欲言又止,也忍不住了,问道:“王四兄弟,你说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这御街生了什么问题?我可是诚心诚意带着她们来给你做生意的,
你可不要将我的名声搞臭了。”
“花姐,我怎么会想着将你的名声搞臭。”
王四紧皱眉头,“主要这问题确实不是出在我在铺子上。”
“那是什么问题?你快说来。”花大娘急了,“大不了咱们一起解决。”
乔风意看向大门之外,一眼就看穿了,“问题应该出在对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