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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雁对谢承玉这敷衍的态度,属实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气急败坏地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谢承玉那深邃的眼眸黯了黯。

如今云雁公主已经知道他在敷衍她,那在他这儿寻不到裴渊,云雁必是会采取别的行动,看来,他得亲自去给裴渊报个信,让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在宫中将养了些日子,谢承玉身上的伤好了大半,他便同太后道:“皇祖母,玉儿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今日便可回侯府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太后颇有些舍不得,但知也不可能一直将谢承玉留在宫中,只能放他回去,“也好,你再不回去,你阿娘就要来宫中跟我要人了。回去后记得再好好休养些时候,手头那些公务继续放一放,不碍事的。”

“知道了,玉儿自有分寸。”

谢承玉同太后告辞后,便出了宫。

一路上,他都能感觉到身后跟了人。想来是夙文帝的人。

谢承玉装作并未发现的样子,一路面色无恙地回了侯府。之后几日,他便在府中,一刻也未曾出去过。

玉街巷。

乔装改扮后的谢承玉,换上一身小厮的行头,前来寻裴渊。

确认过身后没有任何人跟着后,他回到自己的别院,翻身上墙,潜入裴渊的院子里。

此时是白日,裴渊正在屋中温书。

突然,他似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响动,推开窗便往外看了看,却什么动静也没瞧见。

奇怪了,他方才明明听见了人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却离他很近。

他还以为是沈姝来了。

可往院子里一瞧,却什么也没有。难道是他听错了?

正疑惑着,房门被人推开。

裴渊忙回头看去,就看见谢承玉在他身后,食指抵着嘴唇,冲他嘘了一声。

裴渊噤了噤声。

眸中很是诧异。

谢承玉,他怎会来这?不对,他又怎知自己住在这?

“谢兄,你这是……”裴渊终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谢承玉一路过来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行踪暴露,这会儿到了裴渊的房中,倒是放松了许多,他随意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给自己沏了壶茶,道:“自然是有要紧事找你。”

裴渊走上前去,“何事谢兄这般打扮?”

面前的谢承玉虽穿着毫不起眼的小厮的衣衫,可那张贵气的俊容却与身上这行头格格不入。

谢承玉笑了笑,“若不是为了帮你,我何必打扮成这样。”

“帮我?”裴渊更疑惑了。

谢承玉见他还一副无所知的样子,不由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前些日子你可是去过酒楼?”

翠华阁?

裴渊点了点头,“是去了翠华阁,前些日子姝儿见我每日温书太过疲惫,就带我出去放松了会儿。”

谢承玉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不管是过了多久,从裴渊口中听到他亲昵地唤着沈姝为姝儿,他的心里都有些不畅快。

他回过神来道:“不跟你卖关子了,我直接跟你说吧,那日你们可是遇见了一个异国女子,而你还出手救了她。”

裴渊一愣,“谢兄怎会知道?不过我并未救她,帮了她的人是姝儿。”

“谁帮了她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那个女子她看上你了。”谢承玉面色凝重,眼神往下沉了沉,“而那个女子的真实身份,却是大云朝的云雁公主。”

“什、什么?”

裴渊面色一惊,看向谢承玉的眼神充满了诧异。

不管是那个女子看上了他,还是那女子的真实身份,都令他惊讶不已。

想到那日那女子的乖张行为,他不由得蹙了蹙眉。

难怪那女子的态度那般嚣张,原是身份显贵,习惯使然。

“如今云雁公主正在四处找寻你的下落,你这些日子最好小心一点,别被她撞上。”谢承玉说完,眸中有过一丝不忍,“还有,这事别让沈姝知道。”

“自然。”

裴渊知谢承玉的意思。

若是让沈姝知晓有一位位高权重的女子,正在觊觎裴渊,只怕是会胡思乱想,伤心伤神。

她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就别让她再多这么一件了。

“谢兄是特意过来告诉我这件事的?”裴渊道。

谢承玉放下茶盏,一脸无辜:“怎么可能,我有这么闲得慌?”

裴渊笑了笑,“既如此,那留下来陪我下盘棋吧。”

“下棋就算了,本世子还有要紧事,先走了。”谢承玉起身,拒绝了裴渊的邀约,便要离开。

却在这时,院门被人推开。

只见一道粉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沈姝提着食盒,面带笑容,朝着裴渊的房间走来。

裴渊透过打开的窗子,看见了沈姝,“是姝儿来了。”

沈姝。

谢承玉心念一动。

他飞快地闪身到书架后面,朝着裴渊轻声道:“别说我来过。”

他不想见沈姝。

更不想以这副样子见她。

穿着小厮的衣裳,面容苍白憔悴,一身病气,定是与沈姝记忆中的他形象相差甚远。

谢承玉站在书架后面,胡思乱想着。

耳畔却传来沈姝娇俏的声音,“裴哥哥,我来看你了。”

每过个几日,沈姝就会来找裴渊,并给他带一些自己亲手做的吃食来。

二人就在房中,乘着午后的微风,品着美食佳肴,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姝儿,辛苦你了。”

裴渊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食盒,同她一起将里面的吃食端出来。

突然,沈姝奇怪道:“裴哥哥,今日可是有客人来?”

裴渊手中动作一顿。

书架后的谢承玉也不由得呼吸一窒。

“这怎么有两个茶杯。”

平日桌案上只有裴渊的茶杯喝过后放在一旁,今日却摆了两个茶杯。

裴渊替谢承玉掩饰道:“都是我喝茶用过的茶杯,忘记收起来了。”

“是吗?”沈姝点了点头,倒也没在意。

裴渊在上京除了谢承玉外,没什么认识的人,应当不会有谁来找他喝茶,除非是谢承玉。

想到谢承玉,沈姝不由想起前些日子,沈丘来锦香院找叶姨娘,她路过房间时听到沈丘同叶姨娘道:“近来宫中还真是不太平,本来我想去找谢小世子打点一下河儿的事,没想到竟听说他不知因何事得罪了圣上,被当众在殿前打了五十大板,想找他帮忙替河儿求情,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