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软身体一僵。
他方才说什么?
媳、妇、儿?
叫的是她?!
她还在反应的时候,埋在她怀里的晏骜川也意识逐渐清明过来,后知后觉,几乎是弹了起身,跪在床上先定睛看了她一会儿。
“你…没事吧?”
“……”
“我那什么…好像肚子不舒服。”晏骜川抓着自己头发,通红着脸,眼神飘忽不定。
宋枳软缓缓问:“你肚子不舒服,捂着脑袋做什么?”
“……”
少年慢慢将捂着脑袋的手,挪到腹部,抱着床上的衣裳就往后退。
“那是我的衣裳。”宋枳软不忍提醒。
晏骜川连忙将她的衣裳放回来,脸和脖子更红了,嘴唇动了动,“我、我睡糊涂了。”
“你方才有说什么吗?”
宋枳软将衣裳拿了回来,尴尬地抬眼看向对方。
“没、没啊。”
晏骜川手忙脚乱,将床头叠着的外袍系好,随即穿好鞋,踉踉跄跄往外走。
“那什么,天亮了,南许应该得找我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宋枳软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已经落荒而逃,狼狈的身影消失在了禅房内,一溜烟似的。
不过好在因为昨夜一场大雨,大家都没睡好,故而也就起得晚,更没有发现,从宋枳软屋子里逃出来的少年。
按照原定的路程,今日早间赶到衢州后,一直赶路到夜里便能到临安府。
老陈一大早就找住持将斋饭打包好,放在马车里,待几人都上了车,才开始用早饭。
“啊……”南许打了个哈欠,瞧向一旁缄默不语,埋头吃饭的晏骜川。
“大早上一起来胃口就这么好。”
阿宝帮宋枳软将粥吹凉,递过去,“姑娘,喝点粥吧。”
宋枳软接过后道了声谢,刚喝下一口粥,就听见南许好奇。
“晏骜川,不过你昨夜去哪儿鬼混了?我怎么睡醒起来没看见你?”
“咳…咳咳……”
宋枳软一口粥还没咽下去,因为这句话呛住。
晏骜川忙放下手里的素菜馒头,急忙替宋枳软拍背,“没事吧?”
“我没事。”
宋枳软说:“粥太烫,我喝急了。”
“粥不烫了呀。”阿宝记得自己分明是将粥吹凉了,才给宋枳软的。
“我昨夜哪儿都没去,你做梦了。”
晏骜川给宋枳软倒了杯热水喝下,这才坐回去。
“我做梦了?”
南许自我怀疑,“我怎么记得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确是没人。”
“你自己呼噜打得那么大声,哪里醒来过。”晏骜川若无其事擦手。
“胡说八道,我从不打呼噜。”南许为自己正名。
晏骜川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不打呼噜?”
“…颇有些道理呢。”
南许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自打上回在客栈被吓过一回后,我就老是做梦,你们都没这情况吗?”
乔风意淡定摇头。
慕红缨斜倚在座椅上,“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去你娘的,老子平生唯一做的亏心事,就是在你小时候没掐死你。”南许冷哼道。
“歇着吧,大早上的只听见你一张嘴叽叽喳喳。”
晏骜川拍了下南许的腿,余光瞥见宋枳软将粥喝了下去,才道:“有精力在这儿猜鬼神,不如想想到了临安府投军的日子。”
南许撑着下巴,“我一想到投军,这头都疼了。”
“那若是回去继续科考呢?”慕红缨挑眉。
“那还是投军好。”南许正襟危坐。
闲聊了两句,大家伙纷纷歇下,一整日都需得赶路,众人只在午饭的时候找了家饭铺稍微歇了会儿。
到了酉时日落,终于赶到了临安府。
“这就是临安府啊。”
过了城门,南许将帘布拉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不比京城繁华富贵,但瞧着还挺热闹。”
“诶!那是不是征兵的?”
慕红缨撩开帘子,指着城门口围在一起的人道:“你们现在就可以下车去投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