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凌帆听到奖励后心中也是一阵悸动,但他强忍住了内心的激动,只是淡淡一笑:“虽然我已经把家当都用在了打造战船上,但我余下的那些钱,倒是足够赔付这一千灵金了。”
齐枳不知不觉间又摇起了折扇,这次却被齐舒语踮脚一把夺过。
他尴尬地笑了笑,转而面向吕凌帆,面容和煦地说道:“去试试吧,徒儿。不成也没关系,玩得尽兴就好。我这里还有三十余万灵金留给你兜底,咱们师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吕凌帆终于没有再推辞,点点和小海比即将上台的他还要激动,两人原地蹦跳起来。
按理来说,点点经常有些幼稚行为可以理解,但小海今年已经十四岁,几乎已经告别了“孩童”这个称呼,然而他的心智却仍然停留在十岁。
吕凌帆步伐沉稳,中气十足,毫不怯场。
类似的大场面他已经见过不少,他在众人的目光下登上高台,高声宣布:“吕凌帆前来打擂,愿承担失败后果。鄙人既然能攻得了武擂,便也不惧你这文擂。”
看到前来挑战者是吕凌帆,群众更加兴奋。
如今擂赛有了看头,他们便更舍不得走了。
摊主当然也晓得吕凌帆的故事,眼见其走上台来,立马恭敬地作揖道:“相信吕公子平日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今日这才有底气登台一战。我也不啰嗦,直接说明规则:你们二人交手的规则十分简单,由我依次点燃灯笼,说出灯谜。你们二人迅速思考抢答之,谁先答满五道,取走五只灯笼,便是今日胜者。”
吕凌帆朝着少年才子微微一笑,抱拳道:“蔡公子,承让了。”
蔡公子回以礼数,笑着言道:“凌帆兄的事迹我早有耳闻,只是可惜一直未曾相见。今日得见,实乃幸事。吕兄一表人才,浑身气质更似富有诗书者。今日蔡某恐怕要拜于兄手了。”
二人一阵客套互夸,台下的观众却早已猴急不可耐。
此刻正旦的年味已经接近高潮,摊主已将全部九个灯笼准备齐整。若二人不分上下,每人各猜中四个灯谜,便要共同争抢那第九个灯笼。
摊主从身后取来锣鼓,大喊道:“两位公子,请听谜面。”他托起第一个灯笼,照着灯笼上的文字念诵道:“红口袋,绿口袋,有人怕,有人爱。爱它是样好小菜,怕它吃到嘴里眼泪来。此灯谜谜底,打一食物。”
听到谜面后,台下之人已然开始窃窃私语,有的低头沉思,有的抓耳挠腮。吕凌帆思考片刻,很快便得出了答案。然而,眼前的蔡公子下手更快,一把夺过第一个灯笼,细语道:“先生,这灯谜谜底乃是辣椒,敢问是也不是?”
摊主连连点头,朝着蔡公子竖了个大拇指:“蔡公子才思敏捷,果然聪颖,这第一道灯笼便是属于蔡公子的了。若是加上先前猜谜,您已经连续答中十一道。”
台下一位满脸胡茬的屠夫已经全然不顾自己的肉铺生意,将手中切到一半的肉块一丢,便挤进人群中,只为了目睹这场灯谜对决。
看到蔡公子的表现,又听到他已经连续猜中十一道题,屠夫自言自语道:“不愧是读书人,俺连题目都没听懂,他竟将谜底答出了。”
一对年迈夫妇相视一笑:“看来给咱们修建养老堂的小恩人今日要白白搭上一千灵金了。”
再离舞台远些,一对兄妹正吵得不可开交。
个高一头的男子大声叫嚷:“我就说吧,那谜底正是辣椒,你却猜什么萝卜,那萝卜吃到嘴中难道会流泪么?”
妹妹则不以为意,驳斥道:“那你是没吃过潍乡城特产的果蔬萝卜,雪白外皮,个头有半个胳膊大小,尝来先是浓烈的呛辣,之后才是甘甜。第一口呛辣浓厚,若是寻一个毫无防备之人试吃,说不准真会呛出眼泪来。”
那做哥哥的分明不服气,摇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妹妹更是气鼓鼓的,整个人都快涨成一个皮球了:“明明是你见识短浅,这谜面分明就是有争议的!”
二人僵持不下,现场气氛愈发火热。
台上摊主已经取来第二个灯笼:“二位公子继续听题,谜面为:姑娘爱着大红装,颗颗芝麻肚里藏。待得金黄铺满地,只待秋收好时光。”
吕凌帆此次反应比上次快些,等待摊主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心中便有了答案。但他伸手,却仍然落空。蔡公子速度更胜一筹,比起吕凌帆,他早在谜面前两句落下后就伸出手来:“先生,这第二道灯谜的谜底,乃是石榴。”
摊主一连点头:“恭喜蔡公子十二连中。”
蔡公子又下一城,现场不少支持者雀跃起来。
不过仍有六成观众略有失落,想来大概是支持吕凌帆的。
摊主笑容神秘,朝着台下大喊道:“恭喜蔡公子,夺得第二个灯笼,如今离他获胜,只差三题。”
摊主又试探性地询问吕凌帆:“吕公子,此刻心中可有慌乱?”
吕凌帆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神色自若:“并不慌乱,凌帆此来本就是图一快事,况且对手是博学多识的蔡公子,我本就没有获胜的打算,只需尽兴。倘若落败,也尽在计划之内,并不会失落。”
蔡公子作揖道:“吕公子谬赞了,蔡某能看得出,吕公子分明也猜出了那些谜底,只是速度略慢而已。”
吕凌帆回以微笑,看向台下齐枳几人,几人均高声呼喊,为吕凌帆呐喊助威。
点点则若有所思,担心地道:“万一那店家与蔡公子暗通款曲,蔡公子早已知道所有谜底,那大师兄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齐枳闻言连咳了两声,纠正道:“‘暗通款曲’这个词,点点你用的有些……不太恰当。”
台上摊主已经取来第三只灯笼,依旧是将谜面托出:“高高山上一堆灰,千把锄头扒不开。此番灯谜,不打食物,打一寻常的自然现象。”
这两行诗句放到吕凌帆眼前,自成一个熟悉画面,几日前,他在高山谷地纵马时,眼前就有这般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