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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忧话音一落,围观的百姓便纷纷鼓起了掌,发出了海啸般的哄笑声。

他们根本不在乎裴行止是长是短,反正歌谣里这么写了,沈无忧也这么说了。

从今往后,裴行止身上的标签再也离不开“小”、“短”二字。

裴行止一边护着裴老夫人,一边怒气腾腾地盯着沈无忧。

她若只拿他屁股上的紫色胎记说事也就罢了,她怎可拿他的尺寸说事?

最气人的事,他明明又大又长!

沈无忧察觉到了裴行止的视线,不过她并不在意。

她一把推开挡在苏墨玉跟前的苏凌,朝着苏墨玉步步逼近。

“你还想做什么?”苏墨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沈无忧的气场很强大。

甚至连裴行止都比不上她十分之一。

“我其实还挺好奇的,昨晚你说头几次上战场,你被吓得尿湿了裤子,这事是不是真的?”

“还有啊,我怎么感觉你们苏家从上到下都没什么脑子?你这女诸葛到底是大智若愚呢,还是借了他人的谋略?”

沈无忧终于问出了困惑已久的问题。

裴行止在军事方面确实有着独特的见解,他敢用人,也擅兵法,能够屡建战功并不奇怪。

但是就她目前的观察,苏墨玉确实难担大任。

“你少血口喷人!”苏墨玉被沈无忧这么一说,更显心虚,眼神都变得飘忽不定。

“行吧,这事先放一边,咱们先来探讨一下眼前事。”

沈无忧看着苏墨玉这副心虚的模样,已经能够确定苏墨玉女诸葛的名号根本就是浪得虚名。

不过她现在还没有证据,并不急着揭露苏墨玉。

“女诸葛,你们一口咬定,是我派来的人在捉弄你们,可有证据?”沈无忧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穿着粉色肚兜的壮汉身上。

壮汉们极有眼力见,沈无忧话音一落,他们又一次手挽手,把苏墨玉围在了最中央载歌载舞。

“羞羞羞!女诸葛战场尿裤子,稀里哗啦熏死个人!裴将军哼哧哼哧嗅着闻,如同赖皮狗儿爱闻屎,喜欢喜欢他是真喜欢!”

“你们别欺人太甚!”苏墨玉又羞又怒,“歘”地一声拔出了苏耀祖攥在手里的佩剑,剑锋直指为首的壮汉眉心。

刹那间,那群体形肥硕的壮汉吓得脸色发白,纷纷噤了声。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苏墨玉的剑划开了其中一人的脖颈,殷红鲜血汩汩涌出。

裴行止连忙夺下了她手中的剑,神情严肃地说:“莫动怒!真要是闹出人命,麻烦的是我们。”

“我咽不下这口气!”

苏墨玉眼里噙满了泪水,一直以来,她在天朝百姓心中的形象都是极好的。

这下全京都城百姓都知道她上战场时被吓得尿裤子。

“咽不下也必须咽下去!”裴行止终究是比苏墨玉能忍。

他男人的尊严都被践踏得一点不剩,也没想过当众杀人。

“沈无忧,一定是你!”

苏墨玉转过身,手指着沈无忧,她的眼泪从眼眶中簌簌滑落。

“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该当众下跪,向我赔礼道歉?”

“肯定是你!我从未和别人结过仇,一定是你,嫉妒我抢走了你的一切。”

“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嫉妒你?”

沈无忧摇了摇头,她确实是发自内心感到庆幸。

幸好在和裴行止圆房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要不然到时候怀上身孕,她肯定要后悔自己眼瞎心盲,错把粪坑边上的垫脚石,当成了万里挑一的真宝玉。

“你们说,是不是沈无忧指使你们的?”

苏墨玉胡乱擦掉了脸上的泪珠,转头看向身后面面相觑的壮汉们。

为首的壮汉捂着流血不止的脖颈,语音哽咽地道:

“女诸葛好生小气!我们是醉仙楼的店小二,东家说了,要排演一场新节目,供来店食客消遣。由于这场新节目用了女诸葛和裴将军的名讳,东家要我们特地前来询问你们的意见。你们若不同意,我们的节目就会被当成非法牟利,是要上衙门吃官司的。”

“醉仙楼东家是谁?”

苏墨玉蹙着眉头,她还是觉得这事儿和沈无忧有关。

“呜呜呜...女诸葛当街杀人,快跑!”为首的壮汉并没有回答苏墨玉的问题,捂着染血的脖子,带领着剩下九位呆若木鸡的壮汉,一溜烟功夫跑得没了影。

沈无忧挑了挑眉,此刻也很是好奇那位神秘的醉仙楼东家。

按理说,醉仙楼的东家和九王顾景炎之间应该有着很深的渊源。

不然这醉仙楼也不可能为了九王的病,大张旗鼓地找寻毒医的关门弟子。

又或许,九王就是醉仙楼的东家。

可真要是九王的话,他为什么要捉弄裴行止和苏墨玉?

是为了替她出气,还是他本身和裴行止有私仇?

沈无忧更倾向于是后者...

“回府吧。”

裴行止见那群闹事者四散而逃,也没想着追究今日这场闹剧。

且不说醉仙楼东家是何身份。

真要是追究起来。

苏墨玉还伤了人,这官司是输是赢还未可知。

最重要的是,这两日他太丢脸了!

他只想早点翻篇,再不愿提及这事。

上了马车,裴行止那双幽深的眼眸定定地落在了沈无忧身上。

许久,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无忧,你和醉仙楼东家是什么关系?”

“将军该不会怀疑,我和醉仙楼的东家有一腿吧?”

“醉仙楼的东家似乎很袒护你。”裴行止的直觉告诉他,醉仙楼的东家对沈无忧真的很特别。

“似乎?”

沈无忧冷声道:“将军应该知道名节对女子有多重要。你仅凭自己的猜测,就妄想把我钉在荡妇的耻辱柱上,其心可诛。”

裴行止沉着脸,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我与醉仙楼素来无仇,平白无故的,他又怎会这样捉弄于我?”

“将军此话差矣!你和醉仙楼无仇,但这并不代表朝中和你政见不合者不会花钱买舆论阴你。”沈无忧这番话原本是足够让裴行止打消疑虑的,可她偏偏毫无征兆地干呕了起来。

裴老夫人眸光深沉地看向沈无忧,疑惑地问道:“你怕不是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