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摇头轻叹一声，随后步入正题，开始道来往事。
“我不知道现今如何记载白莲教，想必没说出什么好话，其实也无可厚非并未冤枉”
“行骗敛财，拦路抢劫，杀人放火，绑架勒索，诱拐孩童，逼良为娼，为钱财几乎不择手段”
“全死光了还世间一个清静，我倒挺佩服下令剿灭白莲教的人，改天有空得去拜拜”
许沉一头雾水却感到十分有趣“好叫道友得知，幕后推手乃晋朝孝宗皇帝，上官琦”
“特意成立诛邪司，足足三代人耗费不少功夫，如今陵墓尚在，想去拜祭随时都可以”
“不过嘛……”
语气停顿片刻，倒酒细细品尝，放下杯子又问道“听你之言，对其所做所为深恶痛绝”
“先前逃亡途中，以僵尸之身未伤及半条人命，显然与邪教非一丘之貉，怎会有掺杂，其中缘由可否道来”
“自无不可”冯援奎自嘲一笑，又摊了摊手，整体表现出四个字‘身不由己’。
“记得晋朝尚符九年，岭南道遭了旱灾，我老家那块瘟疫横行，一家八口就剩三个”
“爹娘，两个妹妹一个嫂子，死的死，卖的卖，我跟俩哥哥外出逃荒”
“眼看快要饿死，遇见白莲教招募神兵，若能选上就给一袋粟米”
许沉眼角一瞥“你去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冯援奎言语间无奈又心酸。
“哥仨一块去，他俩被刷了就我选上，小包粟米放怀里，跟着白莲教离开，从此再没见过”
“记得那年十五岁，走了差不多六百里地在深山坳里”
“大约二百来人集合，有个肥头大耳胖和尚教导武功”
“每天很辛苦，吃得油水非常足，隔三差五有顿肉，对当时的我来说，就是神仙日子”
“仅仅半年训练完成，把我们这批人派到各地分坛听用”
“过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白莲教已经创立快八十年，最开始用符箓、圣水、灵丹妙药，骗骗愚民愚妇挣点小钱”
“后来干大了就招募神兵培养，等刀把子变硬，立马插手赌场、妓院、码头还有走私生意”
许沉不屑一顾的讥笑“诈骗团伙变黑帮，你们教主挺有发展观念的，按说茅坑臭虫不会引起高层注意，究竟用什么骚操作，会被晋孝宗记恨”
冯援奎闻言竟竖起大拇指，表示英雄所见略同“前辈说的对，何止骚啊，简直发疯”
“白莲教活动范围，原本仅限于岭南道，地处偏远跟贪官污吏和世家大族勾结，朝廷压根就不会在乎垃圾”
“直到寒阳王上官曲封地就藩，作为废太子名头很大，并具有极大野心”
“再加上创教教主因病去世，新继任的教主是他孙子，刚满二十岁，年纪轻轻不安于现状”
“俩人也不知通过什么关系，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之后就全乱套了”
“总坛传令各地分坛，用尽手段收集钱财、工匠、铁料以及战马，并大肆招募神兵”
“明眼人都看出来，他想跟上官曲去造反，弄个从龙之功”
“难怪”许沉总算明白，一帮子神混如何得罪皇帝，从黑帮变义军，纯粹茅坑点灯找死。
“后来怎么着了，历史书上可没说这位废太子起兵谋反，莫非有人出卖导致事败露”
“何止呀，说出来你都不相信”冯援奎抄起酒壶往肚里灌，两根獠牙磨的呲呲作响。
“确实有告密者，不是别个，正是寒阳王上官曲他自己，您说这上哪说理去啊，本来要领导造反的人，结果亲手毁了一切”
“他疯了还是脑袋进水”许沉着实没想到，自己能听见惊天大瓜。
“自己掀自己摊子，连带盟友一块坑，这位废太子别是人格分裂吧”
“前辈有所不知”冯援奎重重一拍大腿，气的差点掀桌子。
“上官曲先天患有恶疾，寿命不长更无法生育后代，这才是他被废除太子之位的主要原因”
“什么练兵造反全是借口，他早计划好与白莲教合作，谋夺那具伏尸，想化己为僵永存于世”
许沉嗑着瓜子津津有味，好奇问道“如此隐秘，你怎么知道，还有那具伏尸到底什么来历”
“倒霉走背字儿赶上了”冯援奎说多了眼里全是泪。
“总坛让我们搞钱、搞人、搞铁、搞战马，冀阳非富庶之地，我又不愿意干畜生事，实在没办法，索性懒得搭理”
“结果被罢免职位，派去做内应，以上所言千真万确，全是费劲查出来的”
“至于伏尸来历我所真不多，只是听同僚偶然间提起过，自创教之日起，便存放在总坛圣地，供教徒祭拜”
“够神秘的呀”许沉摸摸下巴未有太多失望，一切都在预料中。
毕竟像伏尸这类奇异之物，非普通邪教能掌握，于是移开话题，问起另一件困扰已久的疑惑。
“冯道友，敢问五鬼道与白莲教师之间，是否有关系”
“前辈您问这个”冯援奎猝不及防，呆愣片刻后，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
“不瞒您说，五鬼道就是我创建拿来糊弄人，给走私生意做掩护”
“嘭”杯子摔地下，许沉俩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衣衫打湿也没察觉，好一会儿才叫出声。
“哥们你没跟我开玩笑吧，给走私生意做掩护的骗人小团体，咱俩说的是不是一回事”
随后把五鬼道据大致情况说了一遍，着重强调数百年间几件血案，和其中多名高手。
这回轮到对面傻眼“前辈您没逗我吧，我可经不起吓”
“你说呢”许沉重重敲了几下桌子“赶紧讲清楚怎么回事，为何创建五鬼道”
冯援奎木讷点点头，没敢有丝毫隐瞒“好叫前辈知晓，白莲教除各地分坛外，还下属多个分支”
“会配合地盘扩张而增加，其中五鬼道的出现纯属意外”
“晚辈早年间刚担任坛主，便下狠手剿灭敌对帮派，得到尊诡异神像，好似五个婴儿连在一起”
“表情喜怒哀乐恨皆有，还颇为神异，女子触碰数日之内可怀身孕”
“突发奇想带往长鱼岛，以此发展土人信徒，建起庞大货场，专门走私外洋活物”
“本来都挺顺利，可两年后就做了内应，五鬼道就交给我麾下香主管理”
“往后发展成什么样，我也没再问过，若非前辈今日提起，都不记得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