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的目光悄然落在项梁身上,眼神微微闪烁,随后轻轻点头示意。
算是打了个招呼。
此时主动暴露身份,乃是他在抓捕张铭之后便已筹谋好的决定。
自从得知“伏羲”这个组织后,李涵心中一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总感觉在之后,会有更大的风雨袭来。
他想要尽快将所有杂事,都处理好,全心戒备之后事情的发生。
项梁紧紧盯着李涵的双眸,嘴唇微微颤动,内心满是狐疑。
这一刻,他只觉得原本清晰的瞳孔中,在望向李涵时,满是迷雾。
他是真的有些分不清楚,李涵到底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了!
想到此处,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项羽,却发现项羽眼中毫无疑惑之色,唯有对今日这场考核的惊异。
当即也明白了,原来项羽早就知道了这个信息。
一切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
李涵见场上众人情绪逐渐平复下来,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他走到高台最边上,迎着阳光,缓缓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轻轻取下,露出洁白俊秀的面容,笑着说道:“生死有命,今日这场考核由扶苏皇子交由我来主导。
既如此,一切便听我决断,不得有丝毫违背。
再者,此前我已给诸位机会,可退出并领取千钱。
但你们,却是没有。”
说到这里,李涵微微一顿,轻轻拂了拂长发,接着说道:“依我之见,如今抱怨已然无用,诸位还是好好思量,如何才能在这场棋局中胜出。”
说罢,李涵冲着扶苏使了个眼色,而后转身走出了小院。
扶苏看到李涵如此这般暴露身份,心中不禁一惊。
如今情况,他也是不知道李涵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方才李涵给他的书简上,并没有写这般情况,只是言说此关恐有性命之忧。
他也是没有想到,竟会是这种结果。
棋子亡,则人亡!
若是早知道会是这般,无论如何,他早就出言阻止了。
如今看到李涵朝着小院外走去,扶苏连忙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可商议片刻,等我回来!”
说罢,他便快步跃下高台,朝着李涵追去。
等扶苏走出院门之后,一眼便看到方才被抬出去的人此刻正被摆放在一把藤椅之上,而李涵则笑意盈盈地站在旁边。
“李涵!
你究竟在做什么?”
扶苏看到李涵还能笑得出来,脸上顿显怒意,出声问道。
李涵却丝毫不显慌乱,笑着说道:“莫生气,你过来看看,这人死透了没?”
闻听这话,又见李涵这般态度,扶苏心中的恼怒更增添了几分。
但他还是朝着李涵身旁走去,怒声道:“这人都这般模样了,怎能不死?”
“哈哈哈。”
李涵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有时候,眼睛所见,未必就是真实啊。
说起来,这人运气着实不错,就这般通过了考核。”
此言一出,扶苏眼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他手指着藤椅上的躯体,手指轻轻颤抖着说道:“你是说,这人没死??”
“那是自然啊!
我与这人无仇无怨,为何要杀他?”
李涵轻笑。
扶苏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方才看的清楚,这人方才明明流了那么多的血!
明明那石像手中长毛那般尖锐!
明明这人没了半点动静!
想到这里,他连忙将手探在这人鼻息处,发现果然还有呼吸。
带着惊讶,他赶忙翻过这人的身子,查看其身上方才被长矛刺入的地方,却发现就连衣服也是没有半点破损。
甚至这人,还不时传来微微的酣睡声,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几句。
见此一幕,扶苏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那么快便让侍卫赶紧将这人抬出去。”
原来这人只是假死。”
李涵带着笑容点了点头,“石像乃是墨家所造,我特意让他们在石像中留下了机关操控。
之所以,我会采用这般手段,就是想看看这些人,在面对生死之时,到底还会有何种反应。”
扶苏了然地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方才我这般怀疑你,倒是我的不对了。”
“无事,我们之间的关系,何必谈这些。
不过,你方才的表情,确实有些吓人啊!”
李涵脸上满是调侃之意。
扶苏悻悻地笑了笑,没好意思再说话。
与此同时,考核场地内,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小心地移动脚步,发现围在边上的侍卫并没有反对之意,当即开始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小声商量对策。
项梁面色阴沉,缓缓走到项羽身旁,“你早知道那人是李涵了,对吗?”
项羽点头,“叔父,李兄弟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还望叔父不要怪他!
此事当中还有隐情,想必等下小涵便会亲自前来,给你一个交代。”
虽然发生了这般意想不到之事,但项羽内心,却还是相信李涵不会害他。
因为他知道,若是李涵想要害自己,有无数种更为简单的方法。
大可不必采用这般麻烦的途径。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项梁没再说一句话,转身回到了原位。
听着耳边众人的窃窃私语,这一瞬,他只觉得心中满是凉意。
刘邦这时走向正在查看石像的张子房身旁,眼中带着惊恐,轻声问道:“张兄,这该不会是冲着我们二人来的吧!”
张子房手指轻轻触碰石像手中尖锐的长矛,指尖顿时冒出一滴血珠。
他将手指放在嘴里,眼中闪过一丝妖异之色。
有意思。
当真有意思。
刘邦见张子房不回话,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张兄,张兄弟,你说这该不会冲着我们来的吧。”
他说这话时,小心地瞥向周围侍卫,想要看看有没有侍卫,将注意力落在他们身上。
张子房回过神来,轻哼一声,“放心吧,现在看来,这事情,与我等无关。”
说到这,他声音中更添了几分冷淡,“这这扶苏当真是找死,竟会采用这般方式。
今日一旦有人离开,定会将此事宣扬天下,如此以来,扶苏仁厚的传言便会被彻底打破。”
剩下的话,他却是没有继续言说,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